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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安睿对两个人深深鞠躬,“我去接剑了。”
安王目光复杂地看向小儿子,没有正确的选择,无论怎么选都要承担后果。
他只是懊悔没有晚一些进宫,避开国师的算计。
“安睿,你接了这剑,那么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扶安俞平静地说:“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支持国师颠覆皇权的人。”
“皇兄不信任她吗?”
扶安睿目光笔直,双眸明亮仿佛一捧清澈的泉水,“她所选的人就是帝王,为何你会觉得这是颠覆皇权,真正想要改变皇权的人,难道不是对她刀剑相刃的大皇子吗?”
扶安俞呼吸一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受到了某种重击。
扶安睿动了动唇角,表情认真地说:“哥,我曾经真的很讨厌国师,因为她伤害你了,可只有我讨厌她,连我们封地的百姓都对她十分的敬仰,因为每一代国师都会选出明君,国泰民安。”
“他们不知道国师的长相,也不知道国师的名字,只是对方是泊氏家主,是拥有占星术的国师就可以。”
“他们想要地就是在国师辅佐之下,能让他们安居乐业,可以吃上一日三餐的明君。”
扶安睿释然一笑:“我也选择相信国师,哥哥。”
扶安俞抿唇,他想要说什么,弟弟已经离开内屋,去了皇宫侍卫所在的外厅。
扶安俞缓了一口气,看向父亲说:“国师应该还在皇宫,我要去见她,父亲。”
安王在心中长叹,然后对大儿子说:“她应该是还在皇帝的寝宫,刚刚赵丞相带着了数位大臣去了皇帝的寝宫,在我回来之前,国师刚刚带他们去见皇帝。”
扶安俞颔首,那么国师不可能会这么快离宫。
此刻,扶安俞看着前去汇报的侍卫跟在泊瓷身后,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测是对的。
“国师大人。”
扶安俞低下头说:“安睿接了佩剑去与二皇子汇合了,我可否暂用你一些时间。”
泊瓷看了扶安俞一眼,然后对安王露出微笑说:“那么我与大世子交谈时,安王就去见一见皇帝吧,你与皇帝手足情深,表情如此忧虑,应该是很担心皇帝吧。”
安王心中一惊,他其实担心地是自己的小儿子。
安王努力地放松自己的表情说:“是的,我很担心皇上,那么我就进去看看情况。”
泊瓷对身后的侍卫下令说:“给安王领路去见皇上。”
安王跟着侍卫离开之后,泊瓷伸手抓住扶安俞轮椅的把手,轻声说:“旁边是御花园,我带大世子去看一看花吧。”
扶安俞没有想到泊瓷会亲自给她推轮椅,他手足无措,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熨烫着他的心脏。
“国师大人……”
扶安俞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泊瓷一路都没有开口,一直到进入御花园,没有她的命令,宫女与侍卫都不敢进入。
御花园中只有泊瓷与扶安俞。
泊瓷将他推到庭院里的棋桌前,然后她坐在了扶安俞对面问:“怎么了,大世子跟我独处很紧张么?”
扶安俞睫毛微颤,苦笑说:“不,只是我没有资格让你帮我推轮椅。”
泊瓷问:“要下棋吗?”
扶安俞目光深邃地看向泊瓷说:“能够陪国师大人下棋,是我的荣幸。”
泊瓷立刻唤来了宫女送来了围棋。
扶安俞的手指触碰上透着凉意的白棋,凝思与泊瓷开始了对弈。
他并非是第一次与泊瓷对弈,但上次还是住在国师府的时候。
那时候的泊瓷下棋时就擅长设置陷阱,如今更是需要扶安俞万分小心。
泊瓷看着扶安俞十分认真地盯着棋盘,她漫不经心地把弄着手里的黑色棋子说:“大世子的处事作风,一如既往的谨慎又多思。”
扶安俞垂眸,苦涩感涌上喉咙,低声说:“抱歉,我的心意总是不够纯粹。”
“扶安俞,你为什么不继续治腿?”
