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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想借我的声誉和地位在季家在站稳脚跟而已,何必说得一腔深情?”方知锐淡淡道。
“方知锐!”
季时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甘愿从国内追你到国外?而且明明在国外发展得好好的,马上就能获得肖赛金奖,为什么突然要回国?方裴胜也在国外,你想回国找谁?你那个没有血缘的弟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是被我发现……”
“砰”一声巨响,钢琴的琴盖被方知锐猛地阖上,对方突如起来的暴躁让季时一下子噤了声。
方知锐从琴凳上站起来,居高临上地俯视季时,他眼底一片冰冷,玄黑的瞳孔似乎还是毫无波澜的样子,季时却陷进那片没有杂质的纯黑里,找不到方向,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无法吐息也无法移开目光。
“你在威胁我吗,季时?”
明明是句不容反抗的威慑,方知锐眼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丝笑意,怪异至极,让季时的脑中忽然涌现进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黄昏下寂静无声的教学楼走廊里,季时倒在最底下的水泥地上,意识模糊,那个穿蓝白校服的高挺少年逆光站在楼梯的最高层,看向自己的脸上也带着这样怪异的笑。
“如果你还想干高中做过的那种傻事的话,我回敬的方式也不会像当年那样简单了。”方知锐说,“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从我手里得到这个机会。”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季时的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不要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懂了吗?”
可正是因为季时深知方知锐完美的皮囊下是怎样暴戾的魑魅魍魉,才让季时这么着迷。
他天生慕强,喜欢可以轻易掌控一切的人,却还能披着人畜无害的模样蛊惑人心。
方知锐就是这样的人,天生暴君。
季时微微战栗起来,示弱道:“……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我是想说今晚季家有一场晚宴,季家的所有孩子都会去,我父亲也在,你说过要帮我得到掌权人的位置的。现在父亲为了拉拢你,今晚说不定会让我代表季家去参加秋季金玉珠宝的拍卖会,只要你肯做我的男伴一起出面……”
“我知道了。”方知锐打断他,“现在就走吧,学校里还是有政府上的人,在订婚前不要让他们看到我们走在一起。”
另一边,小河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在走廊上小跑,要下楼时却迎面撞上了刚好走上来的林西图和柳老师。
林西图见小河眼睛肿得像水蜜桃的样子,一愣:“怎么了小河?我哥……方先生欺负你了?”
小河摇摇头,想起方知锐刚刚和她说的话,断断续续道:“不是、没有……他说他还有事…我们先走。”
虽然说得语句混乱词不达意,但林西图还是听懂了,忍不住郁闷地想,来之前不是还说今天不是没行程吗?怎么突然又有事情了。
“那今天我们不去上课了好吗?昨天晚上你都没有好好睡觉,我们先回宿舍睡一觉,剩下的事等你醒来再说,也不用再去学生处了,柳老师会陪着你的。”
小河犹疑地抠了抠手指,半晌才道:“……嗯。”
两人正准备带小河回去,柳老师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包好像还放在教室里,手机给忘里面了,我去拿,你们在这里等我好了。”
“没事,我去拿吧,你陪着小河。”林西图见小河贴着柳老师一副寸步不离的样子,主动请缨。
“那麻烦你啦,就放在第一排的凳子上,一个棕色的包包。”
林西图快步往音乐教室的方向走去,学生们都下课了,这一层的教室里全都空旷又安静,越是在这种没人的环境里,林西图就越是容易神游。
他忍不住想,下次再和方知锐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能拿什么理由勾他哥和他见面。
手指不经意间抚上左耳凸起的耳钉,冰凉的触感让林西图灵机一动,指尖一用力,耳钉就从耳洞里拔了出来。
林西图怔怔地盯着躺在手里的耳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个耳钉是他初中时方知锐亲手给他戴上的,连同唯一的那个耳洞也是对方亲自打出来的,方知锐从来不允许他摘下耳钉,他这六年里也确实乖乖听话,一次都没有动过,现在居然破戒了。
如果方知锐知道他把耳钉摘下来了,会怎么样?
正想着,一阵消消乐的背景音乐飘进林西图耳里,他抬起头,和站在教室外的彭悦然面面相觑。
林西图在中心剧院见过这个女人,似乎是方知锐的助理,但对方显然不知道他是谁,有些尴尬地和他对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