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确实快到了,连平时清清冷冷的监狱都有了点过节的意思,几个年轻狱警组织了一场篮球赛,就在犯人们平时放风的操场里,趁着晚饭前那段时间忙里偷闲地打。
这些年轻人刚从警校毕业,身体素质还没被茶水和尼古丁搞垮,青春洋溢地一掀警服,清一色的八块腹肌。
章直虽不是警校毕业,但年纪摆在那,自然而然被划进了年轻人的小团体,赶鸭子上架似的上了场。
今天执勤的几个人没时间去换运动服,穿的还是上班的皮靴和警裤,一进场就抬手把上衣掀了,意气风发地秀了把好身材——可惜场外没有能为他们尖叫呐喊的女同学。
章直今天也执勤,但他没有裸奔的癖好,脱掉警服里面还有一件T恤,黑色的T恤紧紧贴着他线条匀称的肌肉,跑动时偶尔露出一截劲瘦的细腰,用犯人的话说就是——看着更“好操”了。
“好操”的章警官接过队友传来了篮球,左右一扫,敏捷地带球过人,直奔篮筐。
他的篮球其实打得一般,以前在部队里都是李祥拉着他去打的,一场打下来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兵蛋子们手太黑,把篮球当架来打,不是比谁投得更准,而是比谁更抗揍。
章直冲到篮板下,作势要投篮,防守他的人跳起来准备盖帽,章直又反手把球传给了一直朝他使眼色的庄旌,使了个假动作。
庄旌光着膀子,接到球立刻踮脚投篮,原地进了个三分,整个人都得瑟了起来,孔雀开屏似的在场中间来了段即兴抖肩舞,随即被敌方队友一拥而上爆锤,躲到章直身后朝他们比中指。
下工的犯人成群结队地路过操场,免费欣赏了一番型男挥汗如雨,有胆大的把手指抵在嘴边冲他们吹口哨,得到小警帽儿们警告的一指,也不害怕,就跟被皇帝翻了牌子的贵妃似的,能摇头晃脑的得意上半天。
张厉和刘得狠今天在一个车间,老狱警偷懒,把两队并成了一队带,刘得狠便一屁股挤走了没人权的小曹,自己霸占了张厉身边的风水宝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爷,你说那小子是不是不知好歹,老子又送烟又送票,他就是不答应,搞的还像老子逼他出来卖一样,什么玩意儿!”
刘得狠正说着,舌尖突然一转,瞄到了操场上那群疯狂散发荷尔蒙的几个警帽儿,浮肿的眼皮照相机似的“咔、咔”抓拍了几张特写,猛地发现里面有个身影挺眼熟。
“诶,我操!厉爷,你看那个是不是你们家小军帽儿?我怎么瞅着那么像呢?”
刘得狠因为轻度近视,眼睛都快眯成“薛定谔的缝”了,上上下下把正在运球的章直扫了个遍,大呼小叫道:“我操,绝对是他!你看那个大长腿……诶不是,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这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张厉朝操场瞥了一眼,精准地定位到自家小孩儿,见小孩儿衣服穿得好好的,没搞什么“型男肌肉秀”,便由着他撒欢去了,心想:告诉你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刘得狠:“你说话啊!”
张厉:“你管老子。”
刘得狠听这句话耳朵都快听出茧了,对张厉这副中年自闭的德行很是恨铁不成钢:“诶,不是,你怎么想的,你把他弄进来干嘛?人家为了救你折了半条命,你还坑人家,不是说分了吗?”
“老子什么时候坑他了?”张厉斜眼看着刘胖子,忍不住显摆了一句,“小崽儿自己找来的,说要跟老子过一辈子,怎么着?”
刘得狠瞪眼:“那吴曼呢?”
“你管她,她算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懒得提那女人,眼神再一次落到篮球场上,捕捉到头发微微汗湿的章直。
章直的头发比当兵的时候长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此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隐约能看出点在床上高潮的影子。
张厉突然有些心热,干燥的秋风一吹,他竟跟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一样心猿意马起来。
然而不等他再看两眼,刘得狠的胖手就拖住了他。
刘得狠:“不行,老子不服,你让他也给老子介绍一个,要好看的,还要大长腿!”
张厉甩开他:“滚,自己找去。”
章直打了两场篮球,后背的衣服被汗浸透,他捡起警服看了眼表,六点半,去食堂吃个饭,还能赶上监督犯人看新闻联播。
他匆匆赶到警务人员的专用食堂,意外发现今天居然一人发了一盒酸奶,顿时视若珍宝地收进裤兜,准备一会儿拿去给张厉喝。
等章直到监区的时候,犯人们已经坐在了播放室,章直朝老狱警点了点头,接下了他的班。
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刚开始报时,老狱警管得不严,不要求看电视时一定坐得笔直,差不多就行,所以犯人们多少都有点东倒西歪。
张厉坐在最后一排,微微向后靠着,倦怠地盯着电视屏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悄悄走过去,站到他身边,把酸奶塞给他。
张厉微微一愣,接了酸奶,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拽着章直的武装带把人拉到了身后。
章直有点茫然——直到张厉背过手,把他的裤子拉链拉开,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张厉想干什么。
这也太……
章直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不知所措地揪着裤腿,任由张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的性器掏了出来。
性器前段很快湿润,害羞地直流泪,张厉把玩了一会儿,深感警裤后面不开裆是一大憾事——他其实更想插进去玩会儿穴。
坐在张厉身边的小曹余光瞥见章直位置站得奇怪,正想探头看一眼,就对上了张厉冰冷的目光。
小曹吓得立刻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看他的新闻联播,同时在心里呐喊:“搞没搞错啊!这么多人呢!你们要不要玩的这么大啊!”
章直被男人粗糙的手掌握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回头看他们,刺激是刺激,但是不敢射,怕弄脏张厉的衣服,不好解释。
一场新闻联播下来,章直几次想射都忍住了,但他越忍张厉就越过分,甚至还想把手伸进他裤子里往屁股后面摸——还好那个动作比较反人类,张厉试了一次就放弃了。
张厉也不好受,他摸了半天,把自己摸出了一身火,裤裆顶起老高,喉结一直在上下滚动,口渴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甚至有心想让章直射出来,射到他嘴里,给他润润嗓子。
新闻联播结束要带犯人们回牢房,张厉掐着主持人最后一句话的时间松了手,章直连忙把性器塞回裤子,拉上拉链。
深呼吸了两个来回,章直才有勇气开口下指令。
“全体起立。”
然而第一个字出来他就知道,声音仍然是哑的,能听出来。
脸皮薄的章警官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指挥着犯人们列队,依次回牢房。
张厉起身的时候裤裆依然鼓着,硕大一坨,特别显眼。不少犯人都看见了,非常好奇姓张的为什么能对着新闻联播发情。
章直被犯人看得脸热,几乎是落荒而逃。
今晚他要值夜班,不是什么重活,在监控室坐一夜就行。但章直坐在显示屏前缓了半天,性器是软了,后穴却又空虚起来——特别是一想起张厉回牢房时支起老高的裤裆。
他瞄了眼一起值班的庄旌,那人正翘着脚百无聊赖地看一本漫画,章直悄悄在自己的屏幕上把张厉那间牢房的监控调了出来。
监控没安装在牢房里,而是安在走廊里,正对着牢房的门,透过铁栏杆能把床上的两个人尽收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曹正在下铺剪指甲,张厉正在上铺……撸管。
他撸得心不在焉,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缓慢地上下动着,看起来很没兴致。
想也是,对着白墙铁窗能有什么兴致?
章直把监控恢复原样,艰难地等到熄灯时间,拍了拍庄旌。
“能帮我看一会儿吗?我下次帮你值班。”
庄旌不在意地挥挥手:“行啊,多大点儿事,去吧。”
章直道谢,起身离开监控室。
他没回寝室,因为知道两位室友都在,只能去监区的公共厕所凑合着给自己松了穴,去找张厉。
进去时又吓到了可怜的小曹,因为厉爷今天没说有人会来——张厉以为今天章直不会来。
“翘班?”张厉在黑暗中捏了捏小孩儿的屁股,“胆子倒不小。”
章直仰面躺着,裤子只脱了半截,碍事地横在膝弯处,张厉捏够了臀肉,把人翻过来,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缺失了一项趣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觉。
熄灯后乌漆麻黑的,他啥也看不见。
张厉心念一动,手摸上了他后腰别着的电棍。
警用电棍主打多功能、便携式设计,不电人的时候,还可以当手电筒用。
他拔电棍的动作让章直一愣,却没阻止,张厉研究了一下,很快一束光便打在了章直的皮肤上,几乎照出了一股泛着红的透明感。
张厉满意地拿着手电筒巡视了一遍傍家儿的身体,久未谋面的身体上多了几处陌生的伤疤,摸着尚未觉得怎么样,眼睛看到的却是几条非常狰狞的长蜈蚣。
伤疤自然是不好看的,以前张厉觉得男人没点伤疤都不够男人,现在他却宁愿这些伤疤从没出现过。
章直有点难堪地拽了拽衣服,不太想让张厉看他身上的疤——太丑了,有点倒胃口。
好在张厉很快就转移了阵地,他主要是想看点平时不能看的。
灯光打在了小军帽儿撅起的屁股上,仔仔细细地巡视殷红的后穴。
“又松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用两根手指撑开那个小洞,手电筒凑近往里照了照。
察觉到张厉在干什么的章直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磕磕巴巴道:“松、松过了……”
张厉:“喝酸奶吗?”
