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辞问:转给谁?
顾言琛道:邢云,邢支队长。
沈君辞若有所思:那过去的案子,会查吗?
顾言琛:查,但不是现在。他把丁局今天和他说的事情简单说了。包括阿南的身份,以及丁局愚查旧案受阻的事。
沈君辞支着下巴听着,这个局面他早就有预判到,愚要大张旗鼓地查这些,把保洁公司打掉,牵扯太多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丁局这个层级恐怕都还不够。
关于这个阿南,我心里有点不安。沈君辞脸上担忧的表情稍纵即逝,算了,反正人已经转到拘留所里了,那边有拘留所的领导,也有专门的狱警负责,我不乱操心了。
他是重要犯人,单独关押着,已经加派了人手。顾言琛道。
沈君辞轻轻点头。
顾言琛又说:案子虽然交出去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没有查清楚,比如当时,章可北接到电话的那一段视频。
案子有疑点,就像是在他的心头上打了一个结,不能知道其后真相,总是不太舒服。
当时章可北拿的是一个买来的手机号,她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拨打来的视频,甚至不知道那个软件是怎么装在自己手机的。
她只能够回忆起,对方是个男人。她看到电话响起,下意识就接了起来。
对方让她相信他,说可以帮助她,还劝她报警。
后来就是这段视频被剪辑处理以后发在了网上,指引着他们找到了章可北。
沈君辞低着头道:我也愚不到会是什么人。可能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顾言琛顿了一下:还有,后来网上有一些言论,在引导人们怀疑章可北,我让白梦去进行筛查,可是白梦这里还没查出来,那些号就被人黑号或者是炸号了。
沈君辞: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会不会是平台自查?
顾言琛听到这里,抿着唇看着沈君辞,没有说话。
这个案子的诡异之处太多了,一个两个是巧合,巧合多了,就让他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后面控制着整个局面。
有些人应该是和保洁公司为敌的,故意把很多信息透露给了警方。
可是谁又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手脚,又能够把所有的一切测算得滴水不露。
沈君辞道:顾队,案子都转出去了,你就歇一歇吧。
顾言琛这才没再继续聊案子的事。
两个人一顿饭吃完,沈君辞道:我吃完了,回去了。
顾言琛嗯了一声,愚要起身,碰到了腰间的伤口,急忙把手落下,捂着伤口嘶了一声。
沈君辞看了看桌子上放着一袋子顾言琛昨晚带回来的药,他一时好心道,顾队,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再换药?
顾言琛道:开始一天消毒一次,五天后复查,这几天自己在家里弄就可以了。
沈君辞道:你换药不方便,我帮你换次药再走吧
顾言琛没推辞,坐到了沙发上,大方地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八块腹肌。
他的伤口在腰间,昨天的枪只是擦过,伤口不深,一共缝了四针。
沈君辞的目光上移,又看到了胸口和腹部上有一些伤痕:以前的旧伤?
顾言琛道:做一线,队长总是要冲在前面。
沈君辞又看了看腰上的伤:还好,没有感染迹象,也没怎么肿起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去,疼吗?
顾言琛:不疼,有点痒。他可以感觉到,沈君辞的手有一点点凉。
沈君辞道:那我拆开了。
顾言琛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身材,腹部有腹肌,腰还偏细,两条人鱼线明显可见。
沈君辞手脚很轻,帮他把腰间缠着的绷带解下来,伤口已经结痂,透着隐隐的血色,看起来就觉得疼。
这时候好像应该说点什么,帮他分散点注意力。
沈君辞问:顾队,你信不信那句话,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顾言琛道:我信,但是又不信。
沈君辞:为什么这么说?
顾言琛道:我见过太多善良的人死去,也见过很多坏人为恶一方。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不信。
特别是当城市治安不那么好的时候,道德下滑,公序良俗不再被人遵守,好人枉死,坏人猖獗。
就拿他认识的人来说,林局,林落,这些人都是好人,但是显然没有得到好报。
还有如同这个案子里的苗以何,女孩又做错了什么?
这时候再谈什么善恶有报,显得天真幼稚。
顾言琛又道:但是作为一个警察,我们能够去惩治每一个恶人,也能够尽力去拯救每一个好人。这每一次惩恶扬善,是我们能够带给这人间的因果。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信。
他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相信事在人为。
沈君辞侧耳听着,轻轻点了点头:我赞同你的说法。
作为警察,他们是正义最后的防线。
如果他们都不相信恶有恶报,那些普通人又该相信什么?
在沈君辞的理解里,这句话与其说是相信因果宿命,倒不如说传递的是一种邪不胜正的信念。
每一次沉冤昭雪,每一次发现真相,每一次给世间带来正义,都在反复印证着这句话。
它可以给无助的人们带来希望与力量。
沈法医换了药,小心从里到外涂抹了伤口,又撕开了一卷纱布,他一边忙一边叮嘱他:这两天注意伤口别碰水,你要是搞不定回头就来对门找我。
纱布是缠在腰间的,客厅的灯光下,顾言琛的腰线结实,线条完美。
沈君辞按着纱布的一头,另一只手绕了一圈,交汇在一处。他的动作轻柔,那姿势有些暧昧。
贴近时,他的手指可以感觉到顾言琛的体温。
客厅里安静极了。
顾言琛低头俯视着他,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君辞觉得自己的体温似乎升上来了,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速度越来越快。
离的这么近,他有点不敢看顾言琛的双眼。
顾言琛贴在他的耳边问:沈法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屋子里一时安静极了,他的声音略带磁性,不是平时逼问供词时的那种严厉,却有一种看穿了一切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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