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白愁飞不免有些惊讶,自从受伤之后,苏梦枕的作息早已经向着正常人无限趋近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倒反而是少见的情况。

他疑惑地挑了挑眉,叫了一声,“大哥?”

没有回答。

他心下漏了一拍,快步向透着灯光的地方走去。

卧室门并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细细的缝隙,柔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白愁飞一把推开门,“大哥……”

他的话卡在喉咙顶部,蓦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手里的什么外套提包通通散落在地上。

苏梦枕背对着灯光,面容模糊在y影里,他抬眼看了看愣在那里的人,然后,扶着桌子,艰难地向他走过来。

虽然很慢,虽然还是踉跄,但他的的确确,向自己走了过来。

白愁飞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牙齿上下打颤,双眼也模糊不清,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就快要蹦出胸膛。

他冲他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你回来了。”

外面正是深夜,一轮满月挂在天际,天空被霓虹的彩灯映出五彩斑斓的虹光。

万家灯火,一片辉煌。

==the==

第41章 番外一·知觉

接到电话的时候,无情刚从录音棚里出来。

彼时的他正在准备几个月之后的全球巡演,日程表上挤满了诸如:练歌,健身,舞台排练等等等等的任务,真正的空余时间可谓是寥若晨星,每天几时通未接来电都不是什么特殊的事。

然而,不知什么人说过,生活是由无数的巧合构成的,事情有时候就巧到这个份儿上,那一天,他不过是抽空拿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在放回去之前,眼见着屏幕亮了起来,前后只有短短十几秒。

——熟悉的号码。

无情挑了挑眉,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手指便划过了屏幕。

“喂?”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一个人清淡的呼吸。

无情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把通话断掉,只是陪着对方沉默着。他们都不是无聊的人,倘若没事不可能无缘无故打电话来,他了解他,所以静静地等待。

“无情。”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让他等待太久,男人如常的声音隔着电话线,千里迢迢地传了过来。

“嗯,是我。”

“……今晚,有空吗?”

“……怎么?”

“……”那边顿了一下,无情猜测他脸上少见的犹豫表情,不由得便软了目光。

“好吧,晚上九点之后,我会在家。”

“好。”那边似乎舒了很长一口气,这个字说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这样。”

“晚上见。”

“嗯。”

嘟——

无情挂了电话,方应看听着规律性极强的忙音从听筒里传来,似乎自己的心脏也开始跟着这个节奏强烈的鼓动起来。他眯了眯眼,在窗边站了许久,才缓缓把电话合上。

然后,感觉那个不断跳动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满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是夜。

华灯初上,漆黑的夜空里疏星朗月,只是清冷的月光却被街面上璀璨的霓虹晃得如梦如幻,白日间层次分明的景致此刻分外妖娆。

无情站在窗前,手中的咖啡弥漫着暧昧的香气,袅袅白烟盘旋而上,飘到他面前。他却似没看到一般,目光遗落在不知名的远处。

“叮咚……”门铃适时地响了。

他偏了偏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老钟,长短快慢不一的两根指针,已经指向十点了。

他放下咖啡,回身走到门前,抬手,转动门锁。

毫无意外地,方应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无情点了点头,侧身让开,示意他进门。

——虽然有点晚了,但显然他们都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他知道,他还是会来的。

方应看挑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比之往日,那笑容怎么看都露出些寡淡的说不清的味道来。

他回手关门,走进来,这个地方是来过很多次的了,房间里充满了无情的个人气息,四白落地的墙,简单到家的摆设,干净得不像有人居住,只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青草香在屋子里飘来飘去,证明着主人的存在感。

“茶还是咖啡?”

无情没有看方应看,只站在茶几旁侧身问道。

“……”

方应看也没有回答,一步步缓慢地走过去。无情感觉得到他的气息在逐渐接近,炽烈的,缱绻的,却并不带有任何的压迫性。他不免有些意外地抬眼看过去,却不想在下一刻被两只手臂从背后紧紧拥住。

无情的身形晃了一下,没有挣扎。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们在一起的通常是平静而知心的,不会刻意索求对方什么,没有那些有的没的纠缠,也不会做无谓的担心,甚至不去干预对方的生活,对于对方的所有决定充分尊重……或许有些时候看起来并不像所谓“有情人”的样子,但于他们而言,却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他们都已经习惯。

因此,这一刻在他面前的方应看,便显然有些太不同寻常了。

“……怎么了?”