害羞的章直还没反应过来,张厉就已经从枕头旁边捞过了章直今天给他的那盒酸奶,撕开包装,“自己把洞扒开。”
章直隐约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抖着手扒开后穴,等待张厉的下一步动作。
张厉先是自己喝了一口,随即用酸奶盒抵住那个圆溜溜的肉洞,把里面的酸奶倾倒了进去。
冰凉粘稠的液体进入体内,章直下意识收缩了一下肛口,把刚灌进去的酸奶挤了出来,他做完这个动作就反应过来犯了错,立刻调整状态,洞口再次黏黏糊糊地张开,甚至在中间拉出了一条淫靡的白丝。
张厉把一整盒酸奶都灌了进去,最后把嘴凑近小孩儿的屁眼一舔,卷走了流出来的部分。
“好了,合上吧。”
章直听话地松开手,试着合拢肛口,又有一股酸奶被挤了出来,被张厉刮掉,抹在了自己鸡巴上。
“不舒服吱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说完这句话,就扶着鸡巴挤进了章直的后穴,直接顶到底。
章直顿时有种要失禁的感觉——不是前面,是后面,肉棒挤压着肠道,酸奶黏连在两者间带来奇怪的滑腻感,好像后穴开始不受他的控制,非常被动的接受异物的贯穿。
隐约夹着一点白沫的穴口像是被无数个人内射过一样,张厉刚一进去,就从穴口挤出了一圈白沫,有些沾到他的耻毛上,像是没抹匀的剃须水。
张厉把酸奶盒抵到章直的性器上,弹了下那不断滴水的废物玩意:“自己拿着,不许尿老子床上。”
章直便乖乖接过盒子,由着张厉操他。
张厉感觉自己的鸡巴被包裹冰火两重天里,比体温低的粘稠液体,温热的肠肉,还有绞紧的穴口,每一下都很爽。
他似乎变成了搅拌机里的那根棍,正努力把酸奶在章直的身体里搅匀。
粘稠的酸奶逐渐变成热的,在不断的交合中发出淫靡的水声,二十几分钟后,张厉用力一撞,掰开章直的屁股:“接好了,射给你。”
章直配合地收紧后穴,带给他更大的快感。
鸡巴顶在后穴最深处喷射,很快精液便和酸奶混合在一起,弥漫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章直突然道:“厉爷……装满了,装不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一开始以为章直是说他屁股里装不下了,但下一秒就想起了那个酸奶盒,接过来一看,果然满了,再多就要溢了。
张厉也没地方倒这一盒液体,看了眼小军帽儿缩紧的屁眼,有了主意。
“放松,把洞扒开。”
章直:“不行的厉爷……会流出来……”
“不会,你以为自己连这点东西都装不下?”
张厉见他犹豫,便自己咬住电棍,伸手撑开了那个紧缩的小洞,把酸奶盒里的液体原封不动地倒了回去。
盒子空了出来,张厉把它还给小孩儿继续接尿,挺着再次硬起来的鸡巴继续操他。
这次确实是开始漏尿了。
漏尿比漏水要快一点,章直再次表示盒子装不下时,张厉还没尽兴,只能又倒了一盒尿进洞,灌得章直小声呻吟,屁眼始终紧紧夹着,生怕后穴失禁,好在张厉在第三盒满后也到了顶点,舒爽地射进了他的身体。
这回盒子是可以直接扔了,但小孩儿屁股里的一堆东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转了转手里的电棍——这形状比他鸡巴还细一点,塞进去应该不难受吧?
他象征性地征求了章直的同意,把电棍倒着塞进了小孩儿的屁股,堵住了他装满东西的后穴。
章直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夹着电棍提上裤子,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是煎熬,后面是堵住了,前面的尿却停不下来。
单是从二层爬下来,那电棍就在他屁股里换了好几个角度,冰冷地顶着敏感点,他满头是汗,但又不敢放松,只能一路紧紧夹着电棍。
然而不走运的是,刚走到操场他就碰见了出来夜跑的同事,章直做贼心虚,下意识想把微弓着的腰挺直,结果刚挺到一半那电棍就顶在了敏感点上,章直浑身一哆嗦,直接在操场上站着射了。
这下可热闹了,他哪还敢停下跟人打招呼,一边大步往宿舍楼走,性器一边一股股地吐着精液,后穴里的电棍随着走路姿势大幅度地搅弄着,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让他越想快走就越失控地吐精。
同事奇怪地看着他,高墙上站岗的武警战士也注意到他,宽阔的操场上甚至连个遮蔽物都没有,章直就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屁股里夹着自己的警用电棍,边走边射精,隐秘而羞耻地战栗。
走到宿舍楼时,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的楼梯,只记得每上一节台阶臀缝都会蹭到电棍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腿部动作频繁带动异物改变顶入的方向,连续的高潮让章直完全放弃了控制下半身,甚至在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默默站在原地,等自己射完。
他进入宿舍时,内裤里已经是一塌糊涂,还好两位室友已经睡了,他悄悄拿了盆进厕所,拔出电棍后,伴随着“啵”的一声,盆里的水顿时被淌落的白浆染成混浊一片,酸奶的甜味和精液的腥膻味弥漫在空气中。
后穴被用太久,有点合不上,但章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匆匆洗了屁股,换上新内裤,赶回监控室继续值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旌还在津津有味地看那本漫画,问都没问章直去哪了——虽然他有可能已经在监控里看到了现场直播,但章直还是松了口气。
他不善于说谎,如果真被当面问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适地动了动腿,后穴是麻木的,括约肌不听使唤,怎么坐都好像敞着一条缝隙,让人很没安全感。
电棍被他擦干净别回武装带上——估计他短时间内是不会拿出来用了,有点羞耻。
“诶,对了。”庄旌突然放下漫画,看向他,“你要不要喝酸奶?”
章直一愣,手指下意识攥紧,以为他在暗示什么。
庄旌却毫无察觉,继续乐呵呵道:“咱们监狱这几天突然送了几车酸奶进来,说是有个厂子跟咱们搞合作,我托食堂的朋友给我顺了一箱出来,喏,就在你右手边那个柜子里,你想喝就自己拿。”
章直抿了抿唇,见他确实没别的意思,这才缓缓吐出屏在胸口的气,放松了脊背,低声道谢。
但跟电棍一样,酸奶什么的……他短时间内是不想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放风的时间,章直站在操场外目不转睛地望着张厉。
操场外围有一道铁丝网,张厉坐在一处阴凉里,身边是刘得狠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囚犯,在年轻犯人热火朝天地打篮球、做运动时,他们这群中老年人正围在一起百无聊赖地扔骰子玩。
玩也不是瞎玩,每个人手里攥着几张票——在监狱里买日用品用的,可以拿工分换,大家都有,输点赢点无伤大雅。
望着望着,忽然有人走近,章直侧头瞥了一眼,是一起执勤的庄旌。
庄旌的警帽戴得歪歪斜斜,背靠着铁丝网,递了根烟过来,章直摆了摆手,没接。
心眼很大的庄警官也不在意,技术性地把烟扔进自己嘴里叼着,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诶,你看,又有人送酸奶进来了。”
章直回头,果然看见一辆货车隔着重重铁丝网开进监狱大门,门口执勤的武警拦住车,让司机下来接受检查。
章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莫名其妙地收回视线,目光掠过庄旌时,倏地一愣——庄旌的神情居然意外的严肃,不像是聊闲的表情。
章直想了想,又看了那货车一眼,问他:“那车怎么了吗?”
庄警官此人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警帽永远是歪的,跟谁都能聊几句。而此刻那张“笑口常开”的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咬着烟也没想起来要点,皱眉道:“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疑?
章直还是不明就里——监狱里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有专人配送,进出要通过武警检查,还要过一遍称重器和金属探测仪,一根多余的钉子都别想混进来,有什么好疑的?
庄旌把烟嘴当泡泡糖咬着,给他分析:“你想啊,哪个企业会闲的没事跑到监狱来做慈善,既没宣传作用,说出去也不好听,这主意得是多大的傻逼想出来的?最神奇的是,这事居然还真办成了,这起码得是厂长小舅子级别的傻逼吧?而且他们一周送三车进来,咱们有那么大消耗吗?不怕过期吗?这么可疑的事是谁批的条?没人觉得很奇怪吗?”
章直被他一串问题砸晕了头,只能从源头出发思考——运进来几车酸奶能干什么违反乱纪的事?
难道有人想用酸奶泡澡?还是有人想实验一下能不能用酸奶把人的直肠灌满?
这么想来厉爷可能还是全监狱最大的嫌疑人。
章直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不太好的画面,耳朵微微发红,喉结上下一滚。
庄旌没察觉出队友的思想已经朝着下三路滑去,还在一本正经道:“真的,你信我,我以我九十分的侦查学成绩做担保,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伟大的庄警官暂时还没猜到。
他抱臂苦大仇深地盯着开进监区的货车,用胳膊肘撞了撞章直:“所以说,好兄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查查看?没准还能立功呢,到时候想调走就好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了,你问问别人吧。”
“为啥?”庄旌没想到章直会拒绝,不可置信地扭过头,一把拽过他的胳膊,撒泼似的使劲摇了摇:“别啊哥哥!陪我去吧,我自己不敢,真的,求你了,就一晚上!”
章直连连后退,被猛男式的撒娇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地往回抽自己的手,“不行,我答应过别人在这边不惹麻烦,不掺和职责以外的事。”
“可是别人又不知道这事,咱们悄悄的,不让他们发现,行不行?好哥哥,求你了!”
“不行。”
“你再想想,好哥哥,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吗?”
章直被他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脸比青菜还绿,胳膊不断地被拽住又抽出,俩人你来我往间,几乎要过起招来。
张厉早就注意到了小军帽儿那边的动静,见他跟一个狱警拉拉扯扯的,很是熟稔的模样,不由挑了挑眉。
“扔啊,厉爷。”刘得狠攥着票催促道。
张厉回神,晃了晃握在手里的两颗骰子,往地上一扔——两个最小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我去。”刘得狠崩溃得直抓头皮,“厉爷,您今儿这手气也太臭了吧,这扔的都是啥啊!”
