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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被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关入了水牢,冰水浸没了杨逍的大半个身体,伤口流出的血渐渐将水染红。又用铁链吊起他的双臂固定在墙上,只为让受刑人时刻泡在水里,保证刑罚的最佳效果。
这是第一次,杨逍没有害怕疼痛,坦然地承受着,杨逍情愿让痛苦更强烈一些,这是他伤了教主应受的惩罚。
只需在水牢待十日而已,无忌重伤调理起码要半个月,到时无忌根本不会发现,也不会害他心疼了。至于透骨钉之痛,只要自己在无忌面前忍一忍,穿上衣衫也看不出来。
“爹爹……”
水牢外传来了不悔的声音,杨逍皱了皱眉,轻轻叹息。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赛克里怎麽没拦住你。”杨逍努力想着理由,希望她可以尽快离开,“快去照顾教主吧,周颠那些粗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只有我女儿最细心体贴了。”
“爹爹,至少让女儿服侍你吃完饭吧。”杨不悔坚持道。
“……好吧。”
杨逍沉默片刻,不再坚持,容许自己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如今杨逍被铁链吊着动弹不得,倒是很安心,就没有办法再伤害女儿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虽然想起了一切,但并未完全摆脱傀儡之术的控制。
张无忌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感受到了杨逍来过,还吻了他,可是很快就走了……
然后他开始不断做着噩梦,梦里都是杨逍被折磨、被虐待的场景,他却触碰不到、无法阻止……
一滴泪水,自张无忌紧闭的眼角滑落。
“杨逍……”他不断地梦呓,“逍逍……不、不要……不要伤害他……”
範遥等人轮流守在张无忌身边,听着张无忌在昏迷之中一直叫着杨逍的名字,又想起那日杨逍对张无忌的亲密之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杨左使、跟咱们教主……到底是什麽情况啊?”衆人后知后觉地开始八卦起来。
“他们吶,哎,一对苦命的人儿……”谢逊在一旁感慨万分。
“狮王,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他们之间有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谢逊竟念起了诗,衆人终于如梦初醒。
最舒服的地牢
十日之后,杨逍被从水牢放出来,关回了普通牢房,仍旧用铁链锁着。範遥给他準备了干净的衣裳,杨逍特地嘱咐範遥要黑色的、厚一点的,这样就无法看出血迹了,而且这地牢潮湿阴寒,他也有点怕冷。範遥便不仅带来了厚衣服,还送来了更厚的被子,甚至拿了一个火盆来,生怕他的杨大哥冻出病来。杨逍哭笑不得。
“这真是我待过的最舒服的地牢了。”杨逍半开玩笑道,“我都不想出去了。”
“大哥,别说胡话了。这牢狱岂是久留之地。你看看这里还缺什麽,尽管跟兄弟说。”
“唔……缺酒。”
“好,明天我给你带来!”
杨不悔来牢中为他上药、包扎伤口。在杨不悔面前,杨逍多少还是不想失了面子,也不想让女儿担心,尽管仍在受着透骨钉的折磨,也努力忍着没发出半点痛哼。
“不悔,其实爹爹这些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你不必每日都来,还是照顾教主更重要些。”杨逍认真地劝道。
“爹爹,这些日子,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杨不悔看着杨逍失明的眼睛和身上无数的旧伤,眼眶渐渐泛红,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
“没有、没有。”杨逍回搂住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能跟你团聚,爹爹就很开心了。”
突然,杨逍皱了皱眉,面上浮现挣扎之色,随后用不多的力气狠狠推开杨不悔。
“爹爹?!”
“不悔,别过来。”杨逍低声呵止了杨不悔的靠近。
“你呆在我身边,仍然有危险,我无法确保每次都能压制住那个意识……以后不要再来了,走吧。”
“……好吧。爹爹,你要照顾好自己。”
“……等等,不悔,你在干什麽?”杨逍好像听到了什麽动静。
“把这些酒搬走啊。你伤还没好,不能喝酒。範叔叔也真是的,怎麽什麽都依你!回头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能不能留下一壶,就一壶。乖女儿,好不好?”
杨逍语气瞬间软下来,为了心爱的酒竟然朝女儿撒娇起来,“看在爹爹呆在这里很无聊的份上,只有酒能作伴了。”
“不能。”
杨不悔无情拒绝,抱着全部的酒狠心离开了。
“……”
杨逍语塞,拿这个女儿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