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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被当衆扒了上衣绑在刑架上,先是用沾了辣椒水的藤鞭不间断地抽了杨逍一天一夜,还没养好的旧伤再次绽开,又添数道新伤,杨逍无数次被抽晕过去,又被水无情泼醒。
然后,施刑人把杨逍从刑架上放了下来,用两个铁鈎穿过他的手掌,掌心被硬生生穿透的剧痛令杨逍浑身颤抖不已,但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吭。他们把数条带刺的荆棘紧紧地缠绕在他全身各处,勒进伤口里,只要杨逍微微一动,荆棘就会持续刺激着每一处伤口。又将他的双臂高高吊起,还强迫他跪在一块插满尖锐铁钉的木板上,最后留他在太阳底下暴晒。
施刑人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了让杨逍能够遭受最大程度的折磨和痛苦。一旦察觉到杨逍昏死过去了,就会立刻用辣椒水泼醒他,再狠狠抽上几鞭子。
杨逍无力地垂着脑袋,眉头始终紧锁着,他也怕疼,为了让自己能尽量少受一些辣椒水和鞭打之痛,只能死死撑着,努力守住意识最后一丝清明。但保持清醒的代价,就是要时时忍受穿掌之痛和荆棘刺体之刑,身体的每一次颤抖,哪怕只是动一动手指,都只会牵动更剧烈的疼痛,杨逍终于忍不住发出极低的痛苦的呻吟,跪着的膝盖里被钉入的铁钉和头顶的炎炎烈日,越来越强烈的痛感、失血和脱水,也都无情地试探着杨逍所能忍受的极限。杨逍的眼神逐渐迷离、恍惚,眼尾泛红,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汝阳王吩咐下去,除非杨逍认错,否则刑罚不许停下。可杨逍始终沉默不语,没有说出半句认错的话。
明明只要认错,酷刑就会结束,为什麽杨逍宁愿忍受这一切也不悔改?
杨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痛苦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但他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拧断王保保的手腕。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汝阳王,但他仍然选择坚持一些东西,不愿屈服。
至多,不过是一死罢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杨逍的脑中突然响起这两句经文,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念过,并奉为信仰……
重来一次,还是会爱你
当张无忌赶回来的时候,杨逍已经被吊着跪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
看到这一幕,张无忌再也顾不得什麽大局为重,飞身上去一掌劈开了铁链,小心翼翼地解开贯穿他手掌的铁鈎和身上缠绕的荆棘,将浑身是血的杨逍紧紧护在怀里,第一时间输送内力为其疗伤。
蜷缩在张无忌怀里的杨逍,恍惚间脑中闪过一些久远的片段,好像是一座雪山之上,也是这样一个绝望而濒死的时刻,有一个白衣少年,从天而降……
突然间,杨逍好像明白了为什麽自己如此坚持,宁愿承受酷刑也不认错,是因为一个人。他想明白这一点,反而安心地笑了。
“使者大人,没有汝阳王的命令,谁也不能终止对杨逍的惩罚。”监刑人上前提醒道。
“我现在就要带杨逍走。如果王爷有什麽意见,让他尽管来找我!”
张无忌留下这句话,运起轻功带着杨逍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来晚了……”
张无忌将杨逍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榻,哭着不停地道歉。
杨逍感受到滴落在身上的泪水,擡起手摸索着触到张无忌脸颊,轻拭泪痕。
“你之前、说对了……我大概,真的挺会惹麻烦的。”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王府,好不好?”
“……我无法离开。没关系,这里有你,很好。”杨逍顿了顿,突然道,
“你为何对我这麽好?”
杨逍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这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憎恨他、害怕他或者鄙弃他,当然他也同样看不惯这些小人。只有眼前这个少年,从第一次的见面开始,就一直在对他好。
以杨逍谨慎小心的性格,他本该有戒心的。但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无法对这个人生出防备之心,仿佛是一种天生的好感。是因为那些遗失的记忆吗?
“因为你曾经对我也很好。我现在所做的,根本不及你曾经为我做的万分之一。”
情急之下,张无忌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露出破绽,他相信杨逍永远不会害自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你果然……早就认识我了。”杨逍微怔,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张无忌刚想坦白,却被杨逍打断,“不必告诉我,我不需要知道,更不能让王爷知道。”
“你……你到底做了什麽事,让汝阳王如此动怒?为何不忍一忍?”张无忌又心疼又不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