张厉抽出一张输掉的票扔到人堆里,视线又落到了不远处的章直身上,看他不停地推开另一个狱警,又不停地被黏回去,表情却并不恼怒,只是无奈。
这是玩的哪一出?
张厉坐了片刻,到底是没忍住,起身朝他们走去。
“警官,有烟吗?”
章直听到他的声音,惊讶地看过来,双手连忙摸兜,可是什么也没有——他并不抽烟,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
这时一根细烟递到了张厉眼皮底下,庄旌一手拿烟,一手亳不见外地掏出打火机,看样子是还准备帮忙点上。
张厉看了他一眼,接了烟,叼在嘴里凑过去让他点。
章直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突然有点想踹庄旌。
这是他男人!你献什么殷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庄警官没心没肺,神经比鸡巴还粗,一点没察觉到队友的死亡射线,还非常自来熟地跟张厉搭话:“您跟六爷他们玩骰子呢?玩多大的啊?”
张厉对这小年轻没什么印象,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看了眼章直,给了句模棱两可的答案:“没多大,随便玩玩。”
庄旌便咧嘴笑了笑:“那您可别让狱长看见,不然我们又该挨骂了——诶对了,我这同事您认识吧,我记得他是负责您那片儿。”
张厉吸了口烟,漫不经心道:“怎么,你朋友?”
章直莫名觉得这句是在问自己,犹豫了一下,在庄旌身后点了点头。
虽然跟庄旌认识还没几天,但相处的还行,应该可以算朋友吧。
庄旌也道:“可不是么,我好哥们,我俩一个寝室的,还一个时间执勤,以后您缺什么跟他说,他没有我也能给您找。”
张厉看他坦坦荡荡的,倒不像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刚才莫名其妙拧紧的心又莫名其妙地松了,他咬着烟最后看了章直一眼,好像真的只是来要个解馋的东西似的,摆摆手,扭头继续玩他的骰子去了。
章直:“……”
他一句话没跟厉爷说上,全让姓庄的给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烦不烦人!
庄旌丝毫不觉得自己烦人,还摸着下巴勾住章直的脖子,跟他啧啧称奇道:“你别说,我还是第一次跟张厉说上话,脾气也没想象中那么差嘛——诶,你干嘛去?”
章直撇开他闷头往操场走:“时间到了,集合!”
庄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走远,叉着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他很快就放弃了纠结,贼兮兮地看了一眼货车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熄灯后,章直一如往常地摸进张厉的牢房,做完后趴在张厉怀里小憩,张厉一边掐揉他的后颈,一边盘核桃玩。
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核桃,表皮粗糙,黯淡无光,显然之前只是作为食物而存在——估计核桃自己也没想到能有朝一日在监狱里重获新生。
牢房静谧,细小的核桃摩擦声和小曹的鼾声融为一体,听得章直昏昏欲睡,意识一度漂浮在梦和现实的夹缝中。
他时而回到过去,躺在张厉送他的那套房子里;时而穿越未来,捏着银行卡在4S店里挑车。
他没有多少钱,但想给张厉买最好的,不给他丢面子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肩上的对讲机诈尸般响起,刺耳的电流音瞬间炸醒章直,他仿佛骤然从高空坠入冰水,微不可查地激灵了一下。
“厨房——”
变调的吼声穿过他的耳膜,章直猛地爬了起来,听出了那头是庄旌的声音。
然而通讯戛然而止,章直连忙按住对讲机呼他:“厨房怎么了?”
等了几秒,他的问题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张厉也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是今天那个条子?”
“是。”章直点头,想起下午庄旌的那番话,立刻切换对讲机频道找人:“洞拐洞幺呼叫五两,洞拐洞幺呼叫五两,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等了几秒,对讲机重新响起。
“五两收到,洞拐洞幺请讲。”
章直手撑着上铺的栏杆直接翻到了地面上,匆匆对张厉道:“厉爷,我去看看,我朋友那边可能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没说话,扬扬下巴示意他去。
章直便迈开长腿飞奔出去,连牢房门都没关,边跑边用对讲机回话:“报告五两,五洞三区域可能有紧急情况发生,请求支援。”
“重复,五洞三区域可能有紧急情况发生,请求支援。”
章直跑走后,张厉也从上铺跳了下来,他靠在栏杆前朝外看了一眼,把被小军帽儿遗忘的牢房门重新锁上。
小曹被对讲机的声响吵醒,一脸茫然地抱着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提到厨房?要给他们加夜宵吗?
他瞄着张厉的神情,觉得不像,犹豫了半天,见张厉一直没上去,这才惴惴不安地开口:“厉爷……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厉没回答,望着外面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谁在后厨干活?”
小曹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郑龙,还有他们一伙的那两个胖子,说是心脏不好,干不了别的……”
监区的灯突然重新亮起,打断了小曹的话,他诧异地揉了揉眼睛,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也爬起来凑到门边往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逐渐传来人声,不少犯人都爬了起来,熙熙攘攘地凑到门边往外探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厉眉间皱出一个“川”字,没来由的有点烦躁。
郑龙那个孬种,每次看见章直都咬牙切齿的,心眼比针尖还小,该不会是他想耍什么花招报复小崽儿吧?
与此同时——
漆黑的仓库里,粗重的喘息声掩藏在小山高的白菜堆后。
庄旌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计算着章直接到消息后找来这里还需要多长时间。
他没带配枪,手里只有对付犯人用的防爆喷雾和电棍,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如果有机会把他们引到室外,倒是可以求助于高墙上执勤武警。
武警手上有狙击枪,很轻松就能击毙那些人……
可是他身上连件防弹衣都没有,冲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多半还没见到武警,就会被那些人先射成一只人形的筛子。
庄旌顿时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命啊!章直哥哥!
你可爱的室友就要不幸牺牲了!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仓库的灯忽然一排排亮起,一直寻觅在附近的脚步声顿时停住,紧接着迅速朝后门跑去。
庄旌一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掀开身上的白菜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吼道:“他们朝后门去了!”
更加密集的脚步声响彻仓库,庄旌感觉脑后一股利风袭来,随即一条逆天的大长腿就踩着两米多高的米袋跨过了他的头顶,从高处飞快朝后门冲去。
他先是震惊了一下这过于矫健的身手,随后才反应过来刚刚冲过去的好像是他那位帅爆了的室友,连忙扯开嗓子提醒:“小心!他们有枪!”
章直听到了,但脚步没停。
惊慌逃窜的可疑人员共有三个,全都脚步虚浮,不像是受过训练的样子,就算有枪也没多大威胁。
这就像女性面对男性歹徒时不建议以刀作为武器一样,力量相差过于悬殊时,拿出的武器最后不一定会为谁所用。
章直从高处一跃而下,直接把跑的最慢的那个一脚踹飞进白菜堆里,随即就地一滚,从背后抱住另一个人,用电棍电了两秒就让那人的枪脱了手,他眼疾手快地把枪接住,改抱为勒,将那人当成肉盾挡在身前,举着枪指向最后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郑龙。
郑龙端着枪,裤腿像是被鼓风机吹动的树叶,肉眼都能看清得在哆嗦。
“把枪放下。”章直硬冷道:“你跑不掉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仓库后门便被暴力破开,两名持枪武警带着穿好装备的狱警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对着郑龙。
郑龙一时不知道该把枪对准谁,乱七八糟地换了好几次方向,吼道:“别过来!”
武警不为所动,沉着脸给枪上膛,摆明了只要郑龙再动一下,就要大公无私地请他吃枪子。
手枪跟狙击枪对狙,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可惜郑龙此人大概是出门把脑子忘在牢房里了,竟还威胁似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枪:“让开!不然我就开枪了!”
此言一出,便被定义为“目标具有攻击意图”,武警果断开枪,击穿了郑龙的双手,训练有素地上前把人按住。
危机解除,章直把手里的人和枪都交了出去,扭头去找庄旌。
庄旌正靠在一堆土豆上,捂着腹部的指缝间全是鲜血,他嘴唇苍白,满头冷汗地吸着气:“哥,快叫医生,我要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生自然是在赶来的路上,章直帮他按住伤口,摸了下他后腰的制服,发现并没有血,稍微松了口气——那些人枪法不够格,庄警官中弹那个位置危及生命的可能性不大,放在战场上都得算轻伤,硬挺也能挺过去。
他正想安慰几句,一名武警就走了过来。
“是……章教官吗?”
皮肤晒得黑红的年轻武警迟疑地探头打量章直,脸上还带着没长开的稚气,身板却十分高大。
章直一怔,抬头看他:“你是……?”
“真是您啊!”小武警露出惊喜的表情,指了指自己,“我是您带过的新兵,您还有印象吗?是五年前,我刚入伍那会儿,上头在新兵里挑了几个人,说是作为雪狼的预备役训练,我就是其中一个,您是我们的射击教官!”
他这么一说章直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好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
这时几名医生带着担架匆匆赶来,章直连忙先把庄旌抱到担架上,跟着跑到救护车边才停步。
监狱里的医疗水平不够妥善处理枪伤,他们需要带庄旌赶去市里的大医院,到那边做手术。
娃娃脸的小武警也跟了过来:“章教官,我得先走了,厨房那头还有活没干完,您自己注意安全,我改天再来找您叙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问为什么章直会在这,也没问章直为什么当狱警,快快乐乐地朝章直挥了挥手,跑远了。
章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脚往办公楼走去——庄旌被拉走了,等武警收完尾后,他多半要被叫去办公室问话,毕竟是他先叫的支援,领导只能找他。
可是他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关键——郑龙他们弄一堆手枪进来是想干嘛,越狱吗?跟庄旌怀疑的那几车酸奶有关系吗?真的有人在帮他们吗?
章直百思不得其解,刚走到办公楼门口,肩上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各区域注意!还有一名持枪嫌疑人在逃,全员警戒!重复,还有一名持枪嫌疑人在逃,全员警戒——”
“嘭——!!!”
