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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是与温翎几人一起长大, 也是他们几人中年纪最小的, 他死在那最后一场比试中。
阿倦一心想要和他们一起逃离魌阁,跟在魈身边恐怕没有出去的希望。关确明白他的担忧, 而那时候温翎也在上升银影的重要阶段。
最后一场比试是比用毒,服下对方研制的毒药,谁能抗住痛苦最久,谁就是胜利。
阿倦服下后血液瞬间凝固,连最后一句关确哥哥都未喊出来,便死了。
关确呆愣原地,跪爬过去将解药喂给他,可那解药是假的。
阁中人都说,关确为了成为魈的铜影,丧心病狂,居然用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致对方于死地。
可魈却十分欣赏他这种不择手段的行为,当即决定让他成为自己的铜影。
关确得到了地位,永远失去了同伴,那个位置是如此的孤独和寂寥。
温翎起身:“我的铜影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都不怨你。你也应该走出阴霾,和我们……一起离开魌阁。”
关确坐起身,周遭冷得可怕,他望着温翎离开的背影,无声叹气。
“阿倦,对不起,当年我真的不知,那毒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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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翎默默回府,此时府内依旧人心惶惶,黛卫好像已经研制出解药,在做进一步的试验。
“主子,此毒霸道,若不能分清其中究竟用了哪十种毒,属下并没有完全把握能解。不过属下已经分析出其中至少五种毒,在加上几味温和的药,或许能够缓解少主身上的毒性蔓延。”
裴洛宁一夜未曾合眼:“有几成把握?”
“至少七成。”
裴洛宁艰难下了某种决定,闭上了眼眸:“好,端进去。”
温翎适时出现,轻轻端过托盘:“奴婢来吧。”
裴洛宁点点头:“好。”
温翎悄悄将药粉倒入碗中,背着衆人用汤勺搅了搅。裴莳琅嘴唇发青,面色苍白。
醉山从一旁出现,抹了抹眼角:“我将二郎君扶起,温翎你小心些喂药。”
“好。”
裴莳琅喝药缓慢,温翎便十分耐心的一点一点喂给他,直到一碗汤药见了底,裴莳琅的脸色已然好看了不少。
裴莳琅微微睁眼,见到满脸担忧的温翎:“阿,阿翎。”
“在,奴婢在。”温翎握住他缓缓擡起的手,“二郎君吃了药千万要快些好起来,奴婢,奴婢还等着二郎君答应奴婢的糕点。”
说着说着,竟然有了几分哽咽。
他的声音虚弱:“胡说,本郎君可从来没答应过你什麽糕点。”
温翎:“那今日奴婢向二郎君讨要了,二郎君给还是不给?”
裴莳琅猛地咳嗽几声,哇的一口吐出乌黑的血。惊得四周人惊慌失措。
只有温翎一人见状放下了心,只要将毒血吐出来,这毒便解得七七八八。
而后进来的黛卫见状,也是欣喜若狂t:“成了,成了。”
听到她肯定的话语,满一院所有人才放下心来。
裴莳琅睡了过去,可那只手依然紧紧抓着温翎不放。温翎便决定让所有人退下,她一人照顾二郎君。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我?”室内很静,落针可闻,温翎这一句呢喃,在此时显得十分清晰。
只不过,榻上的人并不会回答他。
渐晚,温翎撑着脑袋没有抵住困意,睡了过去。
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一切还是那麽熟悉,在身边的人依旧是她。
裴莳琅悠悠擡手,落在她的发上,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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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莳琅中毒一事,裴洛宁已经全然封锁消息,可却是瞒不过肃亲王。
肃亲王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探望,带来了许多珍稀药材为裴莳琅补身子。
裴莳琅的毒已经解了,剩下的只需要多加调养,多半已经无碍。
“阿舅,我已经没事了,还让你跑一趟。”
肃亲王:“你这小子,在外又惹出什麽事了,怎麽好端端的中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于你阿娘交代。”
裴莳琅哈哈一笑:“我阿娘若是知道阿舅你从小背着姨母教我武功,怕是要到您梦中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个孽障,本王若不是担心你在临京受欺负,怎麽可能背着平夷做这种事情。你可不知,有几次露出马脚,平夷派了人跟蹤本王多日,不过好在没有发现。”
原本世家子弟学些功夫也是自然的,只不过长公主痛恨裴将军临京人尽皆知。担心裴莳琅会了武功,走了父亲的老路,便一直拘着裴莳琅,不让他习武。
而毓贞公主怀裴莳琅时,裴将军一直在外征战,也是希望孩子将来能走文路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