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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奇门生克?”
“雕虫小技,那是修道人的初步杂学之一。”他信心十足地说,“我不想破他的阴谋,
看他到底在弄什么玄虚,所以辛苦些秘密进出,破晓时分再出去,给他们一次意外惊喜。”
“惊喜?”荀明萱笑了,暗中忘形地掐了他一把,像向小玩伴撒娇,“你不是把我当礼
物,送给他们让他们惊喜吧?”
“喜字有多种解释,不能死脑筋当作喜悦解,小丫头。”他在百宝囊中取出一排长短不
一的芦枝,“比方说,当得到解,得到的意外东西,并不一定让你欢天喜地,可能乐极生
悲。让他知道花了许多心血的布置不可靠,当然算是惊喜啦,他会加以检讨改进,以后就不
会犯错失败,不应该欢喜?”
“谬论。”荀明萱忍住笑,“你在有意帮助他呢!”
“因为我希望严府真的暗中派人来打他的主意,我就可以从中取利猎龙了。跟我来,切
记不可离开我左右伸手可及的地方。”
滑下墙根,隐身在一处花丛下,露出头部,凝神吹弄那一排芦管。
各种低沉幽弱的声浪,若断若续不绝如缕,夹杂在松涛小院,绵绵不绝远传百步外。
伏在他身边的荀明萱,却听不到芦管传出的声音。
荀明萱倚在张文季身上,恍恍惚惚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脸颊被轻拍了几下猛然醒
来。
“你可睡得真香甜呢!”耳听张文季在她耳畔低声说,“你这是拼命来救人吗?”
“哎呀!”她惊呼,发觉自己倚在张文季怀中,只感到浑身起了异样变化,心跳加快,
几乎一蹦而起,“是……是什么时候了?”
“五更。留意听,上下各寺院的晨钟即将响起了。”
“咦!我们……”
“我们该进去了,走。”张文季拉起她的手,绕了两圈便踏上了花径,随手在花坛下拔
出一把剑。
“咦!这是……”她吃了一惊,俯身一看,愣住了。
花坛下有一个长方洞,上面用花枝掩盖,里面躲着两个人,沉沉入睡像死了,剑是其中
一个人的,被取走仍然沉睡如死。
“天不亮他们不会醒。”张文季的话带有倦意,耗损了太多的精力,“以后发现有人,
不要惊讶,他们对外界的反应已经毫无所觉了。快走,要争取时间。”
撬开窗进入房舍,果然发现有不少人伏在暗处沉睡不醒。
“好厉害“”荀明萱感到心底生寒,”你……你是怎样办到的?妖怪!”
“一种用神功绵绵御发的声音,有催眠的威力。”张文季不多作解释,从窗角拖出一个
昏睡的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那人的脑门和背心缓缓揉动,“站起来,带我去囚禁女妖
的地方。”
那人缓缓站起,像具行尸举步便走。
到了右进院的右厢,进入一座双扇门的密室。
里面有灯光,四个看守蜷缩在各处沉睡如死。
“不许伤人。”张文季说,“把人弄醒带走出困。记住,今晚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把人弄醒,她们能不知道?”
“出去以后她们才会完全清醒。”张文季说,拉开了两间小房门,“要快,晨钟一响她
们会很快苏醒的。”
幽明仙姑睡在一间小房的床上,手脚的铐镣相当沉重,脚镣甚至钉牢在墙间的铁环上,
插翅难飞。
三个男俘也上了手铐脚镣,睡在地下的草堆里。
在一处山谷的茅屋中,众人在收拾行装。
“玉郎,你真的不走吗?”大女妖幽虚仙姑依依不舍地向玉面郎君告别,“这次连累了
你,几乎送掉性命,我感到十分抱歉,因我的贪心而坑害了不少人。和我们一起走吧!留在
这里太危险了。”
“我确是来九华朝山进香的,替先母设坛做法事,后天就是佛诞期,我不能走。”玉面
郎君留意十分坚决,“这次的事,我不怪你,毕竟后来所参与的行动出于我的甘愿。老实
说,你所用的手段,是很多人乐于接受的,用不着于心不安。哦!你们下山如果碰上大乾坤
手的爪牙,安全堪虞,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我们不走登山大道,师叔会领我们抄小路远走高飞。”
“哦!你师叔呢?”
“她在路上等候。”
“想不到你师叔小小年纪,竟然能干得令人吃惊,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深入听涛小
院龙潭虎穴,救出你们四个人,委实令人难以置信。日后风声松懈之后,我会在江湖找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