对讲机里的话音还没结束,远处又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大地都好似为之一颤。
章直震惊地回头,正好目睹了建筑间平地而起的火光。
张厉的监区爆炸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整座监狱的警报器都呼啸起来,探照灯如同几只趴伏的大眼巨兽,居高临下地巡视每个角落。
所有警员倾巢而出,多少年没有接待过客人的配枪窗口人满为患,几乎要排起长队来。
章直却并不在此列,爆炸发生时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办公楼,离配枪窗口很近,但仍是选择冲向监区,第一时间确认张厉的安全。
可怕的爆炸发生在监区的东南角,炸塌了监区的一面墙,火焰很快引燃了电线,烧出带着电光的滚滚浓烟,为了避免更大的事故,执勤狱警只能紧急拉断了东南角的电闸,导致监狱黑了四分之一。
章直跑到时,爆炸点已有两名狱警守在那,杯水车薪地拎着灭火器救火。章直抬头看了一眼,确认火没烧到张厉那层后,接过多余的灭火器跟着他们一起救火。
浓烟不断外溢,两名狱警连连呛咳,几乎睁不开眼睛,就在他们想去找新的灭火器时,一声枪响突然划破紧张的夜色。
高墙上的武警不知朝哪个方向开了一枪,一枪过后,武警快速卧倒,躲过了一串飞向他的子弹。
对讲机立刻传出指令:“各单位注意,嫌疑人在东南角的塑料雨棚上,挟持了一名人质,正准备翻墙!”
人质?
章直心里咯噔一下,左眼皮突然狂跳起来,他迟疑了几秒,猛地把灭火器塞给赶来的其他狱警,朝高墙跑去。
绕过碍事的建筑物,章直一眼便看见一个人影正把什么人推出高墙,同时持着冲锋枪朝墙上的武警扫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娃娃脸的小武警从另一个方向跑来,正举着狙击枪瞄准。
他们和高墙距离有七八百米远,高速奔跑中瞄准困难,眼看那人影打空了一发弹夹,手一撑就要越过电网,娃娃脸小武警却接连打偏了两发子弹,章直心里没来由的焦急,喝到:“把枪给我!”
小武警一愣,下意识服从命令,隔空把狙击枪脱下来扔给他。
章直刚一接到枪,根本没时间瞄准,胳膊架起枪身便按下了扳机。
“砰!”
子弹打穿了劫匪的肩膀,那人摇晃了一下,直直栽到了高墙外。
对讲机再次响起:“报告!嫌疑人被击中,东南角墙外有可疑车辆接应!他们上车了!”
章直奔跑的速度逐渐减慢,最终缓缓停下脚步。
对讲机里接二连三地传出指令,好消息却甚少,章直在原地呆立片刻,忽然扭头把枪扔进小武警的怀里,拔腿往监区跑去。
一定要在,一定要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甚至一时想不起来能朝哪位神仙祈求保佑,大脑一片空白地跑到张厉的牢房前。
然而铁门大敞着,小曹缩在马桶边满眼惊惧,唯独不见张厉的身影。
章直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曹坐在“后悔椅”上,手腕把手铐挣得直响。
“当时外面突然有什么东西炸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男的冲了进来,他手里有枪,两下就把门锁给崩了,然后就朝我开枪,我吓坏了,赶紧躲到床底下,他打不着我,就嚷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然后就把厉爷带走了!”
马正川神情严肃:“他怎么把张厉带走的?张厉是自愿跟他走的,还是被胁迫的?”
“是被胁迫的!他们走后我爬到门边看了一眼,那个人用枪顶着厉爷的头,让厉爷走在前面,往爆炸另一边去了!”
马正川身边的警察推来一张照片,小声道:“马局,查到了,是个越南人,入境身份是假的,登记的名字是何家俊,我们怀疑和之前射杀梁洪山的是同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正川把照片竖起来展示给小曹:“是不是这个人?”
小曹一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颧骨极高的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长了副外国人抹黑中国时常用的“东南亚面孔”,鸷狠狼戾地看着镜头,好像和摄影师有什么深仇大恨。
同时,马正川的耳麦里传来禁毒大队长的声音:“马局,梁晋交代说,梁洪山死前一直不肯把密码交给子女,是因为他认为密码会招来杀身之祸——据说只要拥有这串密码,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毒品从境外运到皇城根底下,所以说不止警察想要,毒贩更想要。”
但梁洪山偏偏在被捕后,拐弯抹角地把密码寄给了不干这一行的张厉。
也就在他寄出密码没多久,“何家俊”现身将他灭了口。
几天后张厉收到密码,选择赴约,然后赴约当日王府酒店被炸。
再到现在,十几年都没有过这么大动静的劫狱,那个神秘的“何家俊”再次出现,劫走了并不愿意跟他们走的张厉。
看起来像是有两拨人搅和在里面。一波人想让梁洪山死,拿到张厉手里的密码;另一波人则想让张厉死,谁也别拿密码。
炸王府酒店那波人为什么不想让别人拿到密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想独吞。
“何家俊”那波人为什么要先杀梁洪山,再劫张厉?
也许是因为梁洪山不跟他们合作,而他们知道那串密码能打开什么!
马正川沉思片刻,起身对身边的警察道:“走,把他们都叫来,整合一下目前已知的情报,开个会。”
章直坐在曾经报名特警时待过的接待室里,时不时就会有认识他的警察隔着窗户和他打招呼,他笑得有点勉强,艰难地朝他们点点头,继续焦虑地扣手指。
从劫狱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警方封锁所有出城路口,却只堵到了几辆被遗弃的二手汽车,嫌疑人带着张厉不翼而飞。
经过调查,那个带走张厉的人是藏在酸奶冷藏箱里混进的监狱,特殊隔温设施干扰了探测仪,躲过了武警的检查,枪也是拆成零件,分批用同样的方式运进监狱的,从运输人员到签条的监狱管理者全都被带回了警局,连夜审讯。
忽然,一名老警察推开门,朝章直招了招手:“来,小章,马局叫你。”
章直立刻起身跟上他,忐忑不安地走到一间会议室外,老警察帮他拉开门,示意他进去。
里面有人正在说话,章直放轻脚步走进去,马正川闻声回头,伸手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便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落座,安静地听他们交谈。
“梁洪山知道自己进去后那些人很可能会找上梁晋兄妹,所以他才要坚称张厉是他的合作伙伴,为的就是引开那些人的视线,他已经替我们铺好路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能掐断这条运毒线路,华北平原每年至少能减少几万公斤的毒品输入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可张厉是个不稳定因素,我们凭什么保证他会愿意跟我们合作?而且他现在被境外贩毒集团控制,我们怎样才能向他传递合作的消息?”
会议室里你一句我一句,不少上了年纪的警察眉头拧得死紧,一夜间白了好几根头发。
马正川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探讨:“先静一静,我有一个方案。”
他一开口,诺大的会议室便静了下来。
两鬓斑白的市局一把手端坐在椅子上,手指交叉摆在桌上,眼神锐利。
“那些人敢在国内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事,一定是有熟悉这边环境的内应,而张厉曾经有位情人的事,他们应该很容易查证,我打算让他那位情人以私人身份去找他,毒贩应该不会太过疑心。”
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章直身上,瞬间从马正川的话语中分析出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不少人都见过这位曾经的特警支队副队长,对他跳楼救人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当时局里就有传言说此人和张厉有不正当关系,被马正川压了下去。
马正川在投影仪里调出章直的档案,对满屋交头接耳的警察道:“章直曾在武警总队服役四年,后转入雪狼突击队服役五年,战功无数,现在也是一名在职警察,我认为他有能力胜任这个任务。”
一名警察思考片刻,盯着章直道:“可是马局,如果张厉不想回来呢?”
天高皇帝远,与其帮条子做间谍,不如带着情人远走高飞,张厉如果不想回来,章直会怎么选?
马正川平静道:“这还需要问我吗?如果他不回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全境通缉,在境外抓到就引渡回国,该加刑加刑,该枪毙枪毙——这些风险和有可能摧毁一条特大跨国运毒线路相比,算什么?”
众人静默半晌,很快接受了这个观点。
的确,和可能摧毁一座毒品王国相比,跑一个黑社会算什么大事?
至少先让这个小武警去接触一下。
章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眼神略过在场的所有人,点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厉爷,别说让他去演无间道,就是让他去背炸药包都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这个方案可行,只要他们不是让厉爷去送死。
真心实意地救人是不太可能,但劫狱是个大事,是对公权力的挑衅,就算被劫走的是个无期犯,警方也得捏着鼻子把人找回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张厉能帮他们达成更大的目标。
一条隐秘的、养活了梁家三代人的运毒线路,一条养出了华北最大毒枭,让无数缉毒警头疼的秘密通道,引来了无数窥探的眼睛,却也让怪物浮出水面。
现在这怪物的七寸就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放任它咬完人就缩回阴沟里。
会议的最后,马正川总结道:“总之,这个行动的主要任务就是弄清那条运毒线路的具体信息,把他们一网打尽。我接触过张厉这个人,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把密码透露给对方,他肯定明白一旦交出密码就会面临生命危险,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松口,我们只要赶在他松口之前找到他就可以。”
至于他什么时候会松口……就要看那些人用什么撬开他的嘴了。
马正川深深看了一眼章直:“帮警察破案是大功,如果你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会向上级打报告为他申请减刑,刑期能缩短很多,加油。”
章直抿了抿唇,起身朝他敬礼:“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绿油油的密林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让人眼晕的重影,蚊虫飞舞狂欢,地面潮湿的落叶下时不时传出奇怪的“沙沙”声,也不知是蛇还是蜥蜴。
这是越南的一片无名森林。
几座简陋的竹筒楼坐落在一片空地上,周围停满了装甲车和老式摩托车,清一色的东南亚人脖子上挂着长枪短炮,笑嘻嘻地往两辆货车上装箱子,好似正要去做什么大买卖。
一只沾满泥巴的军靴踩在树枝上,枪口缓缓平移,目光透过八倍镜审视每一个射程内的活物。
耳机里传来队长的提示:“各小组注意,葵花递了消息出来,两声枪响代表计划有变,暂时撤退;三声代表一切就绪,哥几个按原计划行动;接头暗号是忠诚、敬业、勇敢、奉献,当心别伤了自己人。”
联络频道里有人忍不住吐槽:“大哥,这暗号也太长了,记不住啊。”
“废物,你公考白考了!”队长隔着无线电波骂了一句,“葵花会说前两个词,你能认出他就行了!”
