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又状似好奇地问道:“对了,夫人怎么一直戴着帷帽不露脸呀?夫人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心中不舍,想看看夫人呢。”
眼下乌青迟迟退不下去,所以这几天一直戴着帷帽见人,晚上也不敢跟英国公同屋睡觉的英国公夫人:“……”
出什么事了你不知道吗小贱人!啊!贱人!!!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扑上去手撕了秦昭昭,英国公夫人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一句“我怕过了病气给你”,就以时候不早为由,催促着车夫走了。
“这么着急,看来娘真是很期待这次灵州之行啊。”同样来送行的穆霁见此不满道,“不过她居然不带我去,太过分了,我也想去玩啊!”
“玩什么玩!你娘是去养病的,你去干什么?添乱吗!”英国公瞪了他一眼,“不过你要想去也行,早点跟昭昭成亲,之后你俩想去哪儿玩就想去哪儿玩,你老爹我绝不阻止!”
“……那还是算了吧。”穆霁撇了一下嘴,倒是没再像以前一样炸毛,只飞快地转移话题说,“秦昭昭,走,咱俩斗鸡去,不理这破老头子了!”
秦昭昭看了这憨憨未婚夫一眼,没有马上说话。
虽然成功逼走了英国公夫人,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对于她对和穆霁之间的亲事,秦昭昭也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毕竟英国公夫人不管怎么说都是穆霁的亲娘,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永远割不断的。
哪怕她手中握有英国公夫人的把柄,可以威逼她一辈子不回京,可她如果真的嫁给穆霁了,总还是免不得会跟她产生交集……
秦昭昭想着就有点烦,她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英国公夫人了。
可要她因此主动退婚,她又不甘心——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要她为此打乱自己的人生计划?何况英国公夫人做这么多事就是想让她主动退婚,她要是真的退婚了,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反正跟穆霁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等到时候再说吧。
这么想着,秦昭昭就暂时将这事儿往脑后一扔,对穆霁说了句:“不去,你对穆叔不敬,我不跟你玩了。”
英国公顿时哈哈大笑:“还是昭昭孝顺!”
“……”穆霁则无语地翻了她一个白眼,“马屁精。”
第28章
英国公夫人离开京城后,秦昭昭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不过这件事也给她敲了个警钟,让她意识到自己往后既然要在京城生活,就该尽快熟悉这个地方再多交些朋友,这样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被人算计了想反击都无从下手,最后只能求助太子殿下。
双喜觉得她想得很对,接下来一个月,没事儿就拉着她到处闲逛,熟悉京城的地形路况。
茶棚酒肆之类八卦聚集的地方,两人也没少去。加上平时跟殷溯和英国公父子往来时无意中获取的那些消息,秦昭昭很快就摆脱了刚回京时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如今她对京城的情况不说十分了解,基本认知是有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英国公夫人离开京城后的第二天,忠义侯许成泽和他娘之间的不伦之情,还有他娘因为扭曲的占有欲,毒害他前任未婚妻,虐杀他院里丫鬟的事儿被人爆出来了。
怎么爆出来的,打算动手但还没来得及动手的秦昭昭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事儿在京中掀起了滔天大浪,许成泽因此被御史疯狂弹劾,最终丢了他爹用命给他挣来的爵位,从前还算不错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他娘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族里受不住舆论的压力,逼迫她上吊自尽了。
秦昭昭并不同情他们,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有此下场纯属活该。
让她意外的是,这件事竟然波及到了英国公夫人——据说许成泽的母亲临死前一直在咒骂英国公夫人,说她虚伪卑鄙,不是东西,还说都是她害了他们母子。
因为英国公夫人平日里名声很好,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许母是在胡说八道乱咬人,不想第二天,长宁公主竟当众面色不快,意有所指地表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和善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人是鬼。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结合当时的情景,众人基本都看出了她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英国公夫人。
这下许母的话就有人信了,虽然许母没说英国公夫人具体做了什么事,但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事。
英国公夫人平日里也有那么几个不对付的人,经由她们添油加醋一番后,她原本洁白无瑕的名声,很快蒙上了一层阴影。
英国公父子三人因此惊怒,可流言这中东西的源头太难追溯了,加上许母已死,长宁公主的身份又不是他们能责问的,便只好在折腾多日无果后,秉着“清者自清”的态度不去听不去想了。
——他们并不知道,没有清者自清,只有浊者自浊。
英国公夫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将从这日开始慢慢坍塌,直至灰飞烟灭。
而英国公夫人得知此事的时候,人已经在灵州了。本就生着病还没好的她气得险些吐血,之后半个月都没下来床。又因为人不在京中没法自辩,她最后还是咬着牙硬吞下了这个暗亏。
这件事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秦昭昭背后的人来头不小——至少比她之前猜测的要大。这让她惊疑忌惮之余,终是暂时压下了心里几欲喷发的不甘和恨意。
来日方长,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能得意到几时!
***
秦昭昭可不知道英国公夫人在想什么,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她在吃瓜路人口中听见长宁公主的名字后,满心的疑惑就都有了答案。
第二天正好是去云来酒楼帮殷溯吸黑气的日子,一进门,她就双目闪闪发亮地冲到殷溯面前,冲他行了个大礼:“多谢殿下替我出气!殿下真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啦!”
彼时殷溯正靠在软榻上闭眼假寐,闻言眼皮微抬,斜了她一眼:“孤什么时候替你出气了?”
“那个忠义侯跟他娘的事,还有长宁公主暗指穆霁他娘不是好人的事,我知道都是殿下出的手。若不是殿下,公主怎么会当众说那样的话呢,这事儿与她又没什么干系!”
殷溯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重新闭上眼,没有否认自己神差鬼使做下的事儿,只懒懒地说了句:“所以呢,一句多谢就想把孤打发了?”
“哪儿能呀,我还给殿下带了好多好吃的呢!”秦昭昭赶紧拍拍自己带来的食盒,“刚刚出炉的刘记小烧鸡,咬了一口保证还想咬第二口的梅记酥肉烧饼,味道超级正宗的徐家酒楼的烤羊腿,还有我亲自酿的小奶酒!嘿嘿嘿,这不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么,殿下赏个脸,尝尝呀?”
“……”殷溯再次睁开眼看她,“你这脑袋里除了吃的,还有别的吗?”
“吃、吃的怎么了?民以食为天嘛。”秦昭昭笑容微僵,有点不解也有点委屈地摸了摸鼻子,“而且我之前不是答应过殿下,要给殿下带好吃的嘛……不过殿下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一会儿我带回去自己吃。”
“……孤说孤不吃了吗?”
殷溯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话,但既然话已出口,他也懒得再收回去,便还是在顿了片刻后轻啧一声,撑着身体坐起来,接过了秦昭昭殷勤递来的碗筷。
“殿下放心,这些东西范大人方才在门外都已经验过毒啦,绝对安全的!”见他只是嘴上嫌弃,不是真的不想接受她的谢意,秦昭昭又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