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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榆京的夏天很少下雨,窗外总是阳光熠熠,就像我的二十六岁。
岑沛安食指摩挲着那句话,回想着他的二十六岁。
他的二十六岁好像没有什么特别。
唯一特别的,也许是待在沈捷身边。
篇幅的最后末尾,医生用娟秀清晰的字体,记录着她问催眠后岑沛安的最后一个问题。
——Elvis,这是你从没讲过的故事。
他回答。
——不是故事,是相爱往事。
岑沛安双唇轻启,呢喃着那几个字,潮涌的画面纷杂袭来,搅动着他尖锐的神经。
楼道感应灯坏掉,还没来得及更换,岑思郁从电梯出来,唏嘘一声。
门锁弹开,一地的行李箱映入眼帘,她愣在玄关。
岑沛安打开冰箱,拿出一罐苏打水,他拉开拉环,仰头灌了半瓶,抬手向后抓了抓汗湿的头发。
“沛安?”岑思郁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想家。”
岑思郁双手叉腰,环视一圈地上的行李,大大小小快十个行李箱。
“你、你这是?”
“不走了。”
“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岑思郁松了口气,她语气高兴,“真是吓我一跳,这么热,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
“太热了,不想让你跑一趟。”
岑沛安身上湿透,想洗个澡,他伸手拽住短袖领口,轻松往上一拉脱掉,劲瘦的腰身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肌肉线条随着走动光影,彰显着性感。
岑沛安从浴室出来,发丝还往下滴水,他用浴巾随手一擦,岑思郁把切好的西瓜端到茶几上,啰嗦让他吹干头发。
“行行行。”
岑沛安敷衍,用叉子吃西瓜,他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水珠,在输入框里打下几个字发送。
看岑思郁眉间有晃神,他要着舌尖思索片刻,开口问:“姐,你怎么了?”
岑思郁回神,牵强地笑了笑,佯装无事的样子,“我高兴的呗。”
“高兴干嘛皱着眉头?”
“没有的事。”
岑思郁起身去厨房,给他煮了碗清汤面,碗底见汤时,她试探着问:“沛安,你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岑沛安咬断面条,不解地迎上她的注视,“姐,因为我舍不得你们。”
“只是因为这个对吧?”
岑沛安噎住,他低头掩饰性地吸溜面条,用鼻腔含糊地哼了下,说不上来是承认还是反驳。
岑思郁表情还是凝重,到晚上饭桌上,高兴的气氛下,似乎也暗涌着什么难言。
烈日当头,严旭和赵亦冉抱着西瓜,去岑沛安家里找他,刚进门就听见岑沛安问,“薇薇怎么没来?”
俩人同步摸了摸额角,悄悄对视一眼,极度纠结难为,最后严旭说:“薇薇台里有事。”
“端午也不放假?”
“加班。”
晚上十点,台里新闻中心,气氛压抑,浓郁的咖啡涩苦味道,弥漫在整个办公室。
临江招待所突发大火,火灾起因,着火地点,涉事人员,以及伤亡人员,都是上头关注的重中之重。
此次事件非比寻常,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台记者连夜赶往临江,明采暗访,争拿进展的时效和真实。
郑薇也在其中,她熬了两个晚上,刚回到榆京,正在办公室整理采访的稿子。
总编敲了下门。
郑薇抬头,忙起身,“总编,您来了。”
“嗯。”总编也刚审问片子,她揉了揉眉心,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坐。”
郑薇坐下,她扫了眼桌上的稿子,“整理好了?”
“还没有。”
“上面的意思是明天需要播出去。”
“嗯。”
“那就行。”说罢总编叹了口气,似追忆起什么,“去年经济论坛前,是你给沈总做的专访吧?”
郑薇点点头,“对,是我。”
会议室里充盈着吞噬神经的沉默,俩人相视无言,眼底唏嘘之色,呼之欲出。
“辛苦了。”总编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今年的文化之夜,还能看到你专访沈总。”
“会的。”郑薇认真回答,她送总编出去,折返回议室,桌上的手机正好响起。
她接通严旭的电话,哈欠连天,“我今天估计不回去了,稿子还没弄完。”
“薇薇,沛安回来了。”
挂断电话,郑薇翻阅着手里的材料,盯着稿子内容发呆,心情复杂。
她默念出稿子内容,为明天做准备。
“六月十日晚九点,临江招待所突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最终对火线进行扑灭...”
“事故造成一死六伤,事故性质和直接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