他话音刚落,竹楼里便传出“砰”的一声枪响,军靴的主人立刻稳稳停住枪口,食指搭到扳机上。
紧接着又是“砰砰”两声枪响,正在装货的东南亚人警觉地把手里的纸箱放下,然而还没等他们端起枪,死神的凝视就猝不及防地笼罩了这片土地。
八倍镜后的眼睛古井无波,弹无虚发,几秒间收割了数条性命,在视野范围内再无可活动的生命体后,他把狙击枪往背后一背,跳下树枝。
耳机里的队长:“看门狗咬死了,军犬开路,其他人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代号“军犬”的青年把背上的另一把冲锋枪拽到身前,低声应道:“是。”
军靴踏出树荫,密集的枪响瞬间惊起满林鸟雀,凶悍的强火力压得寨子冒不出头,也不知是谁从后面扔了两颗手雷,直接炸塌了一座竹楼,在密林里燃起熊熊大火。
摩托和装甲车成了最好的藏身之处,“军犬”身后的队友幽灵般钻入货车驾驶室,把皮卡当坦克开,不要命地撞向跑出来支援的敌人。
“小心,装甲车里进耗子了。”耳机里的队长提醒道:“散开点,老子轰了它。”
军犬闻言果断放弃扫射,眼疾手快地助跑几步,抓住横冲直撞的货车铁架子,悬挂在车外咬开一颗手雷,扔进了扎堆的摩托车里。
手雷还没落地,队长的炮狙后发先至。高速行进的子弹直接爆开了一辆装甲车的油箱,连带着手雷引爆摩托车油箱的巨大威力,亳不意外地掀翻了最中心的几辆“小坦克”。
一时间火光冲天,硝烟四起,借着同伴的火力掩护,军犬跳下货车,冲向了防守最严密的竹楼。
楼内不断有喊叫声传出,他飞快解决了门外的守卫,绕到侧面,顺着排水管爬上二楼,踩在岌岌可危的屋檐上,背靠墙壁,用胳膊肘轻轻顶开窗户。
窗户刚打开一道缝隙,一支手枪就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枪口冰冷,军犬用余光瞄到窗后拿枪的人,缓缓把自己的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动作。
手举到一半,他倏地低下头,用小臂挡开那只手枪,同时另一只手掏出佩戴在大腿上的手枪,准备反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没等他扣动扳机,窗后那颗脑袋就西瓜似的炸开了。
军犬一愣,脸上溅了点血,身体因大幅度活动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仰面摔落,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突然伸出窗户,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
“……”
军犬和救人者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时间几乎静止了。
是厉爷吗?
不,不是。
是个军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王……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经大闹地下拳场的二愣子一身东南亚打扮,把脑袋开花的尸体从窗户推了出去,眼神看起来很想把面前的人——也就是章直同志一起顺手扔出去。
“……忠诚、敬业。”
章直:“……勇敢、奉献。”
突然出现的王怀木着脸把章直拉进楼内,解释道:“我是葵花,是个缉毒警察,一直在执行各种卧底任务。”
早在张厉和章直闹分手前,警方就秘密逮捕了梁洪山,并根据他的指认盯上了张厉。
但张厉身边不好插人——除非卧底愿意学章警官那样,走色诱路线。
可惜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真的有人愿意为了正义事业牺牲贞操,这事儿也行不通。
一是因为当时张厉有固定的情人,对猎艳没兴趣;二是因为王公子本人的色相实在不佳,根本就算不上“艳”。
以至于卧底计划不幸夭折,警方只能旁敲侧击地走刘得狠那条线,看看能不能从张厉的那位损友身上找到突破口。
这也就间接造成了当初的那场“拳皇争霸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刚退役的武警战士,和一个正在做卧底的缉毒警察,在地下黑拳场因为抢着当拳皇打起来,怎么听都很魔幻现实主义。
“……对不起。”章直站在窗前,欲言又止道:“之前那两鞭子,对不起。”
虽然那两鞭子是张厉打的,但本来应该领罚的是自己,王怀属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里的那条鱼。
王怀的表情也像是吃了苍蝇,闷声道:“……没事。”
他几天前接到组织递来的消息,说要让他配合一次关于解救张厉的秘密行动,他当时就是这个表情,而且非常自然的就想起了那位跟他打得难分难舍的小军帽儿。
没想到居然真见面了。
虽然说冤家路窄,但这也太窄了!
章直:“咱们……先执行任务吧。”
王怀立刻赞同,两人同时决定先把那些旧怨放到一边,默契而无言地端起枪往楼下走。
王怀之前的枪是寨子里土枪,总是卡弹,章直干脆把自己身上的一把微冲给了他,王怀没说什么,默默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鬼在下面,要活的吗?”王怀问。
章直点头。
楼外的人交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纷纷上了重型武器,架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敌我不分地吐着烈焰,声音震耳欲聋。
王怀:“下面大概有十个人,穿菠萝衬衫的那个是大鬼,我打右边,你打左边,行不行?”
章直其实有点想问什么叫菠萝衬衫,但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楼拐角,再迈一步就能和敌人来个贴面舞了,容不得他问这些无厘头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同时在心里祈祷王公子的形容真的非常生动形象,可以让他一眼就看明白谁不能杀。
章直用手势倒数,三,二,一!
两人一齐冲了出去,左右开工,精准点射。
王怀身上没护具,他选的那边遮挡物比较多,而章直那边则要空旷很多,只能靠经验躲闪。
刀剑无眼,章直不可避免被打中了两枪,还好都是打在了防弹衣上,只是皮肉疼,除了会淤青,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得不说,“菠萝衬衫”确实非常形象,亮黄色的菠萝图案配上浅蓝色的衬衫,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得出衣服主人是旨在把每天都当成度假来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章直和王怀收拾了楼里的余党,押着骂骂咧咧的“菠萝衬衫”走出竹楼时,外面的战场也控制住了。
队长指挥着队员们灭火收尸,熟练得像是在做扫地洗碗一类的家务活。
王怀远远看着,好似有点融入不进去。
队长此时也注意到了他,走过来笑呵呵道:“你好同志,你是葵花?”
王怀硬邦邦地一点头:“是。”
他身上还穿着东南亚人的衣服,脸上和手上都脏兮兮的,头发油得打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警察。
但队长只是笑笑,拍了拍他的肩:“同志辛苦了,多亏了你的情报我们才能这么顺利,我是这支特殊行动小队的队长,代号角雕。”
王怀看了眼押着大鬼走远的章直,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也不吭声,只是点头。
队长注意到他的视线,热心地介绍道:“那是军犬,后面的行动你主要就是配合他,他是这次行动的饵,钓大鱼用的。”
他们这次并不代表国家,而是一支“无组织,无纪律,无领导”的三无团体,干的是上不了台面的“坏事”,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次所有人都不是通过合法途径进入的越南,属于一群偷渡客,身上不能留有任何代表身份的物件,就算身死异乡,也没人能凭借一具尸体指责他们的国家。
一名队员抱着平板电脑走了过来:“队长,一共一千三百公斤,全是白粉,大鬼不肯说交易地点,上家伙吗?”
队长无所谓地摆手:“上。”
一千三百公斤,在国内够枪毙几十回了,可惜这里是越南,他们不能用自己国家的法律狗拿耗子——越南的警察就更不用指望了,贩毒只在越南法律里是犯罪,现实里根本没人敢管,甚至许多警察也都参与其中,从中获利。
章直把人绑到木桩上,接过同伴递来的扳手,一把掰过大鬼的下巴,面无表情地把扳手伸进他的嘴里,快准狠地拔下了一颗牙。
旁边负责沟通的队友蹲下身,笑眯眯地用鸟语问大鬼:“交易地点在哪?”
大鬼气得发疯,满嘴血沫地咒骂着这群黑吃黑的恶棍,重点诅咒胆敢背叛他的王怀。
“哎哟,他还敢骂咱们小葵花。”队友切换回中文,稀奇道:“狗狗,继续拔,他这段说的全是生殖器,我就不给你翻译了。”
章直便再次掰开大鬼的嘴,又拔了一颗牙下来。
常言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确实不假。大鬼也算是条汉子,连拔两颗后槽牙都没妥协,章直只好又斟酌着拔了两颗门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大鬼骂人都开始漏风了,逗得队友直乐。
王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旁观了一会儿,忽然道:“他是怕说完就会死,你们告诉他不会死,可能他就说了。”
队友撑着下巴为难道:“可是骗人不太好吧?”
“……”
王怀便不吭声了,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和他印象里的警察大相径庭,几乎和他熟悉的毒贩差不多了,让他有种理性和经验的割裂感,既觉得稀松平常,又觉得十分荒诞。
警察是什么样的?
他有点忘了。
但他记得毒贩是什么样的。
他从公大毕业后便分配到了市局,按卧底来培养。
卧底是个不见光的差事,没有人知道他是个警察,他的履历天衣无缝,连亲朋好友都骗过了,以为他毕业后就堕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游荡在黑白交界处,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在必要的时候,滥交嫖娼,注射毒品,只要是隐藏身份需要做的,他都要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泡在大染缸里,有时也会忘记自己是个警察,在烂事做尽后发一会呆,抽自己一耳光,再继续站起来往污泥里趟。
因为他是个警察。
王怀远远默默章直的背影。
那这些人呢?又是因为什么?
