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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1 / 1)

不可终日。

已都忍不住道:“大人,您要不……”您要不不管了吧,您要不告老了吧,您要不,不当这?个州牧了吧!

可当他?对上宁和?看来的略带疑惑的目光时,却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就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

大人的眼?睛里?还有未散的思绪,显是?方才正在思考着什么。已都知道,她想的定是?越州百姓,想的是?如何变法,又或者,那位远在京城的秦司空。自己又怎么能拿这?样的话来打扰大人呢。

于是?已都顿了一下,改口说:“您要不,先用?饭吧。”

宁和?方才所想,正是?京城之事。已都只是?一个小?小?侍从,能知的自是?有限。而宁和?自己,却再清楚不过:京中?此刻正是?风起云涌时刻,新旧两排、新法旧法,再兼诸子夺嫡,多方势力竞相角力,局势云谲波诡,整个大赵官场之中?一片风声鹤唳。

她自己身为地方官,虽曾在变法一事上鼎力支持过那位曾经的秦司空,按说也?有干系。但,宁和?是?位女子。作为整个大赵仅有的一名女官员,还是?正三品,且多年来有些口碑名望,她是?特殊的。可以?说具备某种象征意义,像是?枚护身符一般,朝中?变动轻易波及不到她。可,也?因她是?个女子,便注定了,她此生入不得京;也?注定了,她此生也?无?法参与到那些真正左右航向的变化与博弈当中?去。诸子林立的朝堂之中?,宁和?始终是?个异类。

自去岁起,宁和?听闻秦司空被贬一事,便格外密切地关注着朝中?相关形式。越是?等,心中?便越是?叹息。随着当今病重?,新法一条接一条的被逐渐废除,再等到新君继位……在宁和?看来,结局其实?已经注定,而她无?能为力。

宁和?如今最担心的,其实已经不是这场注定失败的变法,而是?它的发起人,曾经的秦司空、如今的秦左仆射。宁和自己为这变法一事殚精竭虑八载有余,即使生性豁达,得出不成之论时尚痛心疾首;而那位不知耗尽了多少年心血构思,又花费了多少?功夫将之设法推行的秦司空,又当如何?怕是早已将之视为一生志向所系。且宁和这些年来与其通信,深知此人性情外和?内刚,一身傲骨。变法若败,恐心气折。

前日,当宁和在所收邸报之上见到朝中?新相任命一则,心中?忧虑更是?升到了顶峰。

用?过晚饭,宁和?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当中。她将已都屏退,自己将油灯挑亮,端着站起身来,在书房中?走动。

她将这?些年来自己为新法所作卷宗文章一应全都翻找出来,一一罗列堆放在屋中?空地上。最终足足堆成三摞,每摞都有将近一人高。

宁和?在这?三摞纸页前,静静立了有一刻钟。然后她忽轻轻笑了笑,坐回了桌边。

油灯将那张已然带了些苍老痕迹的面容描摹得明?明?灭灭。

案前一书生,目中?映灯火,鬓间白发生。

宁和?自匣中?取过一卷黄封白纸,提笔即书,墨迹流畅,行云流水,顷刻成篇。

黄封白纸,乃大赵奏疏所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当言而言之。

旧物当朽,这?天?下岂有朽木挡新木之理?这?些年来宁和?主持越州变法,事事亲为,无?人比她更知其中?益处。她日日与州中?各处勋贵豪强相争博弈,几回九死一生,所为者何?她数年来孤身一人,两袖清风,自问兢兢业业无?一日闲暇,所为者又何?

宁和?生就一副少?欲无?争的性子,平素静心养气,如今年岁已老,今夜却难得在胸中?生出几分年少?时的豪放意气来。

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兮虞兮奈若何!

她写完奏疏,又给秦左仆射写了一封信。从前,宁和?与还是?秦司空时的后者通信时,信中?总是?谨而有礼,互相官职以?称,除公事之外再无?多一语。只除了这?一回,她开篇便写“秦兄”。

第二日,快马疾传。将这?一奏一信带往遥远的北方京城。奏疏自走的是?官驿,信则是?宁和?自掏腰包送的加急。费用?不便宜,害她一连吃了三日的素。

宁和?这?一封奏疏,若说引起轩然大波那确言过其实?,但倒也?有些反响。她自任官以?来,平素为人低调,朝中?初时瞩目,后来渐渐也?就不再过多留意。这?还是?宁和?作为大赵开天?辟地头一位女官员,在朝中?发出的第一回 声音,还在如此敏感时刻,可谓是?锋芒毕露。

天?下有识者见了,皆称她此举实?在殊为不智。唯有如今的秦左仆射听闻后,于家中?大笑三声,称恨不能引宁越州为兄妹,实?乃生平一大憾事!

同?年末,大赵国丧,新君践祚。继位当年,罢免以?秦左仆射为首变法相关人等,尽废新法。

宁和?身在越州偏远,第二年年初才有贬谪旨意传来,贬她为横山郡守。这?横山郡地处程州,也?是?偏远之地,不过与越州一南一北,几乎相隔了整个大赵。

卸任那日,宁和?只带了已都一人,一架木车,缓缓驶离越州州城。木车之后,跟着的是?长长的、千里?相送的越州百姓。哭声连山野,车辆每过,夹道长跪叩首之人有如风过原野、草低成浪。

宁和?坐在木车中?,听得外头乡音如海,神色寥寥,双目微阖,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声音终于渐渐没了。宁和?长叹一声。

人事已尽,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思无?益。闭目许久渐生疲惫,便当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宁和?忽听得耳旁一声“大人”,睁开眼?,发觉车子停了,便道:“怎么?”

她掀开帘,就见前方道旁停了辆金漆大车。车前双马,车旁侍卫成群,车上红底黑字旗,旗上斗大一个“西河”。

宁和?怔了怔,面上露出几分复杂来,随即轻声笑道:“原是?故人来。”

车帘卷起,走下一朱裙妇人,正是?当初的西河公主。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老了,金钗之下,已是?满头华发。

“我总该来送你一场。”西河公主道。

两车缓缓并行,宁和?与公主相对而坐,皆想起从前之事,对方年轻时模样历历在目。万分感慨于心,反而一路无?话。

许久,才听西河公主道:“三月初一,秦石让在河东启垣县病逝了。”

宁和?当即浑身一震!

秦恒昌,字石让,正是?那位前司空、左仆射,先帝时的变法发起人。

骤闻此讯,宁和?霎时间心头大恸。只觉少?时寒窗苦读,科考几番辛苦,八年呕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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