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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是刻意的接近,还是拙略不堪的钓人手法,刑芷都了然于心,只不过她把这事一五一十转述给沈捷后,沈捷似乎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她记得,沈捷当时只是笑了下,说既然岑沛安要走,那就放他走,他不摔得头破血流,永远都不会死心。
俗话说,置之死地才能后生,那就正好借这次机会彻底切断他的后路。
刑远松开狗链子,顺抚它后背油亮的毛发,“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骗过沈捷的?”
“什么?”
刑芷语调陡然升高,明显有些心虚,她放下茶杯,故意摆出一副不愿意和他多掰扯的表情。
“你少装。”刑远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封举报信能交上去是你搞的鬼吧。”
“信是岑沛安偷出来的。”刑芷模糊概念,“我又进不去沈捷家里的书房。”
刑远神色严肃地盯着她。
过于肯定的语气让刑芷底气明显不足,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承认:“对,是我。”
“你怎么弄的?”
“趁岑沛安睡觉是时候把信封里的东西调包,这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简单?”刑远显然不信,逼问道,“不可能,沈捷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是你。”
“还真就简单。”刑芷只好岑沛安在车上睡着,她调包的过程又讲了一遍,最后无可奈何地轻笑几声,“其实我也没想到能糊弄过去,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怀疑到岑沛安头上。”
“竟然这么爱岑沛安,那不应该无条件相信他吗?”
“不被爱的人才喜欢捕风捉影。”
“难怪都说坠入爱河和鬼迷心窍是同义词。”刑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深觉好笑,“这么一看欺骗沈捷简直易如反掌。”
刑远抬手,对着她额头敲了下,“不过你好好完成雇主安排的任务就行,为什么非要冒险做这种事情?”
“还能因为什么,一个说要走却摇摆不定,一个说给他教训却又犹豫不决,再这么拖下去,我猴年马月能结束任务。”刑芷揉揉脑门,“你别看沈捷装得游刃有余,我要是不插一手,岑沛安前脚刚踏进安检,他后脚就得理智崩盘把人绑回来。”
“所以你给沈捷的岑沛安定位也是假的?”
“也不算假的吧,只是有点偏差。”刑芷用两个手指比了点距离,“把悉尼定到了惠灵顿。”
“这叫有点偏差?”
临近中午,雾气消散大半,沈捷把车停在门口,他看着有些倦,解开安全带后,双手掩面静坐了一会儿。
中控台上的首饰盒,在光线下明暗掺半,沈捷伸手拿下来,那对珍珠耳环色泽温润,形状姣好,是很难得的上品。
对利用的对象岑沛安都能如此慷慨,如此用心,却独对他吝啬不堪,别说是虚情假意的一份礼物,就算是逼入绝境,他都不肯敷衍沈捷一句爱或者喜欢。
岑沛安早上睁眼的时候,沈捷已经走了,他一个人吃完早饭,在院子里散步。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显示有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不知道为什么,岑沛安有种直觉,他点开,看到信息的内容只有“谢谢”简短的两个字,他深呼一口气,心里的鼓声终于落地。
“这么冷,你站院子里做什么?”沈捷一回来,就看见他站在院子里,冷不丁开口问。
“你回来了。”
岑沛安听到声音回神,下意识朝他走过去,又突然回想起沈捷这段时间对他“无事献殷勤”的不满态度,便立马停下,驻足在几步远外,和沈捷四目相对。
沈捷没说话,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按理说岑沛安已经收到了刑芷的信息,可他看起来怎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沈捷在心里嘀咕,前两天为了讨好他还在办公室亲他,现在于情于理也该有点表示吧。
岑沛安看他愈发阴郁的脸色,心里顿时没底,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靠近。
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岑沛安都不像又任何表示的样子,沈捷阴沉下脸,绷着唇角说:“回屋把袜子穿上,生病了又要磨人。”
“谁磨人了...”岑沛安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
沈捷进屋脱下大衣,径直走向酒柜,路过餐厅余光瞥见餐桌上放着什么东西。
干净整洁的餐桌上留有一个餐盘,上面用吸油纸盖着,沈捷走过去掀开,盘子里盛着两个荷包蛋,煎得两面黢黑,还碎碎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手。
沈捷不自觉勾了下唇角,他从厨房拿了双筷子,站在餐桌旁把那两个荷包蛋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