“这样吧。”队友盯着大鬼思考了片刻,捶掌心道:“你告诉我交易地点,我带你去看我们交易。交易地点是对的,你就可以跟买家求救,没准还有一线生机。交易地点是错的,我就当场杀了你,怎么样?”
大鬼眼看“铁面牙医”章直又要来拔牙,冷汗在虚幻的痛觉下浸湿后背,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点头答应下来。
“队长,交易地点拿到了,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角雕眯着眼睛嘬了口牙花子,看了眼太阳:“还有时间,走,去搞下一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一辆越野车飞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王怀开车,章直坐在副驾驶室里,正费力地把一身特战装备往下卸。
“快快快,耳机也摘了,要到地方了。”队长在频道里大呼小叫:“一会儿见机行事,不行就撤,别跟他们硬刚。”
章直一把拽掉耳机,抬手掀了满是脏污的迷彩服,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T恤。
王怀瞥了他一眼,视线在他手臂上的白色绷带游走一圈,“能挺住吗?”
章直面不改色道:“能。”
前方不远处有两辆无牌照轿车在停在路中央,王怀没有开太近,谨慎地停在了十几米外,拎起枪推开车门。
章直也把枪别到腰上走出去。
他紧实的肌肉把上衣撑起漂亮的弧度,一条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纱布,迷彩裤的裤脚扎在靴子里,如同一只准备狩猎的美洲猎豹,危险又帅气。
他一边整理作战手套,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把一切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都在脑子里标记出来。
对面的轿车上同样走下来两个人,章直扫了一眼,没看见资料上的重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货呢?”
来拿货的毒贩显然没有认出他们是谁,也并没有疑惑为什么是两个陌生人来送货,只是不耐烦地追问货在哪里。
王怀冷着脸道:“钱呢?”
一个毒贩打开后备箱,露出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毒贩:“把货拿来。”
他们说的是越南话,章直听不懂,只能靠王怀翻译。王怀翻译完,章直便对着对讲机道:“过来吧。”
很快便有两辆皮卡从小路拐上大路,停在了越野车后。
两边各派一人交换验货,王怀走到毒贩的车前解开麻袋,掏出里面的美金掂了掂,也没数,漠然地扔了回去。
章直这边的毒贩也验完了毒品,对同伴点了点头。
就在对方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章直突然叫住他们:“等等。”
他身上有枪,气势又非同一般,顿时引起了毒贩的警觉,两辆轿车的天窗同时打开,虎视眈眈地架起两杆机关枪,防备着他们“反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好似没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一般,对面前的毒贩道:“给你们将军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要找他要一个人。”
王怀翻译完,毒贩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这一带卖货的那几个寨子都精得像猴一样,里面基本都是知根知底的当地人,但面前这个穿黑色半截袖的男人很明显听不懂越南话,不是本地人。
那他是谁?
毒贩心里怀疑,可他们这种出来接货的人级别太低,就是个跑腿的,不敢乱做主张,只能一边防备着章直等人,一边给将军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毒贩恭敬地说了几句,满眼警惕地把手机递给了章直。
手机还是中国几年前流行的那种“小灵通”,头上能扯出一根接收信号用的天线,章直接过,转手直接递给了王怀。
王怀把“小灵通”贴到耳朵上,侧耳听了片刻,用越南话冷冷道:“听说厉爷是你们带走的。”
电话那边似乎笑了一声,慢吞吞地说了什么。
“我们要把厉爷接回去,货可以白送你,但人必须活着。”
那边又讲了很长一串话。
王怀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了章直一眼,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有别的货源了,四个寨子我们全灭了,你不放人,我们就把这批货全扔进河里,顺便烧了所有的麻田。”
此话一出,气氛徒然紧张起来,章直的手指扣住腰上的枪,皮卡车里的队友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架出了几只狙击枪来,小红点如毒蛇的蛇信般游走在毒贩额头上。
枪口对着枪口,只要稍有一点异动,就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王怀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与电话那头对话:“我不是中国警察,我是厉爷的手下,找你要人的是我们厉嫂,章先生。”
一阵死寂后,王怀忽然放松了紧绷的肢体动作,朝章直点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你最好说话算话。”
王怀把手机抛还给毒贩,看着他们得了吩咐,齐刷刷地上车离开,他和章直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上车驶离原地。
章直把耳机带回耳朵里:“队长,任务完成了,鱼上钩了。”
“好,按原计划继续行事。”
与此同时,距离交易地点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密林里。
木门被推开,张厉眯起眼睛,迎着光看向走进小屋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一副东南亚面孔,手里端着一个瓷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透着怜悯。
“吃吧。”
她把碗里一块又干又硬的烙饼递到张厉嘴边。
张厉没有手去接——他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粗糙的麻绳因为挣动已经把皮肤磨烂,血淋淋的伤口引来无数蚊蝇爬进衣服里,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疯长的胡茬让他看上去老了很多,但眼神却是清明的,要笑不笑地咬住那块饼,把它从女人手里拽出来,卷进嘴里磨牙。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他吃。
“我听爸爸说,有人要来救你,是你的情妇。”
张厉咀嚼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等待她的后话。
果然,女人随即道:“他们抢了货,把和我们合作的地主都杀了,爸爸很生气,肯定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张厉闻言撇了下嘴角,费力地咽下饼,感觉嗓子都快让这狗食堵住了,呛咳了两声,哑着嗓子无所谓道:“好啊,那他有本事就来杀了老子,大家一起玩完。”
女人皱眉道:“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吗?我们不会玩完,我们只是少赚一些钱,没有中国的买家,我们还可以卖到韩国、卖到日本去,会玩完的只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卖到韩国和日本?”张厉露出了不屑的笑意:“小丫头,你以为你爸是美国总统,想卖哪就卖哪?你以为金三角里都是死人,会眼看着你爸爸进去分一杯羹?醒醒吧,就你们家那点能耐,当年梁老四看都懒得看一眼,没了老子手上的东西,你们就只能喝西北风。”
女人大概并不熟悉这些生意上弯弯绕绕,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
她没注意到自己气愤下下意识说了越南话,张厉压根听不懂,只是尖叫着反驳:“姓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把农民的血汗钱压到最低,让他们根本吃不饱饭,是我爸爸救了大家!”
还好张厉听不懂,不然肯定要大吃一惊,没想到种大麻都能种出个普渡众生的女菩萨。
他继续火上浇油道:“还有,你刚刚说老子的媳妇儿来了?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他现在找你们,杀的是地主,抢的是货,等老子真死在这儿了,你就等着他活剐了你爸爸给老子偿命吧!”
女人勃然变色,猛地把手里的碗朝张厉砸了过去。张厉不躲不闪,额头瞬间被碗砸出一道血口子,瓷片四散飞落。
“这就生气了?”张厉在鲜血中睁开眼睛,咧开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小丫头,你爸爸死期不远了,快回去尽尽孝心吧。”
女人咬紧牙根,又泄愤般踹了张厉的胸口一脚,直接把绑住他的椅子踹翻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屋外不远处的树冠上有块极亮的光斑一闪而过,像是什么玻璃制品不经意反射出的光。
“报告,河马已确认目标所在地。”
“拔牙小分队”里的临时翻译隐藏在茂密的树叶后,对耳机里的队友们轻声道:“有两条看门狗,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雕:“先等等,你看看黎拉去哪了?”
河马调转望远镜,望向负气离去的东南亚女人,眯眼道:“往西走了,那边是黎将军的住处,应该是找她老爹去了。”
角雕:“有没有办法把她弄回来?那是黎将军的独女,抓到她胜算能多不少。”
河马看了看脚下关着张厉的屋子,不确定道:“如果让目标提出要见黎拉,会不会打草惊蛇?”
角雕想了想,还是理智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算了,先把目标救出来再说,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小时,他们现在警惕性还很低,估计没想到我们已经找到他们的窝点了——河马,交给你了。”
“OK,收到。”
河马架起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舌尖舔了舔上牙膛。
八倍镜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出冰冷的目光,确定四周不会有人突然靠近后,河马果断按下扳机,一枪一个,悄无声息地带走了门口的两个守卫。
尸体倒地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正要通知队员去收尸,八倍镜视野里的木门忽然从内拉开了一道缝隙,河马一惊,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笑容不翼而飞,毛骨悚然道:“我操!屋里还有人!我瞄不到!”
“我来!”
一道身影箭一般射出丛林,飞快奔向那扇被拉开的木门,雪亮的刀光在空中画出凌厉的弧线,章直反握着军刀,在门缝张开的一瞬间挥刀削向屋内人的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要在毒贩扣下扳机前解决掉人,不能让枪响,也不能让人喊出声。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章直抬起眼,四目相对间,他布满杀意的眼眸登时一愣,瞳孔紧缩,可手却因惯性撤不回来。
完了!
他只能做到在最后一刻松开握刀的手,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啧。”
一只碗口粗的胳膊挡住章直的手臂,两只小臂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差点把两人的骨头齐齐撞断,发出一声闷响。
张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章直的耳朵:“小兔崽子,想谋杀亲夫?”
