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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有没有哪不舒服的,蒋婆婆才带我上山,清热驱寒的药材我都记得,我替你寻些来。”说着连忙起身,又被裴莳琅一把拉住。
“哪就这般柔弱了,不过就是三哥性子野,非要拉我去河里凫水,我烤烤火就成。”
温翎贴了贴他的额头,当真没发热,才稍稍安心些:“三哥也是,多大的人了,怎麽还胡闹。”
“他也是高兴。”
温翎拉着他的手,细细揉搓着为他取暖:“我把肉都穿起来烤,熟了撒些料就能吃了,你要尝尝麽?”
裴莳琅反握住她的手,神情柔和:“阿翎,你有没有觉着,你我这样像不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民夫妻。我在外头做活养活一家,你就每日在家做好饭等我回来。不需要想旁的,只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温翎轻轻呸了一声:“我可不要你这般胡闹的夫君,今日是不是空手回来的?你明日若还不打猎回来,我跟着你怕是要饿肚子。”
裴莳琅摩挲着她的掌心,语气缱绻:“明日我一定打猎归来,不让我的夫人饿肚子。”
温翎瞪他一眼,莫名心虚的甩开他的手:“吃饭,饿了。”
二人用过饭,裴莳琅身上也烤干了,收拾了一番,出了门欣赏着独属于乡下的夜色。
与大部分出门散步的小夫妻而言,他们也是最普通的一对。二人又相携回到那间破败又温馨的小家,合衣而眠。
二人又如同昨夜一般,明明都睡不着,却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睡意忽袭,温翎半阖着眼,感觉到身边放着的阻碍被轻轻移开,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温翎瞬间清醒,她能感受到自己腰间挂着的那条手臂,渐渐收紧,将二人的距离缩小。
直到身后完完全全被贴住,温热的呼吸在她颈边,他的碎发轻落在她的脸颊上,挠的她浑身颤栗。
温翎一动不敢动,直到颈下钻出一只手,将她往回一拉,自个便全数落在他怀中。
温翎擡眼,借着门外透出的一点点月色,勾勒出他精致魅惑的下颌。
二人呼吸交缠,越发炽热,温翎双臂抵在胸前,才稍稍隔开二人的距离。
只是裴莳琅在她腰间的手越发收紧,膝盖缠住她的双腿,实实在在让她动弹不了一点。
温翎难受极了,小声骂道:“你没睡是不是,你装睡也有个限度,若再得寸进尺,我就……”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发顶上响起:“我冷,你让我抱一会,暖和……等我睡暖了,就放开你。”
温翎想到他湿漉漉的回来,心中叹了口气,妥协一般将身前的手松开,勾住他的腰,抚上他的背。
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一股好闻安心的味道袭入鼻尖,她如哄幼童似的,轻拍他的背脊。
她不知,黑暗中的那人,唇边悄然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铜钱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温翎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人抽回了手。额上微微一暖,响起独属于清晨的喑哑声:
“我起了, 你多睡会, 白日若觉着无聊, 去蒋婆婆那待会。”
温翎似乎在梦中呓语了一声嗯。
裴莳琅的声音显然带了几分喜悦柔和:“在家等我,别太想我。”
只不过回应他的只有温翎翻身的动作,睡得更熟了。
温翎只觉得越睡越冷,她睁开眼屋内空空蕩蕩,一股莫名的冷清袭上心头。
走出屋, 竈火之中还有零星的火星,她打开盖子,里头温着一碗米粥, 佐着一块炊饼。
温翎嗤嗤轻笑出声:“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一点早膳都备不出来。也不知一大早去做什麽了,早膳都留给我了, 自个是不是还饿着肚子呢。”
忽然想起清晨耳边那几句低哑暧昧的话语,温翎眼神一凝,拿出早膳, 细嚼慢咽地吃下去。
这一顿她吃的极慢, 炊饼干噎,顺着米粥咽下,味道算不得多好, 唇齿间只留一股自然的五谷香气。
她坐在杌子上, 盯着桌上空着的碗许久, 半晌才起身将碗都洗干净了。
她独自上了山,上回跟着蒋婆子来过, 知道他们从悬崖掉下来的大概位置。
站在崖底,岩壁好似高耸入云,今日天光大好,湛蓝的天让人心安神泰。
温翎想起这几日的时光,美得好像从上天那里偷来的。对一个骗子杀手而言,这几日几乎是不切t实际的生活,好似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温翎不敢贪恋更多,她害怕,害怕从裴莳琅眼中看到失望或者充满恨意的眼神。
她承认自个深陷泥潭,完全无力也更不想挣扎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