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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隐看向式尘说:“那些药,你都按时吃了啊。”
“对,你给了我之后,我就会立刻服用。”
弦隐低声轻笑:“你倒是不怕药物有问题。”
式尘没有说话。
他的命是属于她的,若是死了,不过就是被主人抛弃的其中一种下场而已。
“内服不用了,我一会给拿点药包,你晚上回去泡一泡药浴。”
式尘点头说:“好,现在我需要帮你做什么?”
弦隐就一套磨药的工具,他拿出放在桌上说:“我来分草药,你来磨就可以了。”
式尘点了一下头,拿起工具之后,一脸表情特别认真地开始干活。
弦隐等着他开口说心事。
可是,式尘特别认真地磨草药,开口也是问一下关于草药的知识。
弦隐丢过去一株药草,试探地问:“式尘大人,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式尘以为弦隐发现自己在这里偷学药草的知识,垂眸说:“我还是想要学习一些基本的医术知识。”
“呃……”
弦隐眨了眨眼睛,“所以你来帮忙是为了学一些关于药草的知识,不是想要说心事吗?”
式尘疑惑地看向弦隐:“心事?”
式尘似乎完全不明白弦隐为什么这么说。
他难道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吗?
弦隐忍不住说:“你今天不是跟主子去见大世子了吗?”
“是的。”
弦隐继续问:“主子没有允许你听她跟大世子交谈吗?”
“允许了。”
弦隐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你知道主子是……,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式尘沉静地说:“只是觉得她本应如此尊贵。”
弦隐一脸佩服地看向式尘。
这位皇子殿下,这话说的很有发展。
要不然主子也不会放弃大皇子与二皇女,选择来找他回宫上位。
“弦隐,我只要有用,就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吧。”
“当然了啊,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你对于主子来说很价值。”
弦隐笑眯眯地说:“她很看重这些的,所以我和山城才能这样追随在她的身边。”
“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直留在她身边的价值。”
听到式尘这么说,弦隐挑拣草药的手一顿。
式尘跟他与山城不一样。
他与山城需要靠自身的能力留在泊瓷的身边,而且需要一直提升自己的能力。
山城的武艺。
他自己的医术。
如果不能成为顶尖的,就会被替代,她身边有太多有能力的人。
式尘说:“弦隐,你看起来有心事,我可能给不了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可以听你倾诉。”
弦隐抬起头,看到式尘关切的眼神,他忍不住笑出声说:“我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
第33章 (三十三)
◎——◎
弦隐很清楚, 式尘现在对自家主子确实心怀忠诚,但是恢复了皇子的身份,就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时候, 式尘拥有的权力, 不再是泊瓷给予的, 而是他本身就拥有的。
弦隐考虑了一下, 开口说:“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主子的身份, 那么应该清楚自己的出身了吧。”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小姐留下我的原因,只是我没有过多的询问。”
弦隐疑惑地看向式尘问:“为什么, 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只是不重要而已,无论有没有父亲,我已经决定留在小姐身边。”
式尘平静地说:“我听小姐的安排。”
弦隐愣住了, 也就是式尘已经不需要父亲的存在了, 哪怕他的父亲出现了, 式尘也不觉得会对他有任何影响,所以式尘选择为泊瓷效忠, 服从她的一切安排。
弦隐迟疑了一下:“你知道在主子身居高位,身边有很多危险吧。”
式尘点了一下头,她身居高位,自然是与平常人不同。
“我想进入国师府为她效忠时,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是为了在她身边得到权势。”
弦隐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草药说:“所以都认为我做了一个不要命的选择。”
弦隐不知道式尘会如何理解自己口中的危险。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
泊瓷是权臣, 重权在握。
对于皇族来说,权臣必然是心尖上的一根刺。
皇族一直在盯着泊瓷。
泊氏的所有人都记录在名册之中。
一旦泊氏出现颓势,皇族抓到清理泊氏的机会,那么就不会放过名册的任何一个人。
弦隐成为泊瓷的下属, 也会成为名册中人。
虽然在泊瓷的身边, 一定比在宫中当太医有更高的地位。
但泊瓷一旦倒台, 她所有的追随者都会死。
不过泊瓷的身边也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正是因为如此,能够去进入国师府为她效力,这是无比的殊荣。
式尘沉思了片刻,开口说:“只有不害怕危险的人才有资格在她的身份。”
“主要能追随自己选择的主子,危险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差也不过是死掉了。”
弦隐笑起来,所有的情绪掩藏弯起的眼眸之中。
“反正人都会死,为了自己选择而死,对于我来说就是正确的选择。”
式尘握住磨药石轮的手停顿住了。
他觉得弦隐的想法仿佛一颗石子,看似很轻很小却在他的心湖之中溅起层层叠叠无法平息的水波。
式尘想留在泊瓷的身边。
他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这个想法就没有消失过。
在她的身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会遭遇什么。
现在的他是无法设想与预测的,只是……不想与她分离而已。
“我明白的。”
式尘对弦隐说:“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弦隐垂眸,将手里的药草丢向置放草药的凹槽。
他想,自己与式尘的感受并不是相同的。
只是式尘现在还无法得知这种不同。
弦隐笑眯眯地说:“我家主子绝对不会舍弃忠诚之人。”
弦隐由衷地祈愿着。
这位皇子能为他家主子巩固权势。
******
星星仿佛坠落在眼前。
闪亮的星星们都移动了。
秦月心的双眼望着夜空。
突然房间的门发出剧烈的响声,她转头看到房间的门被撞开了。
“你在做什么?”
秦月心看到母亲难掩怒火的脸,她还没有说话,母亲冲过来关上窗户。
“娘子。”
秦和匆忙小跑到泊文芷的身边,对女儿挥了挥说:“月心都什么熄灯了,怎么还不睡觉?”
泊文芷完全不给秦和打圆场的机会,她推了一下秦和,目光凌厉地看向秦月心:“秦月心,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对不对?”
秦和看了一眼被秦月心丢在梳妆台上的遮眼绸缎,连忙给女儿使了一个眼神说:“快点把绸缎系在眼睛上睡觉。”
“姐姐她……”
秦和没有想到女儿会提起泊瓷,这个时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姐姐?”
泊文芷的表情显然已经怒不可歇了,“你哪来的姐姐,你是秦家的长女。”
“娘,她遇刺了,你不担心吗?”
秦月心今年十三岁,虽然尚未及笄,但是比同龄的贵女们显然要成熟。
她眉眼生得比起父亲秦和,更加像母亲泊文芷,容貌娇俏,散发着无攻击性的柔雅。
秦和知道秦月心很憧憬泊瓷。
关于两个人是同母异父姐妹这件事,虽然泊文芷不想告诉秦月心,但是秦月心十岁时,突然拥有了占星之力。
年幼的小孩不了解自己看到的星辰是什么,出于好奇,她沉浸在观察星辰之中,一下就病倒了。
泊文芷对占星术也是一知半解。
泊文芷和秦和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带着秦月心去国师府寻找一线生机。
秦月心虽然当时看起来陷入了昏睡,但是她的意识很清醒,所以听到父母跟泊瓷的对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