章直立刻睁眼,脱手的军刀已经落地,只剩张厉喉咙上的一道血线,看出血量应该是没伤到大动脉,血迹顺着脖子上的青筋流入衣领,男人狼狈的样子慢半拍地映入他的眼帘。
是厉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他在监狱里弄丢的主人。
是他朝思暮想,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出来的主人。
是他的厉爷。
章直呼吸急促,之前握刀的手后怕地颤抖起来,眼眶一红,猛地扑上去搂住张厉的脖子。
“对不起,厉爷……对不起。”
章直比张厉还高一截,一身中东悍匪的打扮,走到街上都得被人绕着走,此刻却抱着男人的脖子哽咽得像个小媳妇儿,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耳机里传来河马拉长调的“咦——”,队友们此起彼伏地咳嗽起来,大有明天就一起肺炎的架势。
张厉无奈地拍了拍章直的背,看向丛林里走出来的另外几个“中东悍匪”。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不是普通的警察,不动声色地把几人都打量了一番,对章直道:“哭什么丧,老子还没死呢——先说说,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章直红着眼睛抽了下鼻子,缓缓抽回手臂,对张厉能猜出有条件的事并不惊讶,低着头交代道:“要您配合他们套出梁家的那条运毒线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挑眉:“没别的?”
章直老实地摇头:“没了。”
此时角雕也走到了门口,他身材高大,拎起地上被干掉的毒贩尸体像是拎了两个鸡仔,推着两人往屋里走:“先进去再说。”
河马自觉留在树上放哨,王怀和另一个队员不用吩咐,麻利地扒下尸体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去门口假扮毒贩看门。
张厉多看了王怀好几眼,总觉得这个小年轻很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毕竟王公子当时大闹拳场的时候形象还算体面,而他们这个“三无团体”条件有限,实在没时间给他找地方洗头,因此王怀还是那副“流浪披头士”的打扮,比张厉还招苍蝇。
章直用眼角偷看自家男人,小声提示道:“拳场那个。”
张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起了这人是谁。
看来那两鞭子不冤,这居然是个卧底的条子!
队长不懂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和麻绳,了然于胸地朝张厉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角雕,是这支特殊行动小队的队长,来替组织向你转达一项协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什么协议?”
角雕:“只要你肯配合我们诈出梁洪山那条从越南到华北的运毒线路,事情结束后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国内,并且立刻安排减刑,至少十年。”
大部分无期徒刑其实约等于二十五年,在减刑的时候都是按二十五年往下减。
真蹲二十五年,等张厉出狱那天他都六十六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但如果能减十年……
张厉看了眼满眼期待的章直,对这份口头协议的质疑全堵在了喉咙里。
这小屁孩儿一路追着他跑,为了能跟他常见面从军队退役,特警没当几个月,又为了他跑到监狱干最苦的狱警,现在又为了他追到越南来,好像一只认了主的忠犬,就算被抛弃也会无条件追着车跑。
张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行,要怎么配合?”
他怎么舍得辜负这种眷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爷……”章直拎着防弹衣眼巴巴地看着坐在车上的张厉。
“老子不穿,你见过哪个毒贩穿防弹衣的。”张厉把防弹衣抽走扔到后座,伸手拉过章直,“来说说,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穿的是章直的迷彩服,码数小了点,系不上扣子,只能敞着怀,大大咧咧地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暖洋洋地散发着热度。
章直贴着他,双手虚扶在他肩上,呐呐道:“昨晚行动的时候不小心伤的……不碍事。”
“不碍事到现在还没止血?”张厉掰过章直的下巴,皱眉道:“才几天没见,学会撒谎了?”
章直迫不得已地跟他对视,清澈的瞳仁里倒映出张厉的面容,睫毛抖了抖,底气不足地辩解道:“真的,厉爷……就是不小心中了一枪,不严重。”
张厉简直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在他那到底什么才算严重。
不过看在章直目前是个伤患的份上,他忍住了,恼火地拍了拍傍家儿的屁股,沉着嗓子警告道:“一会儿要是有危险,别逞强,该跑就跑,听到没?你死了老子就没必要回去了。”
章直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伸手环住张厉的脖子——却始终没点头。
张厉察觉到他无声的拒绝,眉头一挑,掐住小孩儿的后颈,逼迫他直视自己:“听到没有?你敢乱来试试,回头操不死你!”
章直后颈皮一紧,知道再不答应张厉可能会发火,总算识时务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角雕举着电话跑过来,“兄弟们,姓黎的发现张厉不见了,精神精神,准备接客了。”
蹲在一旁生蜘蛛网的王怀站起来往角落走,河马抻着懒腰从后座坐起来。
章直的神经也紧张起来,松开了环住张厉的手,下意识去摸后腰的枪,确认该带的武器都带在身上。
张厉捋了捋他绷紧的后背,“别紧张,自然一点,他们吸毒的都脑残,发现不了。”
队友们严阵以待,把之前缴获的装甲车也开了过来,四散停在周围。河马朝章直喊了一声,扔给他一个引爆器,“每辆装甲车里都装了炸弹,你那个是总开关,真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先炸了再说。”
他朝章直比了个“看好你”的手势,灵巧地钻进后方的皮卡车厢里。
角雕确认完场地后也找了辆车厢躲着,空地上便只剩章直和张厉两个人,无声又压抑。
章直下意识朝队友的方向追了几步,但很快又克制地停下脚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和太阳同时挂在天上,如同神话里的某种邪兆。
“上车等吧。”张厉叫他。
章直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扭头看向张厉,喉结上下滚动,瞳孔不正常地放大着,好似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看着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那枚引爆器,一动也不动,先是莫名其妙了几秒,突然就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
张厉的背后瞬间浮起一层白毛汗,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目光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他们后,微微朝章直摇了摇头。
别,崽儿,别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章直还是没动,手背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半晌后才猛地闭了下眼,抖着手把那枚引爆器揣进兜里。
“对不起,厉爷,我……”他用力搓了把脸,瞳孔颤抖。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只是一时走火入魔,冒出了现在就按下引爆器的想法?
这句话在章直心里滴着血盘旋,每个字都尖刀一般划在心上,沾满了罪恶的血腥气。
所有的装甲车一起爆炸,一定会给特殊行动小队造成不小的麻烦,也许一大半人都会被炸死……然后他们就有机会离开了。
握着致命武器的诱饵妄图跳出猎杀猛兽的陷阱,远离后半生的牢狱之灾,跟爱的人一起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多么具有诱惑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伊甸园的苹果,就算上帝警告过那苹果不能吃,可树根下仍是有蛇的影子蜿蜒而出,低声引诱。
用队友的性命铺路,换爱的人自由。
可他居然真的,可耻的动心了。
张厉无声地看了他片刻,走过去拉下他的手,深感自己摊上了个大麻烦——明明是个给颗糖就能高兴半天的小屁孩,却总是喜欢走极端,想法一个比一个吓人。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世上最不该跟我说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张厉的眼角叠起几道细纹,满是胡茬的沧桑面孔上浮现出一个近乎宠溺的笑意。
“只要能跟你待在一起,哪不是待?蹲大牢,睡厕所,哪不能凑合过?年轻的时候出来闯荡,有张床睡就不错了,哪有那么高要求。”
张厉说着,摸了摸章直那张风华正茂的脸——年轻,朝气,坚毅,果断,怎么都看不厌,只需一眼,无尽柔情便会涌上心头。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想着建功立业,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造了不少孽。老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坐牢是老子在还债,是应该受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老子也不想要什么狗屁自由,就想跟你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你也好好的,别再糟践自己,行吗?”
张厉这辈子都没跟谁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过话,此刻却自然而然地把全部的爱欲都讲了出来,倾倒给面前的年轻人。
异国他乡,前途未卜,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去,还有什么不能谁给他爱的人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眼眶殷红,低着脖颈点了点头。
他就像一个走在悬崖边的旅人,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准备,一脚踏空,闭眼等待死亡时,却被人稳稳托了起来。
他阴暗,丑恶,可他颤颤巍巍捧出的一颗心,被张厉接住了。
“你记着,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止你妈一宿一宿地守着你,老子也难受,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觉得亏待了你,觉得对不起你。”张厉剖开肺腑坦诚道:“那天在法庭上见到你跟你妈的时候,老子都没敢过去跟你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你妈介绍自己,说是你对象吗?你才多大,我一个被判刑的糟老头子,哪敢的啊?”
章直立刻摇头,下意识想否认——他的厉爷就是最好的。
张厉凑上前亲了亲他,用胡茬摩挲他的脸颊,“现在能明白了吗?你很重要,特别重要,你活着老子就高兴——好了,不许哭,一会儿让姓黎的看见你哭鼻子,该笑话你了。”
张厉哄孩子似的语气让章直脸色一红,立刻听话地往回憋眼泪,喉咙处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打嗝,也都被他憋回了胸腔里。
张厉看着他听话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他的脸,把他拉进车里,抱到腿上坐着,一边低声哄着,一边平静的等待敌人上门。
太阳彻底落山,晚霞烧着了半边天,十几分钟后,天火熄灭,徒留灰烬般的黑夜。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强光突然射出树林,紧接着是更多的光束交错出现,直奔空地而来。
窝在张厉怀里的章直倏地抬起头,拧亮了车灯,与此同时,所有待命的装甲车同时亮起远光灯,原本漆黑一片的空地顿时明亮如白昼,如同一头受到挑衅的深渊巨兽,睁开眼冷冷注视着闯入者。
先是几辆摩托车轰鸣着冲出树林,确认空地没有埋伏后,再是几辆装甲车夹着一辆轿车,老鼠般缓缓驶出黑暗。
赴宴的秽物探出触角,和深渊对视。
章直刚想开车门就被张厉按住了手,下一秒对面的轿车车门打开,一只穿解放鞋的脚迈了出来。
一个眼袋耷拉到嘴角的中年人走下车,五官和之前给张厉送饭的黎拉有几分相似,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工装——比起毒贩头子,倒更像是个进城务工人员
张厉咬着根自制的旱烟卷,在章直手背上敲了两下,跟下了车。
“别来无恙啊,黎将军。”张厉朝中间走了几步,敞着怀的迷彩服被风吹起前襟,露出带着无数伤疤的胸膛,他插着兜站定,眯着眼淡淡道:“这几天还要多谢你们款待啊。”
黎将军身边跟着的人帮他翻译,黎将军侧耳听了片刻,看向张厉,“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厉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你的人把老子救出来,老子应该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将军:“怎么谢?”