或许无情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中泛起的一丝柔软。

方应看垂着目光看向怀中这个清冷卓然的男子,漆黑的鬓发和羽睫,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在侧脸渲染出一片幽幽的暗影。细碎的刘海遮了小半张脸,看不大清楚表情。

胸口中那种满溢的东西于是在一瞬间冲上头顶。

他突然便想起很多事来……

比如,第一见到他,第一次听他唱歌,当时他还不认识自己,彼此也都还不是现在声名鹊起的人,他看着他在糟糕的话筒音响和简陋的舞台做背景的情形下依然散发着光芒;还有后来的初遇,熟识,他们一起在东北看过的雪,他硬是拉着饮食不规律的他去吃早饭的执着,并不频繁的见面和偶尔的亲昵,想着这个人的时候那种平静和安心……很多,很多。

即使再轻描淡写的事,只要是关于这个人,一切,他却仍然可以毫不费力的记起来。

方应看俯在无情的颈间,深深吸了口气,让那清新的青草味盈满肺腑,然后沉沉开口,“今天silver来跟我辞职。”

“嗯。”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下午的时候白愁飞离开有桥,同时出柜的事儿就已经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就算是再不关心这些无聊八卦的无情,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选择了苏梦枕,这在当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

“他只跟我说了三个字,想通了。”

“嗯。”

“他甚至把股权转给了我。”

“……是他的性格。”

无情有些意外,却又像是意料之中。

他跟白愁飞算不上熟悉,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总有着破釜沉舟的魄力,每每做事总是孤注一掷,不留退路。那么既然他已经决定离开,决定选择曾经的那个人,就必然会斩断现在的一切联系,所以他的选择倒也不算很令人意外——即使无情明白,这些被斩断的东西,是方应看和白愁飞这类人,所太看重的。

白愁飞自己的解释是“想通了”,无情想,或许这不过是因为年龄的增长,最终让他意识到了生命的重量是那些身外之物完全无法对抗的。

年龄的增长让人变得成熟,当他们——包括自己,还有方应看——逐渐老去,眼睛就被擦亮,于是开始能够认清自我局限。一种无力感,和想要抓住什么的渴求枝节盘错扎下根基。就像是摩天大楼之间搭上钢索的穿行者,手里平衡杆是意志的寄托。世界的组成原是孩童积木造型,岌岌可危,分崩离析。身下黑暗高耸,耳边风声呼啸。云端抑或传来一声鸟啼,全是神秘不可测数机关,自以为可以掌控局面,肢体和神经足够强壮,却总是敌不过这些外界的变数。这时,只有握紧唯一工具,那唯一能让内心得到安稳的东西,遵循内心最深处指示,做出判断,迈出脚步。

这个时候,究竟是彼岸的成功更重要,还是手中的平衡杆更重要。没有踏上这条颤抖的钢索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所以,他开始明白了方应看这一日不同寻常的原因。

方应看也不再说话,那些纷繁杂乱的情绪拥堵在胸口,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于是只能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的颈边发尾,让熟悉的气息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的手探到身侧握住他的,十指交叠,另一只手摸索着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感觉灼热得过分的气息辗转在颈间,无情扬了扬脖颈,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动了动手指,摩挲着方应看的手心,然后用轻如柳絮的声音淡淡地问,“……你要?”

方应看气息一顿,直起身来。无情只感觉腕间一紧,是方应看收紧了交握的手指,轻轻一扯,让他直面自己。

方应看狭长的眉眼直直看过来,并没有说话,无情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晃动,不由得便想偏开头去。

明明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次,却还是会有心悸的感觉……

方应看俯下身来,停在一个双唇相贴的位置。

距离的关系,他们其实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只能在彼此眼中寻找到那些相似的,深沉的,暗潮翻滚的,汹涌的情愫。

“可以吗?”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喑哑,无情能够感觉他身上传来一波高过一波的热度,还有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紧贴自己小腹的,那个坚硬的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他,径直走到门边按下开关。

房间里霎时被一片黑暗笼罩。

他的步伐没有停顿,向房间更深处走去。在那个身影经过自己的时候,方应看清晰地听到他叹息般说,“……过来吧。”

……

方应看走进卧室,无情已经褪去了包裹着双腿长裤,白色衬衣的扣子也已经解开,听到他进门的声音,他抬起眼看过去,手指在衣角缱绻了一下,最终放开了。

时间停滞三秒。

下一刻,眼前的y影被放大,他略俯下头靠近他的脸,捏紧他的手臂,一如所有爱情电影般贴上了那两片清冷的唇,缠绵而悠长地深吻……

咖啡醇香又苦涩的味道在唇舌见辗转,灵活的舌彼此纠缠,还有无情独有的那令他产生迷恋的青草的味道……

肌肤相贴,两具年轻的身体迸发出热烈的温度,亲吻越来越深入缠绵,咖啡的味道一点点淡去,但是更多的,说不清楚的意味却更加鲜明起来。

向后仰到在床铺上那刻,无情仿佛听到耳边又什麽东西崩塌溃败的声音。

方应看的唇在他的鬓边厮磨,沉重的气息扑在无情的皮肤上,他shi润而火热的亲吻在他身上交织出一个缠绵的网,肆意增长的情绪几乎是在瞬间便填满了两个人的胸膛。情欲像汹涌的潮水一般没顶袭来,他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就那样在莫名的漩涡里,下坠,下坠……

手指颤抖著,似乎抓到了什麽,可是又似乎什麽也没有握住。

灼热迷乱的感觉,每一次,都让人觉得此刻就是生命终结。

方应看的手游走在无情略微冰冷的皮肤上,用尽最大努力去温暖它,像拥抱童话的孩子,诚挚而坚定。

他的手指在那个令人羞耻的地方灵活的撩拨,带动起身体本能的快感。

一瞬间什麽也看不见,听不到。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咬紧下唇竭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陌生的感觉不断牵引着他向另一个方向沉溺下去,撕心裂肺的痛感混杂着漫天遍地的愉快同时袭上心头,自制力早在那人细碎的亲吻中消失了踪迹,仅存的意识在那手指的动作下也逐渐被瓦解。

情欲是种剧毒,一旦触碰,便只有等它蚀骨的结局。

方应看突然移开在他胸前留恋的舌,转而贴在他的耳边,“不要忍耐。”说着便覆上了他本来紧咬的双唇,同时进一步开发着他的身体。

无情重重地吸气,一个个宛转不明的音节不受控制地自喉咙冲出束缚……

唔……呃——!

