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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打听打了公子回府那日相爷不在,被夫人叫过去了一段时间,下人们在外面听着没什么响动。

公子出来的时候衣裳整齐,脸上一个红印也没有,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碎了,反倒是夫人柳眉倒竖,看着很生气的样子。

此后文公子再也没出过自己院子。

想来文公子是没挨什么打的,只是被关起来了,这是周策在杜行清床前的最后总结。

那就好,絮聰没事就好,至此,杜行清才畅快的呼出口气,心口一直担忧的事终于放下了。

杜行清方才心绪放宽,天边却暮霭沉沉,周策扭头看过去,好奇道:要下雨了,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正热的日头。

杜行清心里想着文絮聰,回答的漫不经心:入秋了,天气都这样。

69.第 69 章

年纪轻底子好, 加之用的药都名贵,两三日伤口便开始结痂愈合,杜行清在王府待了五天,刚刚能下地走路就要去书院。

王妃让他去了, 王爷阴沉着脸, 到底也没开口拒绝。

杜行清一瘸一拐的向书院奔去,他在路上想着, 如果絮璁没受他的连累, 至少书院是一定会去的, 以前没有非常重要的事, 文絮聰刮风下雨, 都没缺过一日上学的日子。

有一次下大雨, 城门口的两颗大树都被吹倒了, 好多学生告了假, 杜行清那日下了马车, 就走进书院大门的这一会功夫, 袍子湿了大半,他走进大雨氤氲的南阁, 学生只有一小半, 三三两两,其中最为显眼的, 就是眉目冷淡,坐的笔直的文絮璁。

如果, 如果他们的事没有让文相知道,那么,至多不过骂一顿打一顿就罢,那还能

杜行清迈进南阁门槛的腿都在微微发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手心都出了汗。

他走进了他读书的学堂,昔日同窗都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变过,只是在窗边,那个他想看见的人没有在

杜行清心里一空。

你怎么来了,周策正在低头奋笔疾书赶功课,无意间抬头看见杜行清,穿过无数站在杜行清身边,啧啧两声:前些天我看你的时候那么惨,我要是你,就在床上躺个把月的,才

周策的聒噪让杜行清烦的要命,他抬手打断了周策:文絮璁这几日来了吗?

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好,周策瞅着他,也不去开他的玩笑,挠挠头:没来,一直都没来,上次不都打听过了吗!人家在府里没事。

一直都没来,杜行清眸光忽的冷下来,周身像冰窖似的,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快打钟了!

但是周策叫不住他,杜行清三两步走出南阁,身影再从窗口里出现的时候,已经走出书院大门了。

大惊小怪,莫名其妙!周策翻了个白眼小声骂了两句,接着抄他的功课去。

现在这时候,大街上的阳光还是很烈,但是路口已经有树叶飘下来了,飘飘悠悠的,打着旋儿落到街面上。

杜行清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里,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全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是胸口处,更是闷闷的疼,疼的厉害。

说不清的情绪将他笼罩其中,走哪都不舒服,去哪都不自在,杜行清渐渐的有些走不动了,但他不肯停下来,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他一直往前走,且走的越来越快,愈走愈急。

他想到文絮璁在山间最后两天的乖顺隐忍,他想到文絮璁在山间从来不提以后,现在想来,那不是舍不得离开的患得患失,那是在最后日子里的孤注一掷。

文絮璁在山里看着似乎是放下了很多东西,他和杜行清相处的轻松又坦然,山里的小公子,温和又内敛,说不出的灵秀鲜活,杜行清一路想着山间的文絮璁,再一抬头,眼前是文府的牌匾。

杜行清理了理衣袖,一手背在身后,朝文府守卫颔了颔首,端的是世家公子的风度文雅:在下平阳王府杜行清,你家公子的同窗好友,有事要同他探讨,劳烦你去报个信。

万里无云,天气正好。

文絮璁识得字后,就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小小年纪的娃娃捧着刚刚学到字的书,坐在窗口边撑着下巴想,秋天的柳絮,风一吹就散了,七零八落的连家也找不到,多可怜呐,再说那璁字,白白占了个玉字旁,却不是玉,只是像玉的石头。

虽然年纪小,文絮璁也觉得这不是好的意思,但小孩子,烦心事都不放在心上,他虽然疑惑,但看见走进屋里的丞相和夫人,又眉开眼笑的从凳子跳下来,欢天喜地的朝他们两个跑过去。

母亲,爹爹!

他身边侍奉的乳母拉住他,轻声斥责:见着老爷夫人需得行礼,公子,这是无理的行径。

小孩子懵懂的仰头,但他没见过其他人家,不知道人家的孩子见到父母用不用磕头作揖,所以他收回张开求抱的手,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用稚嫩的声调: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夫人却绕过他,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倒是文程玉把他扶起来,也是严厉带着冰冷的:今日的功课如何?

小文絮璁乖乖仰头答,眼睛偷偷瞄着高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的美貌妇人,母亲好像有点不喜欢我,小孩在心里想。

高贵冷艳的丞相夫人从不缺少文絮璁的衣食,也不责骂,她自认做好了一个母亲的一切,她对文絮璁的照顾永远都是轻描淡写的口头吩咐,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

小文絮璁为了讨好他记忆中的母亲做了许多事,还没灶台高的他给母亲煮粥,白嫩的手臂烫了几个水泡,他给母亲写诗,他给母亲上街买纸糊的小蝴蝶逗她玩。

可是粥被倒在猪槽里,写诗的宣纸被弃之如敝的扔在废纸娄里,小蝴蝶被扔在地上,翅膀碎了一半。

对文絮璁的亲近不屑一顾,会用涂着丹蔻的手指将他推开,然后慢条斯理的转身离开,转身时那睨着他的眼角都带着嫌恶。

后面文絮璁长大了,到了懂事的年纪,听了一些府上的闲言碎语,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母亲不是不喜欢他,是讨厌,也就不在去做徒劳的无用功,譬如一个人不喜欢你,你就是装的再讨喜,讨厌的还是讨厌,不会喜欢。

文絮璁就这样平淡的长到了十六岁,一直和他爹敌对的平阳王独子却像个围着鲜花的蜜蜂一样在他身边打转。

后来,他爹被王府人马射了一箭,小侯爷在城墙上睚眦欲裂的悲愤模样吓到了他,他看见小侯爷朝平阳王怒吼,接着失魂落魄的跑下了城墙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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