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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默然的看着袁峥,忽的目光一转,问:“你这剑,用了几年了?”
袁峥见霍骁话锋一转,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统共……带了三把,身上这把大约有两年了吧。”
霍骁道:“可否借来一看?”
袁峥并不犹豫,将放在一旁的长剑双手奉给了霍骁。霍骁拿过,径自便拔开剑鞘,前后那么一转,只见剑身锋利明亮,并无词画,便又合剑将它递还了回去。
“倒是听说你那儿有一把剑,镌了名家手笔?”
袁峥一愣,心想他哪儿来什么有词画的剑了,便问道:“霍大哥,从何听说啊?”
霍骁重新一拍袁峥的肩膀,忽的说道:“无关紧要,时候不早,我不留你了,你快些将湿衣裳换下去,冻病了袁军主将,可是一桩罪过。”
袁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霍大哥让我来,该是有要事才对,还是先……。”
化为说完,霍骁一推袁峥的臂膀,道:“不急于一时,明日说也是一样的。”
袁峥心中暗暗一笑,以为霍骁是有意回避六姐袁婴,便抬手对着霍骁抱了拳,“那袁峥便失礼告退了。”
待他出了霍骁的军帐,肖听雷从幕后走了出来,轻声问道:“将军是要笼络他了?”
霍骁坐回了椅子,一拍把手,沉声道:“难。”
肖听雷不解,“难?末将怎么觉着袁峥对将军倒是敬重。”
霍骁冷声道:“敬重?敬重还反咬一口。”
肖听雷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袁峥绕出军帐,安置了自己那三千将士,有屏退了副随。接着一人在营中走,随手抓住了一个守军便打听久安的所在。
那守军被袁峥这么个突然蹿出来的大个子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呼月涽卷土重来了。片刻后,他认出了袁峥的面目,才支支吾吾的只说了个大概,“……连副随,许是……许是在自个儿的帐中呢。”
“这天色也不晚,怎么就回帐了?”袁峥一听,便疑虑那守军信口雌黄。
那守军赶忙解释道:“连副随前阵子带了伤,这阵子都养着呢。”
袁峥一瞪眼,一把揪住了那守军的衣领,猛地拽到了自己面前,喝问:“他的帐子在哪儿?!”
那守军打了个寒颤,立刻道:“往东南走,直走向右,就是了。”
袁峥火急火燎扔了那守军,又十万火急的往久安的帐子赶去。
终究还是受了伤,他想。受了什么伤,怎么受的伤,谁干的?!——袁峥心中兼具了怒火与杀气,恨不得先杀了那个谁,再臭骂久安一顿才好。
这样想着的袁峥走得几乎风驰电掣。
而就在抬眼的一瞬,他有些意外的,就看到了在帐前练鞭子的久安。
久安练得专心,鞭鞭舞得利落潇洒,比起从前是精进了,呜呜的鞭声里,久安看着又有了新模样,他本就年纪小,正是长大的时候。袁峥看着他,滚烫的愤怒的担忧的心,平息了下去。
寂静的地面,夜风在走,雨后的夜空,星河在流,在袁峥的眼里,全绕着久安一个人在动。久安似乎比从前挺拔了不少,可给人的感觉却还是软的,脸软,手软,腰软,该软的地方都是软的。
袁峥不由自主的朝他走了过去。
久安觉出了身后的动静,停下手头的功夫,转过了身。
一股潮湿的冷冽的气息猛扑了过来,带着热气与力气顷刻包裹了自己,久安愣住了。一个人的呼吸扑在了他的耳根,热辣辣的带着力度。
袁峥紧紧的抱住了久安,口鼻间吸入了第一口久安的气息,他的一颗心安静地发起了烧。
“袁峥?”久安短促的惊问。
袁峥哑哑的“嗯”了一声,接着就托住了他的脑袋咬上了他的嘴唇,气喘吁吁的仿佛要吃人。
久安觉着自己的腰间一紧,气息都快被勒断了。
袁峥一边亲吻着久安,一边将他摁到了帐边隐蔽的一角,湿漉漉的将久安压在一面栅栏上,肆意吮吸碾压。久安大惊失色的动了手,可袁峥动了情,任久安推挡拳打,都缠着他不放。
久安涨红了脸,一是羞的,二是憋的,他伸手去推袁峥,可袁峥泰山压顶似的纹丝不动,他急了,抬脚对着袁峥要踹。
结果膝盖一抬,就被袁峥快手握住了,他果然离了久安的嘴唇,含糊的皱眉责备,“臭小子,往哪儿踢?”
