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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口,他后悔了,他不想这样的,他没有想要把陈珲变成欧米伽,没有想过要给陈珲植入腺体,他真的只是很单纯地希望陈珲离不开他。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
他厌恶自己是阿尔法,如果自己不是阿尔法,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塔,没有该死的易感期,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陈碣棋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黑沉沉地笼罩在床上,投下一片黑暗,陈碣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薄薄地信息素的阻隔贴下方是属阿尔法的腺体,那一块腺体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只差一柄刀插进去,将一块柔软的腺体组织物掏出来。
陈碣棋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尽管摘除了腺体,陈珲也不一定会永远呆在他身边。
永远,对的,是两个人的永远。
陈碣棋追求的是陈珲,追求的是自己的哥哥,血缘上的联系他嫌弃不够,他希望的是全身心,全部,陈珲的所有。不可以对其他人产生感情,不要对其他人好,——哥,——陈珲——哥——陈珲——
陈碣棋喉结攒动,想要开口在说些什么,却又迟迟地无法开口。他就是这么变态,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得到全部,他就无法满足。
屋外的温度很低,陈碣棋从房子里出来,天上一片云都没有,月亮在地面上结上一层薄薄地冷霜,陈碣棋呼气叹气之间,一股温热的白气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陈碣棋眉头一皱,看到了林北溪站在远远地地方抽烟,殷红色的光点在空中浮动,那是一点微弱的火光。
陈碣棋走上前,林北溪似乎在等他,他看见陈碣棋,就掐了烟,问:“怎么样?”
“怎么不进去?”
“哦,那管家事多得很,不让抽的。”林北溪吐槽道。
陈碣棋不解,一个管家怎么还能管到他的头上。他没有问,回答了林北溪刚才的话:“嗯老样子。我有些担心。”
林北溪:“要不就转移对象吧,换一个人。实验进度是不能再往下拖的。”
陈碣棋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年后再说。”
陈碣棋和林北溪两人在初次见面时就谈下了合作。林北溪负责一切实验所需要的东西,陈碣棋则是以自己作为实验的对象参与其中,而陈碣棋的实验离不开贝塔,陈珲就是那个贝塔。
他希望自己会成为陈珲的第一位阿尔法。
失败的结果不是没有想过,大不了自己把腺体割了,让陈珲再也不用他的信息素,戒断一阵时间就好了。自己则是在失败之后一直成为实验组的实验对象,陈珲不用。
他的畅想很完美,成功了就是陈珲这辈子离不开他啊,失败了就以一个残疾身份呆在陈珲的身边。
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举措,让陈珲陷入了昏迷。陈碣棋不愿意接触其他的贝塔和欧米伽,在他心里只有陈珲一个人。
阿尔法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长命百岁,成为实验对象那又怎样,早点死了,还能让陈珲惦记他一辈子。
林北溪:“最迟开学,到实验室报道,那个时候陈珲要是还不醒过来——”
“我明白。”
“这么晚了,要住在这边吗?我家什么不多,就是房间多。”林北溪问他。
陈碣棋:“不了吧,我今天回去还有事。”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
“实验。”
“你疯了,陈珲还没有醒过来,你就把自己熬废了。”林北溪劝诫他。他可不希望自己仅存的实验希望还把自己身体作废了。
陈碣棋摆摆手,说:“年轻,熬得住。”
陈碣棋回到实验室又复盘了一遍数据,然后才回了家。
时间转眼而逝,即将到新年。年前的一天,陈碣棋正准备收拾东西去一趟陈珲那边,家里的门忽然被敲响。
赵笙犹豫了半天敲门。
陈碣棋透过猫眼看到了赵笙,后面还跟着杜阳。
“什么事?”陈碣棋打开门。
赵笙看到是陈碣棋,他对陈碣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于是转头对着房门内喊了一句:“陈珲——”
“他不在家。”陈碣棋侧了侧身子,房子里空无一人。
赵笙见陈珲当真不在家,只好妥协,说:“上次的西装做好了,给陈珲发消息怎么都没有回复啊,也一直没有过来取。”
杜阳站在赵笙的身后,贴的很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应该就是他的西服。
陈碣棋眼神在赵笙和杜阳的身上一转,空气中泛泛的味道,他明白了什么,对赵笙也没有那么防备,说:“我哥不在家里,西装给我吧。”
杜阳把西装给他,有些怀疑地问:“我记得公司都放假了吧,怎么陈珲还不在家?”杜阳个子高,透过缝隙看到了客厅地上的行李箱,只有一个刺拉拉地摊在地面上。
陈碣棋也不瞒着,说:“他人不舒服,在医院。”
“那我们去看——”赵笙听到陈珲生病急忙接嘴道。
“多谢好意,不用了。”陈碣棋表现的疏离又礼貌。
赵笙还想多说什么,杜阳搭在他肩膀的手动了动,赵笙想说什么话又给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一句:“等他好了,记得让他回个消息啊。”
陈碣棋淡淡地点头,关上了门。
赵笙一边下楼一边嘟囔:“这人怎么这么怪异啊——陈珲也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什么的,他们两兄弟不会是吵架了吧。”
杜阳轻笑一声,同样是阿尔法,他太明白了陈碣棋对陈珲是什么心思,想来陈碣棋也不会伤害陈珲,刚刚陈碣棋说陈珲生病了,只是当做了借口,他拢了拢赵笙的围巾,说:“宝贝,你瞎担心什么啊,陈碣棋不会让陈珲出事的。”
“可是那家伙怎么每次都没有个好脸,明明陈珲那么和善,他弟浑身都是刺。”赵笙不满意地说。
杜阳:“这算什么,你都没见到上次我和陈珲在医院碰到他的时候,那眼神活像要吃人。”
赵笙歪着脑袋,不解问:“啊,你什么时候和陈珲去医院了?”
杜阳:“回去和你说。”
赵笙哼了一句,两人走在街道上,四处张灯结彩,都在为了明天做准备,超市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音响,里面不停的播放过年喜庆的歌曲。之前还在因为X实验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群反抗者已然消失不见,街道上洋溢着新年的色彩。
梁怡提着一盒子果篮,远远地看见了杜阳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在街道上。梁怡小步了往前跑了跑,挤在人群里面喊杜阳。
街道的音响声音盖过了梁怡的声音,梁怡凑近了才拍了拍杜阳的肩膀,喊他:“杜阳——”
杜阳和赵笙同时回头。
梁怡看到赵笙诧异地停了一秒。
她记得杜阳是不喜欢欧米伽的来着,可身边的这个人明显就是个欧米伽,还是个漂亮可爱的欧米伽。她愣了一瞬反应极快,随即说:“你这是去哪啊?刚喊你都没听见。”
杜阳没有和梁怡说起自己的近况,两人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搂着赵笙的手没有松开只是说:“我刚去找了陈珲,他不在家。”
梁怡提着果篮,说:“我也是去找他啊,上次他弟弟到公司把陈珲的东西都拿走了,他好像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杜阳眉头一皱,察觉到怪异的直觉问:“他真的生病了?”
梁怡点点头说:“是啊,从刚上个星期就没有来上班了,我正打算去看他。”
“我们也刚从他家出来,只有他弟弟,没有看到陈珲,他弟说他生病了。”赵笙不解看向杜阳。
杜阳自言自语:“我还以为那小子骗我们来着,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那就跟你再去一趟,如果陈珲真的生病了,我们就去一趟医院。”
梁怡点点头,正答应下来了,一个眼神就瞥到了提着行李箱出来的陈碣棋。陈碣棋拦着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