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怎么说的?”沈捷唇角噙着笑,反问了一句。
这一下把岑沛安问懵了,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支支吾吾地说:“我说应该有吧...”
沈捷侧目看他,眼底的审视毫无掩饰,给人以极强的逼迫感,最后岑沛安只得老老实实承认,他已经一口答应下来。
“可以。”
沈捷好脾气地笑笑,他反手捏住岑沛安的脸,让人嘴微微嘟起,“其实只要你不撒谎骗我,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岑沛安得了便宜卖起乖,笑得眼睛弯弯,梨涡浅显,“那我周五晚上回去。”
“行。”
沈捷拖长尾音,听着纵容得不行,拉他起来去吃饭,岑沛安下午饭点吃得不规律,他这会儿不饿,但还是乖乖跟在人身后,当个小尾巴坐过去。
饭桌上,沈捷问他家里上香的原因,岑沛安撑着脑袋解释:“我们家做餐饮生意,一开始收益不太好,我妈就总去上香算命什么的,后来慢慢好起来,她就比较信这个,说要每年都去拜拜捐点钱积功德。”
“沈叔,你信这些吗?”
“不信。”
“可是你们这个年纪...”岑沛安迎上人锐冷的目光,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下去,转了个弯说,“我以为你信呢。”
“我是唯物主义者。”沈捷垂下眼眸,淡淡地说,“你们家生意做起来不是因为神佛庇佑,是因为你姐姐勤奋聪明又有能力,与其去拜那些,不如好好犒劳犒劳你姐姐。”
岑沛安一时无言,他看着沈捷,看他平绷的下颚线,和脸上淡然神情,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久停心口。
周五临下班前,同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撞了撞岑沛安的肩膀,戏谑地眨眨眼睛:“一楼那个是你什么人?”
“哪个?”岑沛安问。
“就那个咖啡店门口坐着的,穿白短袖卡其色阔腿裤的女生。”
“朋友。”岑沛安脸上无波无澜,“也不太熟,就顺路一起回家。”
没等同事再继续问,岑沛安冷着脸下楼,电梯下行,他看着自己映照在对面的脸,就在一瞬间,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一个念头。
虽然铤而走险。
距离上次被沈捷撞上,这是刑芷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气质,少言少语的状态。
“我回家,沈捷和你说了吧。”在车子驶出大厦时,岑沛安坐在后排问了句。
“嗯。”刑芷点头,“说了,沈先生说让我们跟着你。”
听这话里的意思,还不止她一个人,岑沛安扭头看了看后面,路上挺多车,他分辨不出来另外保镖开的是哪辆车。
第二天天没亮,岑沛安一家从家出发,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天从雾蒙蒙的深蓝色,到阳光刺破云层,金灿灿地洒落。
赶上周末,寺庙人很多,岑沛安难得能脱离沈捷的视线,他身心倍感轻松,不由得张开双臂,迎着山下吹上来的风。
“走走吗?”岑沛安忽然开口。
身后的刑芷愣了下,后知后觉是在和自己说话,懵懵懂懂地说:“哦,好啊。”
“我小时候经常到这来,每次闻到线香的味道就觉得很平静。”岑沛安沿着一条小道走,在一处小湖前停下,挨着石头坐下,目视远方,“我很久没来了。”
刑芷默不作声地站着。
岑沛安丢了个小石子,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坐吧。”
刑芷闻声坐下,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眉眼几不可见地弯了下,良久,她听见岑沛安问她:“你为什么做这个职业?”
“因为我爸缺钱。”刑芷回答,“我爸借高利贷还不上,拿我去抵,我没得选。”
出乎意料的答案,岑沛安略带震惊地看着她,谁知刑芷牵了下嘴角,对上他的眼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
说完,她揪了根草,用力抛进前面泛起涟漪的湖面,平静地说:“大家的人生都很像荒诞戏剧的小说,不是吗?”
岑沛安无力反驳,说到荒诞,他的人生岂不是更荒诞,荒诞到放到小说里都会被打上狗血的标签。
“那你想过退出组织去读书吗”
这次换刑芷难以置信,“我看起来很没有文化吗?”
“什么?”
“我大学毕业才接任务的。”刑芷掏出手机,认真地翻相册,然后举到岑沛安面前,“心理学硕士。”
岑沛安盯着那张学位证照片,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你是学心理学的?”
“嗯。”刑芷收起手机,“我们组织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其实我们业务很广泛,电影里那些打打杀杀的危险任务几乎没有,大部分雇主都是富豪,主要就是保护他们子女或者爱人的安全,附带辅导辅导功课,陪着逛逛街这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