泊瓷漫不经心地问:“虽然无法习武,但继续治疗,走路应该没有问题吧。”
“等我再回到安王府,我会继续治疗,毕竟安王府需要一个继承人。”
扶安俞握着手中的棋子看向泊瓷问:“你已经决定让安睿去边关,对吗?”
泊瓷反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安睿,一直坚信你与他的相遇是巧合,但是我知道的,你是在观察他。”
扶安俞垂眸,不想让泊瓷察觉到自己的眼中失落:“安睿他……性格开朗,喜欢习武,比起成为继承人,他想去边关守卫国家,如果他在边关的话,也是你手中的忠君之臣。”
泊瓷笑了一下,语气淡漠地说:“大世子说的言之有理,这就是你想找我确认的事?”
“安王府的继承人也不一定需要嫡系。”
扶安俞拿着棋子的手在颤抖,他察觉到了却没有办法控制,“我可以进入国师府吗?”
泊瓷凝视着扶安俞,扶安俞手指紧握,对她展颜一笑:“我知道你不需要琴师,很抱歉,我的选择总是不够坚定,但是唯有这份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泊瓷平静地说:“轮到你了,扶安俞。”
扶安俞立刻看向棋盘,将棋子放在自己刚刚看好的位置。
泊瓷将手中的黑棋漫不经心地放在棋盘上说:“你输了,扶安俞。”
扶安俞苦笑,正要说什么,泊瓷已经起身了。
“今天的星辰会分外明亮,我会让山城来皇宫门口接你去国师府。”
扶安俞微怔,有些惊讶地询问:“您在邀请我去国师府吗?”
泊瓷微微颔首,走过去抓住扶安俞的轮椅,居高临下地说:“嗯,你若是想要带上你的弟弟也可以,可那并不是明智之举,小世子是一个很纯粹的人,边关很适合他,不是吗?”
扶安俞鼓起勇气问:“那么我刚刚询问的事,国师大人会给我一个回复吗?”
泊瓷没有开口回答,御花园的大门传来声响,然后是皇宫侍卫洪亮的声音:“报告国师大人,二皇子与安王小世子想见您。”
“让他们进来。”
泊瓷的话音一落,御花园的大门打开了。
式尘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侍卫,扶安睿看向泊瓷说:“国师大人,我可不可以给你看一看我的佩剑,是薄戾,你记得它吗?”
“小世子,皇宫不允许戴着佩剑行走,不过只是稍微看一眼的话。”
泊瓷回以微笑说:“进来吧。”
扶安睿双眼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抱着佩剑跑到了泊瓷的面前说:“国师大人,我到南门时,二皇子已经跟徐将领在沟通了,那位将领曾经是父亲的旧部,他得知自己被大皇子欺骗后,立刻下马请罪,只可惜另一位姜将领完全不听劝,竟然想要带兵硬闯皇宫见皇上。”
式尘看向泊瓷,声音沉着地说:“叛军将领已经斩杀,随着他冲锋的士兵也已经伏法,其他的士兵都由徐将领在管理着,虽然突然有大批士兵进城,但因为有国师府的侍卫在街上安抚民众,以及民众们看到了边防军来庆贺立储君的告示,所以并没有引起慌乱。”
扶安睿眼中都敬佩,声音轻快地说:“不愧是国师大人,百姓们并没有因为叛军进城而慌乱。”
扶安俞心中长叹,刚刚想要说什么,看到弟弟唰的一下拔出长剑。
银白剑刃上还沾血,扶安睿手忙脚乱拿袖子擦掉血说:“那个将领是我斩杀的哦,国师大人。”
扶安俞抚额,只觉得无言以对。
“嗯,小世子有功,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扶安睿弯起唇角,像是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举起自己的佩剑说:“国师大人,这个剑舞起来的声音特别好听,我给你表演一个剑舞吧。”
式尘立刻出声说:“不行。”
他曾经答应过小姐给她表演剑舞,所以不想让小姐看别人的剑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