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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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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煎都还未吃完,就听到有女官上报,燕郡王世子陆云门请求觐见圣人,说要为李群青的案子提出谏言。

那几年正逢酷吏当头、诬告成风,无数无辜官吏遭到构陷、被抓至牢中,或屈打成招,或死于酷刑,声声伸冤均难达天听。

而当时被陷害狱中的官员里,便有李群青。

为李群青求情的官员不少,圣人只当他们为私结党,言辞夸大,因而不予理睬。

但那时的陆云门,也就李逢羊这么大。

小小年纪的男童,如此郑重地请求觐见,说来好笑,却也着实新鲜地令人好奇。

但圣人听了女官的上报后,却未置可否,而是笑着看向专心致志在一旁吃着牡丹酥煎的她,让她来答,“朕,要不要准了陆世子的觐见?”

小小的娘子看出了圣人有所意动,也知道接受小儿觐见足以展露圣人的胸襟,自然就顺着圣人的心意,奶声奶气地说了“要”,被问到为何时,还提了明君汉文帝听取少女淳于缇萦废除肉刑的纳谏美德,果然得了圣人开颜的夸赞。

但六岁的阿柿并不觉得陆云门的觐见会有什么用。

彼时,她虽年幼极了,但因母亲无论谈论什么,都从不避她,所以耳濡目染,她早就不是对朝政毫无敏感的懵懂小儿。

譬如,就在几日前,母亲在同下属笑谈起那位陷害李群青的酷吏头领时,就曾扭头问向在一旁练字的她:“若是你,要如何对待此人?”

那时的她便已经能拖着毛笔,一笔一划、慢慢地写出一个“鄢”字,去问母亲她写的这个字对不对了。

《郑伯克段于鄢》。

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后来也确实如此,酷吏头领野心日益膨胀,最后不得善终,斩首后还被剐肉曝骨。

因此,那日,在被母亲从宫中接回府的路上、听到母亲问及她如何看待明日陆云门的觐见时,她便颇为自负的笃定答了——

陆云门不可能改变什么,李群青的死已成定局!

毕竟,在此之前,朝中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大臣为此事上书,都没能让圣心动摇一丝。

他一个无官无识的八岁小儿,即便能见到圣人,又凭什么能做成此事?

但出乎她意料地,陆云门,竟然真的将这事做成了。

他真的凭这次劝谏,令圣人对酷吏起疑,决定亲自查一查李群青等人谋反的案子。随后,李群青虽被贬到了宝泉县当县令,却得以保命,并没有命丧狱中。

这几乎是阿柿自懂事起头一回错得这样离谱。

时至今日,她自然明白陆云门那日觐见时说的几句话究竟有多了不得,也知道陆云门此人绝非池中物。

他不作为、不争夺,只是他不想而已。

若有意,则光华万千,势不可挡。

但当时,因过分早慧而从未遇挫的她,却为自己轻率误判了陆云门的劝谏结果、在母亲面前如此愚蠢而气得不轻,以致一年后再见到陆云门时,她还是刻意冷落待他。

然后,再次地,因为他,她遭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二次受挫。

就是这两次。

只有这两次。

都是因为陆云门。

陆云门简直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这回,她一定要将这根心里的刺拔掉,插到他的心里才行。

鱼脍吃尽,大人们陶醉酒乐,熏熏然然,没有饮酒的孩童就显得拘谨了许多。

虽然窦大娘早就同未未和小羊说了,吃饱后就可以去玩。但小羊觉得这样失礼,犹豫半晌还是留在了原处,未未见弟弟不动,自己便紧接着也摇了头。

阿柿看了看跟宴席格格不入的姐弟二人,作势低头在自己身上找了找,随后便拉住了坐在旁边的陆小郎君,非要他把蹀躞带子上的银带钩取下来给她。

他不给,她就藉着着酒劲儿要自己拿,最后还是得胜地将银带钩举到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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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

她招呼男童,“我想要玩藏钩,你带着未未过来,跟我比一局,好不好?”

因为带着醉意,此时小娘子的身上洋溢着一股兴奋劲儿,简直就像一只因为好奇到处嗅来嗅去的小动物。

听她这样直接地说了,温吞吞的小羊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很快就跟姐姐一起,到阿柿旁边玩了起来。

可两个孩子的心眼还没枣核大,无论他们将银带钩藏到身上的哪里,阿柿都能在看过几眼、问过几句以后轻而易举地答出来。

“你是不是作弊了?”

李迎未忍不住把话问了出来。

“才没有!”

阿柿使劲地拉住陆云门!

“陆小郎君一直在旁边看着呢,我的话你们不信,难道陆小郎君的话,你们也不信吗?”

一句话,立马就让女童哑然了。

但因为输得太不服气,李迎未便要求攻守互换,由阿柿藏钩、他们来猜。

“好呀。”

喝了酒的小娘子似乎也变得格外孩子气。

她边盯住两个背转过去的孩童,嘴里念叨着“不准偷看、不准偷看”,边泰然自若地将银带钩藏到了陆小郎君的袖子里。

少年当即便要出声。

即便如今藏钩已经不再拘囿于只藏在左右手,但藏到其他人身上,绝对就是舞弊了。

可小娘子马上就拽紧了他的衣襟,使劲地摇头,两只乌黑的圆眼睛央求地望着他,求他不要说出来。

一向矜持不苟的少年一个迟疑,话一时没能说出口,就再也没能说出口。

“同流合污”。

小郎君的心中忽地就又出现了个这词。

阿柿将银带钩藏到了陆云门身上,别人自然猜不到。两个孩子只能认赌服输,去为她跑腿摘花了。

等未未和小羊跑远,阿柿转过身,用她圆乎乎的眼睛盯住了陆云门,一语道破了少年的心思:“陆小郎君是不是觉得我靠作弊才赢,既不光彩,也没真本事?”

少年不语。

小娘子昂着头,眼睛里闪动着醉酒的亢奋。

“我跟你玩!只藏左右手,输的人……”

她指向陆云门手边的鎏金花鸟纹银碗,“饮满此一大碗!”

拿着花跑回来的李迎未只听到最后这句,但却立即挺起了小胸脯,自告奋勇道:“小陆兄长,您只管藏钩,我与小羊替您盯着,她必不得偷看!”

阿柿笑着说了“好”,然后就乖乖地转身,背对着陆云门,逗起了叉腰站在她面前、死盯着她的女童。

“好了。”

直到听到陆云门声音,阿柿才转回去,细细地打量起了小郎君。

如此专注地盯着一个小郎君的脸,多少有些不那么矜持规矩。

可她有理由呀。

她是在认真地玩藏钩。

玩藏钩,就是要看着对方的神色,猜测对方将银钩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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