“能怎么谢?”张厉似笑非笑:“梁老四死了,刘得狠进去了,现在华北老子一家独大,越南这边老子只认识两家卖货的,一家想把老子炸死,一家就是你们——老子卖你个人情,一起合作怎么样?”
黎将军听了翻译,警惕地扫视张厉身后刺眼的车灯,看起来并不信他,“你敢回你的国家吗?你现在是个通缉犯,一出现就会被抓,根本做不了生意。”
“老子回不去,自然有人能回。”张厉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老婆不帮你管账吗?”
章直恰好在此时走到他身后,如同一只无声无息迈出黑暗的猎豹,或是古代野史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黑色T恤紧贴着肌肉,描摹出蓄势待发的线条。
黎将军上下打量一番章直,更加警惕,拉了一个人挡在身前,提防着暗枪:“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情人,而不是中国警察?”
张厉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难不成老子还得给你表演个现场操老婆?而且老子为什么要帮条子?帮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方便继续回去蹲大牢吗?你能不能用一用你脖子上的那个玩意。”
张厉一点面子没给黎将军留,以前是什么脾气现在就是什么脾气,丝毫不惯着这位绕着鱼钩试探的大鱼。
黎将军顿了顿,似乎有点被他说服了,还在犹豫要不要信他,“我没办法相信你,你要证明你的诚意,我才能跟你合作。”
“哈。”张厉眼睛微微瞪大,匪夷所思地看了黎将军片刻,就差没把“你有病吧”四个字写在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老子给你证明?你算什么东西——爱干不干,不干就赶紧滚,老子算是他妈明白为什么梁老四看不上你了。”
张厉骂完人,转身就走,章直倒退着跟上,防备着毒贩被张厉的言行气到发难。
“等等!”黎将军忍不住喊道。
张厉没理他,黎将军的手下便抬手架起枪,人群中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张厉这才转过身,满脸风雨欲来:“姓黎的,你想跟老子火拼?”
章直已经在对方架枪的瞬间挡在张厉身前,把背在背上的冲锋枪拉到手里握紧。特殊行动小队的队员们也纷纷从远光灯后冒出头,操作着装甲车上的重机对准黎将军。
“厉爷,无意冒犯。”黎将军压下离他最近的一杆枪,语气放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把密码给我。”
张厉嘴角一扯,冷笑道:“凭什么?回头你过河拆桥,拿密码去勾搭别的下家,老子上哪说理去?”
确信与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以为自己也是疑虑重重,产生遇到同类的错觉,反过来试着向自己证明他的可信度。
果然,黎将军下意识跟着张厉的思路往下说:“我的人跟运货方接头时你可以派人看着,确定我没有用那条线给别人运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还不放心,我还可以把女儿嫁给你,你把她带在身边,当成人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拉眼里的好爸爸卖女儿卖得非常顺手,也不知那位远在天边的女菩萨听闻此言会作何感想。
章直的枪口微不可查得顿了一下,下意识去瞥张厉。
他见过那个女人,不算特别漂亮,皮肤偏黑,但身材不错,外貌和吴曼不是一个类型。但他知道那是张厉喜欢的款式——高傲,冷艳,睥睨天下,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的外貌也偏向于硬冷,只可惜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画皮下的内在既不高冷,也不傲慢,是个能任人揉捏的面团。
张厉脸都黑了,也下意识看了章直一眼,一点也没有捡便宜的感觉,立刻撇清关系:“你以为你女儿是金子做的?老子对她没兴趣!”
神经病,关几天再给他关出个绯闻来……人质就人质,套上个“贩毒公主”的身份也是人质,凭这个就想发展点情色关系,除非张厉精虫夺舍,或者种马上身。
况且换哪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答应,女人有的是,干嘛非放个女间谍在身边,没准哪天就被她从背后捅一刀。
张厉在心里再次感叹梁洪山的英明神武——姓黎的能干出当着他大老婆的面要给他纳妾这种事,还学人家贩什么毒,趁早回家种大麻去吧。
好在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张厉便没再挖苦他,按下章直的枪走回场地中央,最后给黎将军吃了颗定心丸,“那就这么说定了,密码给你,老子派人跟着,但你最好别动别的歪心思,不然老子不介意送你下去跟梁老四团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支车队背道而驰,各自远离了达成共识的空地。
张厉拿起电话打给角雕:“跟姓黎的约好了,明天上午见面,然后一起去见运货人。”
角雕:“约的哪?”
“城里,一家酒店,地址一会儿发你。”
“城里?”角雕奇怪道:“为什么会是城里?”
选择市区交易并不符合常理,市区里人多眼杂,搞不好就要出意外状况,因此毒贩一般都会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作为交易地点。
角雕转头看向后座的王怀:“葵花,这边的毒贩习惯在城里交易吗?张厉说姓黎的选在了城里见面。”
王怀从油得打绺的碎发后抬起眼,面无表情道:“不习惯,除非他们互相不知道身份,不想提前暴露自己。”
城市里人多,建筑也多,是犯罪分子最好的隐身衣。如果来接头的人不怀好意,或者干脆是钓鱼的警察,那他们选择市区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隐匿进人群里,浑水摸鱼溜走。
但是……是黎将军还在怀疑张厉,还是他也不了解运货人的身份?
角雕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卫星电话拨通:“马局,是我,我这里有一条重要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猫头鹰的大眼睛在树梢上一眨一眨。
车队驶进一片密林里,沿着小溪上行,很快便看见了两顶不起眼的军绿色帐篷,章直把车停到军帐背面,拔钥匙熄火。
“厉爷,里面的条件可能不太好,是通铺,您要是不习惯,我就把毯子拿到车里来,在车里睡。”章直低声交代道。
张厉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跳下车,打量这片临时驻扎地。
月光透过树叶落下一点残余的光辉,一辆没熄火的皮卡亮着车灯,为队员们提供临时光源。
能看出来前两天这支小队是在这里落脚的,地上还有吃剩的铝制罐头盒和一点不太明显的生活痕迹。
章直从后备箱的一堆枪支弹药里掏出一兜罐头和水,拎到张厉面前。
“厉爷,吃点东西吗?”
张厉翻了翻,种类还挺丰富,各种中菜和粥,张厉选了盒土豆牛肉,又拿了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章直趁他喝水,四下张望一番,找到一个人坐在车里的王怀,朝他递了递手里的食物。
王怀愣了愣,直接拿了最上面的一盒,低声跟他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过的角雕拍了拍章直的肩,意有所指道:“一会儿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注意休息。”
章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张厉吃完罐头,在小溪边洗了脸,水珠顺着鼻梁和胸肌淌下,他喉咙一紧,才猛地意识到队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用力把冰凉的溪水拍在脸上,想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不要这么饥渴。
月黑风高,张厉没注意到傍家儿的思想滑坡,背对着他站到一旁的树下撒尿,水声淅淅沥沥,章直更加浮想联翩,恨不得一头扎进小溪里洗洗脑子。
不行,章直,清醒一点,你明天还有任务……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忠诚、敬业、勇敢、奉献”,仓惶起身,掀起T恤擦了擦脸,微弓着腰快步往车上走。
他的下半身顶了起来,迷彩裤太宽松,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敢把背挺太直。
张厉奇怪地看了眼傍家儿踉跄的背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满脸莫名地去帐篷里找角雕要来了医疗箱,拎着走到车边,“小崽子,出来给你换药——”
张厉拉开车门的手顿在半空,车门只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咬着T恤撸鸡巴的章直。
他的裤子脱到了大腿上,刘海还湿着,因为低头的动作湿漉漉的滴着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吓了一跳。
章警官身残志坚,缠着纱布都没妨碍他自慰,手动得很灵活,看起来确实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一个解释。
章直满脸绯红,手紧张地握着性器,眼神乱飞,就是不敢和张厉对视。
他没想到张厉会这么快回来?那是扯淡。
坦白他就是故意给张厉看的?不行,太羞耻了,说不出口。
他踌躇半晌,细若蚊呐道:“厉爷……我想你了。”
年轻人的欲望总是火热而强烈,只是一眼扫到张厉湿淋淋的肌肉,章直就热得厉害,下身就控制不住的勃起。
他浑身上下都想他,想他的抚摸,想他的鸡巴,想他喊他名字时沙哑的嗓音。
张厉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舔了舔牙根,爬上车座。
车顶的内饰灯被他的身体挡住,章直顿时被一片阴影笼罩,紧贴在车门上,性器颤颤巍巍地抖了抖。
“别动。”
张厉掏出章直绑在腿上的军刀,割断他手臂上的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纱布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伤口上,需要小心到极致地揭开才能不再次撕裂血痂。张厉感觉这辈子的耐心都要耗光了,总算把最后一点纱布摘下来,打开医疗箱找药。
章直迷离地看着他眉间微微拧起的“川”字,手指偷偷撸动性器,屁股蹭在皮质座垫上几乎要沁出汗来,后穴疯狂收缩。
他手臂上的伤口好像和下半身用的是两套神经系统——它疼它的,我爽我的。
张厉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没心没肺的伤患,换个药都能一脸高潮,张厉怀疑就算现在拿鸡巴捅他的弹孔,他都能甘之如饴地呻吟两声助兴。
“就这么急?”张厉掀起眼皮看他,一手摸到了章直屁股缝里,“这儿痒了?”
他一根粗糙的手指挤进了章直的屁眼,撩拨似的搅弄,但就是不碰敏感处,每次都若即若离地擦过。
章直没有完全脱下的裤子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难受地抱住自己的腿,把后穴往前送了送,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张厉不可置否地抽出手指,得到了穴口颤抖的挽留,他拿出一卷纱布,缠到匕首的刀刃上,手腕一转,把手柄插进了章直翕动的后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