他恰到好处地放开他的唇,声音逸出喉咙,无情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乱了,全乱了,就连深呼吸吸进去的也是迷乱的气息。

他埋下头,吮吻他的喉结,用力的,仿佛那个地方有魔力一般。此刻的方应看,只感觉口中那个微微发硬的突起,比女人饱满的ru/房还要令人着迷。

不,一直都是如此,他的每一寸都让他着迷,对着其他人,永远都不会有的着迷。

是的,和灵魂比起来,身体太容易放纵自己。那是上天赋予人类的血和r_ou_,独特和无与伦比的快感,他不想抵抗。

他俯在他的颈间深深吸气。

shi漉漉的舌头不断拨弄着那个脆弱的地方,双唇和齿间都用了力,摩擦的皮肤有些发痛。无情压抑在喉咙中的声音无可奈何地被这样的动作撩拨出来,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将脆弱的部位权权托付给旁人的不自在。

无情抬起原本攥着床单的手,指尖cha进男人的黑发里,哑着声音缓缓道,“……可以了。”

窗外有凛冽的风声路过,脑子里仿佛雪花点闪烁的屏幕,他只感到在一片无形的光芒中,自己的身体被抬高,接着,便是锥心的痛感。

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灼热涌入身体,强悍的,活跃的,迫不及待地充斥了整个甬道,继而占据四肢百骸,最后一点理智也在那样滚烫的热气下变成了蒸汽,腾云驾雾般飞离而去。

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空气稀薄,呼吸沉重,他低低地轻吟和他沉闷的呼吸交杂在一起,像在谱写一曲古老而美妙的旋律。

他的撩拨仿佛潮水,强悍的律动滚烫的温度熨帖在身体内部,无法控制的快感炸裂的烟花一般蔓延,高涨,怒放……然后渐渐埋没了理智。

熟悉的感觉,黑暗中的房间。

肢体纠缠在一起,分不出是谁的心跳,谁的呼吸。

痛楚,迷乱,快意……

“崖余……崖余……”

眼前是一片破碎而绚烂的光影,肌肤相亲的感觉一如既往,无可比拟地令人悸动。耳边传来那人低声的呢喃,无情抬起头跟方应看接吻。

他从出道起便开始使用无情这个名字,真名已鲜少被人提起,就算是相熟的人,在平时也不会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就算是方应看,在之前,那么多个纠缠的夜晚,也不曾这样叫过。

他感觉心间有什么东西缓缓流过,温暖的,然后化为一声叹息。

他的器官在他的体内,他能够明确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那一部分,一次又一次地,将两个人融合在一起。

深邃的,刻骨的,于是就变成致命的。

甬道内传来钝钝的酥麻,柔软的内部被越来越快速的动作摩擦地几乎要燃起火焰。他的指尖扣紧他的背,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白色痕迹。他在失控中呼叫出声,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要挣脱身体,不停的向虚空中挥舞著渴望自由。而身体却陷入一个漩涡,无法自拔,渐渐灭顶。

在意识摇晃在海浪般的快感顶端的时候,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两个字

幸好……

仇恨与爱情,疏离和亲昵,勾心斗角与蝇营狗苟,y谋与圈套,权势和名利……旁人的事,自己的事,还有那些迷茫的,朦胧的,或许永远也理不清,看不懂的状态。都因为这个缘故,而变得不那么重要。

生活中充满了不确定的恶意,死亡的泥沼,窒息的真相,无奈的路途,内心的黑暗……无论用什么方式去选择都无济与事。痛苦就在彀中,知觉不知觉,清醒不清醒,都没有结局。不过幸好……

幸好有你。

无情还是那个无情,清淡疏离的态度,无人匹敌的。

在很久很久之后,无情的世界巡回演唱会上,白愁飞作为某一场的助演嘉宾,穿着整齐的白西装坐在银蓝色的透明钢琴前为主角伴奏+伴唱了整首歌。

在灯光下,舞台上的两个人简直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美妙。台下的粉丝都在尖叫,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首歌平淡温馨,沁人心脾的旋律。

后来,白愁飞的音乐专辑曾一度被无情的粉丝热情抢购。

后来,有很多粉丝询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再次合作。

后来还发生很多事情。

但是那又什么关系呢?

你们只要记得,那首歌就够了。

那首让方应看这个自诩铁石心肠的人,在席,几乎按捺不住的歌。

歌名只有两个字。

《知觉》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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