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瑾瑜无可奈何地笑笑:“你是说我教导无方?”
刘璋出生草莽,没受过普世价值的教育,有的都是最世俗的生存哲学。但他也是真的冤,穿越而来,遇到这样的货,啥也没做,不仅要担起作奸犯科的恶名,还要担起莫须有的教育职责。
“我没这个意思……”蒋晏笑道,脸上却明晃晃写着“不然呢,不怪你怪谁”。
郝瑾瑜无奈叹气,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陛下自傲自负,不愿意听取任何人的反对声,除了你。我知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郝瑾瑜沉思片刻,道:“容我想想。”
蒋晏说得严重,但在郝瑾瑜心中,刘子骏绝不是残忍弑杀之人,他始终相信刘子骏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蒋晏看穿他心中所想,直言不讳道:“陛下待你是不同的,他在你面前,和对待旁人判若两人。”
“我知晓了,你容我想想。”
与蒋晏分开后,郝瑾瑜径直去了书坊,找到关于开国皇帝刘璋的所有史书资料,废寝忘食地阅读,从史料的只言片语中能拼凑起刘璋完整的一生。
刘璋出生普通农家,大灾后一路艰难乞讨求生,天下大乱,能者自立为王。刘璋从一位自称王的手下做起,一步步攀上高位,和此王的女儿联姻,成功继承他的军队和领地,再一步步征杀四方,于三十岁便成为一代开国帝王。
他读得最多是军书,四书五经是丁点没读过。当上皇帝后,有一次附庸风雅,作了个笑掉牙的打油诗,被其中一名文臣取笑。刘璋当场命人把文臣裤子扒了,当衆打人家屁股,文臣回到家中便自缢而死。
他在朝四载,衣食住行都非常节约,皇后去世后,再无娶妻纳妾,亦没有子嗣。四年的时光,有两年在征战边疆,另外两年便是缠绵病榻。
刘璋有不少利民的举措,但是对待官员极其严苛,有因官员做错了小事,便被打杀致死,而且特别喜好连坐亲族。
由于杀人太多,民间清官故事中,他多是滥杀无辜、残害忠良的反派形象。
郝瑾瑜想了许久,他无法接受刘子骏最终也成为一名嗜杀成性的君主。
——
刘子骏正御书房批折子,这该死的洪灾,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雪上加霜。他将官员端午节日和盛夏的用冰费全都扣了,百姓水深火热,官员还有过节费用,岂有此理。
当他擡眼时,郝瑾瑜正站在他的面前。刘子骏眨眨眼,莫不是忙出幻觉了,郝瑾瑜可从不会主动找自己。
“这麽晚,怎麽还不睡?”郝瑾瑜问道。
刘子骏再次眨眨眼,问道:“你怎麽来了?”
“想你了。”
啪嗒——奏折掉到了地上。
刘子骏慌忙低头去拣,再次起身时,郝瑾瑜已走到了他的身边。熟悉的皂角味道瞬间充满了他呼吸的空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麽事求我?”刘子骏眼角带笑。
郝瑾瑜道:“不是说了吗?想见你,过来看看。”
刘子骏的笑容越发明显,把折子甩到郝瑾瑜手里,道:“这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朕头疼。你读给朕听。”
郝瑾瑜扯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开始读折子给他听。
没说两句,刘子骏瞌睡一点一点,迷迷瞪瞪睡着了。
“回寝殿休息。”
郝瑾瑜推了他两下,嗯哼两声。叹了口气,艰难地搀扶起他,将人扶到休憩的榻上。
对方眼下青黑明显,这几日恐怕都未曾睡好。这麽好的皇帝,怎能是暴君呢?
手不觉地轻轻抚摸着刘子骏的脸颊,郝瑾瑜心疼地看了一会,刚要起身,被人一把拉入怀里。
刘子骏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榻上,还未试过。”
“你累得都和狗似的,早点睡,别折腾。”郝瑾瑜没好气地说道。
刘子骏扣住他挣扎的双手,不容拒绝地亲吻。夜很漫长,年轻的帝王和狗似的能折腾。
翌日。
郝瑾瑜醒来时,感觉自己都快叠在刘子骏身上了,太挤。
他想起身,又被拽了回去,脸颊紧贴温暖柔软的胸膛。
“今日沐休,再睡一会儿。”刘子骏嘟嘟囔囔,“好困。”
“活该。”郝瑾瑜翻了个白眼。
“我之前也参与过灾后重建,我想在工部谋个职位。”郝瑾瑜说道。
刘子骏瞬间从迷困到清醒,手擡起郝瑾瑜下巴,眼神压不住的怒火:“我说昨夜如此主动,原来是为了你的柳闵弟弟!你喜欢他?”
郝瑾瑜拍掉刘子骏的手,坐起身,乌发半披在胸前,脸颊带着初醒的红晕,眼睛湿漉漉地瞪他一眼,刘子骏全身过电似的,酥酥麻麻,再大的怒火也瞬间烟消云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