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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屿再也不需要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看简程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他一直觉得简程值得更好的东西,但是柏屿并不在这更好的东西里面,所以他可以坏一点,在简程最难过的时候趁虚而入,并偷偷盖上了属于自己的章。
这样,在简程拥有这麽多更好的东西的同时,也不会忘记自己是属于很差的柏屿的。
这样柏屿也可以很大度地不去和那些更好的东西计较。
“柏屿你要认真看电视。”简程转头严肃地看向盯着自己看的柏屿。
被批评的柏屿将目光移开,在简程的监督下看起来十分认真地看起电视。
等简程专心投入时,没了简程监督的柏屿目光又移回了简程身上。
这个场景出现过很多次,而柏屿总会像一个没家长监督就分散注意的自制力很差的孩子一般,每次都犯。
尽管他就是一个孩子。
偌大的别墅里面,只有两个孩子和几个佣人照顾。
柏屿依旧沉默寡言,只有在简程面前才会多一些话,自从上一次柏屿被刀划出血后,家里小孩子能够得到的地方都没有任何锋利的器具。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简程掰手指头都没将日期掰明白。
简程要上学,白天不在家,这个时候的柏屿就会在院子里找一个能十分清楚看见大门的地方一个人蹲着,不论别人怎麽说都不肯离开。
他总喜欢蹲在那里,在那里他可以是第一个发现简程回来的人。
可惜今天,他没等到人,他在那里蹲了很久很久,从夕阳余晖出现再到消失。
他回到别墅,看见正在给花浇水的李阿姨,犹豫过后上前去拉她的衣角。
李阿姨是整个别墅里面为数不多会搭理他的人。
“怎麽了,小屿?”她转头看见很少主动同人讲话的柏屿来找自己,有些稀奇地放下浇水用的水壶,蹲下来问,“是遇到什麽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哥哥……”柏屿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神止不住往外看。
李阿姨迷惑地跟着他的目光,发现外面根本没人,旋即她反应过来:“你说阿程啊?他回爷爷家了,今晚可能不回来呢。”
听见她的话,拉着李阿姨衣角的那只小手瞬间放下。
“好的。”柏屿有些失落,準备离开时又同李阿姨道了声谢。
到了要睡觉的时间,不死心的柏屿扒着阳台上的防盗网,想要看看简程是不是真的不回来。
事实上是真的。
他又等了很久,然后才死心地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往阳台望去。
柏屿蹲坐在房间的落地窗拐角,又听见了那些很奇怪的声音,似乎还在这八月份的大热天感觉到了冷。
他皱了皱酸涩的鼻子,擡手揉了揉眼睛,将脸埋在膝盖里。
慢慢的那些奇怪的声音开始清晰,柏屿觉得有很多人正围在他的身边。
“我就说,你这样的扫把星没人喜欢吧……”
“不是的……”柏屿依旧低着头,却下意识想要去反驳,“我长得好看,有人喜欢的……”
“长得好看有什麽用,不给摸也不给碰,还真把自己当块宝了。”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柏屿应激性地擡起头,瞳孔紧缩——是那个老变态,他丑陋恶心的嘴脸依旧让柏屿感到作呕,甚至还伸出收来要触碰他。
柏屿拼命地想要躲开那个人的触碰,手不由地捂住嘴巴,他想要反驳的人有很多,但他们的话语毫不留情地砸向嘴笨的柏屿。
柏屿又换成捂住耳朵蜷缩一团的姿势,他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嘴里反反複複念叨着的就只有那听起来十分无力的反驳。
不是的,他的血不是黑色的;
不是的,他不想哭的,他哭也不是为了勾引什麽人的;
不是的,他很听话的,他也是有人喜欢的……
不是的不是的……
突然他感觉有人碰到自己的大腿,柏屿反应过激地尖叫着不让碰,抱着脑袋拼命地往已经不能退的墙角里面缩。
“是我,弟弟!是我!”简程抱着那一小团身体,抓着柏屿的手不肯放开。
过了一分钟后,柏屿才将抱着脑袋的手放下,他透过那一层薄薄的水雾从里面看见简程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他张了张嘴,又感觉那人凑近一点,柏屿十分艰难地喊了声“哥哥”。
“我在呢在呢,以后只要你一喊哥哥,哥哥就会立马来到你身边。”简程还是第一次看见柏屿哭,他笨拙地伸手去擦柏屿的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别哭了别哭了,哭起来都不好看了……你应该多笑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