久安一低头,看到了袁峥腿间高高的支起了,想来倘若自己方才那一脚若是顺遂,约莫就要落在这上头了。他一扭头,低声道:“你起来。”
袁峥贴着他的脸照着他的耳朵吹出灼热的气息,“还踢不踢?”
久安一躲闪,“不踢了!”
袁峥满意的带了笑,一咬久安的耳垂,“那要怎么办?”
久安忍无可忍,瞪向了袁峥。
袁峥觉出而来久安的目光,也看向了他,静静的对视里,久安张口亮了牙,一仰脸面就吧唧一口咬上了袁峥的下巴。
袁峥猛地皱眉,疼得果然不兴了。
第169章 同榻夜话
久安牙口好,在袁峥的下巴上留了一个颇为方正齐整的牙印子。
袁峥坐在久安的帐中,牙印子红紫得发热,让他不悦地坐成了一尊凶神恶煞。
久安拧了一条冷巾子,沉默地递给他,袁峥接过,瞪了久安一眼,随后将它敷在了下巴上,轻缓地揉按起来。
“月余不见,如何还学会咬人了。”
久安撩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哼……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袁峥拧了眉,心中实则很平静。
久安不声不响地远远坐了,开口只问,“你何时走?”
袁峥心火“腾”地就着了,“你一门心思就知道巴望着我走,是不是!”
久安低低道:“不是,我只问你,何时回你自己的帐子。”他想了想,解释道:“你的帐子早预备好了的,就挨着霍帅。”
“我怎么走?”袁峥气呼呼地质问。
久安觉得这话有些没道理,便反问,“为何不能走?”
袁峥拿下下巴上的冷巾子,含寒问道:“你说呢?”
久安沉默地失了言,低下头撇了撇嘴。暗想,死要面子。
二人一时无话,只是相对坐着。袁峥板着一张脸,良久,道:“你这儿有干衣裳么?”
久安被这么一问,先是在他头脸上一打量,这才看到了袁峥身上湿透了的内衬,他穿戴着甲衣在夜里看不清,这会儿入了帐,才看分明了。这个时节,又在关外,夜里是真凉,这通身的湿衣裳穿久了,可当真是要害病的。久安眼巴巴地瞅了袁峥几眼,站了起来,开始翻起榻边的箱子。
袁峥见状,将手中的巾子往一边一放,也站了起来,走到帐内的屏风旁,将湿滑的甲衣卸了下来,三两下地又除了内衬里衣……
久安翻找出两件衣裤起身往袁峥转去时,他赫然就看见了一具精光健壮的男体。袁峥如今可谓是魁梧了,整片后背都绷满了利落的筋肉,脊梁柔韧地凹陷进去,一路凹到结实的后腰,再往下,分出两条奇长的腿。
袁峥背对着久安,拿起放在屏风上的一件外衣,约莫是久安脱在那儿的,毫不见外地拿它充了巾帕,用它擦拭身上的水汗。
久安哑口无言地干站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袁峥回看,从脖颈至后背便扭出了一路健美的起伏,“怎么?”
久安看向别处,深吸了一口气,不敢面对袁峥的身体,只好将手上的衣裤胡乱囫囵地一卷,隔了老远扔给了袁峥。
袁峥展臂一接,幽黑的眼眸直盯了他。
久安受不了那眼神,便背身道:“送你了,不用还,换上就走罢。”
帐内又无人说话了,片刻后,久安觉着身后袁峥在缓缓地走近他。他有些慌了,可不敢露怯,强定了心神,沉声又道:“你……你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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