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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洋想笑,却也有点想哭,他摇了摇头,张开手臂抱了南有岁一下,一时没有说话,静默了很久之后他缓缓说道: “你都不问发生了什么吗,万一我要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也会相信支持我吗?”
“会。”南有岁点点头,蹲久了之后腿有些麻,他换了个姿势,没管兜里手机的震动,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
“也许我真是呢。”明洋弯起嘴角,一种怪异的表情在他脸上呈现,他又自顾自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没什么,逗你的而已,其实……其实确实发生了一件,对常人来说很难理解的事情。”
“别想了。”南有岁尝试安慰他,说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完全是受到了江应浔的影响,连他平日说话方式都模仿上了,想到这他很刻意地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 “坚持你自己所认为正确的。”
明洋点了下头,依旧保持着抱住膝盖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急促脚步声的出现,还伴随着很快的呼吸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明洋,对不起。”
南有岁一抬头,竟然看见了沈祺,他遵从着自己的直觉,给他们让了位子站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地看着他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倾听。
“你不用道歉,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明洋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握住沈祺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他锤锤自己的双腿,说道: “你也没必要过来。”
“不是这样的。”沈祺露出很复杂的神情,这是一种南有岁形容不出来的表情,知晓学习的词汇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了,脑袋变得很空,但他有种错觉。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沈祺手上握住的奶茶掉落在地上,汁液缓慢地浸湿了地面,形成更黑的一片,呈现的形状像是加了黑白滤镜的火焰,似乎很轻易地就能够将在场的人卷入其中。
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小又快,南有岁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层自己戳不破的玻璃屏障,于是离得更远了些,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江应浔的面容,只不过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三秒钟,就被自己强行打破了。
“抱歉,鸽了你,实在是没想到,下次再约时间?”沈祺对他充满歉意地一笑。
“没关系。”南有岁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为了缓解气氛说了一句: “你们怎么说了一样的话。”
“因为真的麻烦了你。”明洋将手里的一包抽纸还给了南有岁,非常诚恳地说道: “谢谢你。”
南有岁摇摇头,忽然看见他手臂上一条很长的伤口,什么也没管地握住他的那只手腕, “你受伤了,还在流血。”
“哦。”明洋看了一眼,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像是习惯了一样,反倒是带着安抚性质地对他说道: “没关系啦,小伤,到医院的功夫都能痊愈了。”
“这哪里是小伤……”明明看起来就很狰狞,幻想那条伤口在自己手臂上,应该很痛。
“让我看看。”沈祺皱着眉看着明洋的伤口,沉默了几秒,看了一眼道: “和我去医院。”
“不去……”明洋态度有些执拗,视线瞥向一旁。
“去吧,自愈要很长时间,期间要忍受很多疼痛,如果有药物的加持,就不需要这么痛苦了。”南有岁垂下眼睛看他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虽然不知道明洋和他爸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痛苦,但总归是很令人窒息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沈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巴张张闭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点什么来,他拉着明洋说道: “谢谢你,你帮了我们很多,我会带他去医院的,不用担心。”
对于突然的感谢,以及他的话里有话,南有岁一时没有明白,机械地点点头,他说道: “好。”
背影越来越小,他们一直在说着什么话,距离靠得越来越近,快要贴在一起,南有岁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只能听见他们细微的谈论声黏在浓稠的空气之中。
外面的喇叭叫卖声隐约出现,充当的作用像是蝉鸣,南有岁打开锁屏,看见江应浔给他发送的消息,还没点进去,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就抬起了头,他看见沈祺和明洋拥抱着亲吻在一起。
杂乱的绿色树叶下,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经过了特殊处理,永久停留在了南有岁的眼睛里,他怔楞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缓慢下坠,心脏停了五分之一秒,却像是经过一场漫长的中世纪那样,有一张隐形的网正将他慢慢地收紧,渗入血肉与骨骼,淤积在心底的位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