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潼蹲靠在门后,哭着紧紧抱住自己。
直到时间慢慢过去。
不知道蹲了多久,久到沈潼的心脏都要麻木了,他难以置信地想,难道徐鹤洲没追出来吗?他离开前虽然听到了徐鹤洲叫自己,可躲在楼梯间根本没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难道徐鹤洲真的没追出来?
难道徐鹤洲就这样不哄他了?
这样想着,沈潼躲不下去了,他心里的怒气蹭蹭往上冒,推开门从楼梯间走了出去,就在他纠结自己该下楼离开,还是该转身回去时,身后猝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潼潼?”
沈潼转身望去,是徐鹤洲。
男人面容有些憔悴,跑动间气喘吁吁,一只手还捂着腹部,他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很明显是以为沈潼已经离开医院了,换了衣服准备追出去。
沈潼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酸,又开始落起了泪,他心里实在是矛盾极了。
一边想,自己可真够贱的,徐鹤洲甚至都不愿意对他说和郑书青见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还在这儿纠结是该离开还是留下。一边又想,徐鹤洲看着还很难受的样子,他这样闹不就是在添麻烦吗,还害得一个病人追出来哄自己。
两人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目光相撞。
可想来想去,“病人为重”的观念还是压过了怒意。沈潼压着嗓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服软,他看了徐鹤洲捂住的腹部一眼,道:“回去吧,是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但语气是冷漠的,因为他还没有得到答案,他不原谅。
“我按铃就行。”徐鹤洲牵唇苦笑,就要伸手去拉沈潼:“和我一起回。”
沈潼垂下眼侧身躲开了,先徐鹤洲一步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的沈潼直直朝行李箱走去,他打开箱子后沉默地拿出一些日用品,丝毫不搭理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徐鹤洲,心道,既然这事掰扯不清楚,那他也不瞎闹了,就一直这样僵着吧。
然而就在沈潼以为这次争吵会恒久地持续下去时——将洗漱用品放好的沈潼刚转身出卫生间,就见徐鹤洲跟了过来,男人看着手机,像是在确定什么,倏然单膝跪在了沈潼面前。
跪地时,膝盖磕出“咚”的一声。
沈潼听见后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整个脑子都要不清醒了,他不知道徐鹤洲这是要做什么,甚至忽视了两人还在吵架这件事,急忙伸手去扶:“你干什么,赶紧起来徐鹤洲!”
苦肉计,一定是苦肉计,沈潼心想,徐鹤洲简直太过分了,竟然敢对他使用苦肉计。
可还没等他彻底从错愕、惊讶中回过神,只见徐鹤洲开了口,男人的神情认真又专注,他说:“潼潼,你不是问我第一次和郑书青在哪儿碰上的吗?”徐鹤洲说着拿出了手机,点亮屏幕,将一张照片拿给沈潼看,照片很明显是临时拍的,拍的是房产证信息。
建筑面积、房屋地址、所有人姓名,一清二楚。
而沈潼最先注意到的,是房产证上的所有人姓名,竟然是自己,一栋面积极大的别墅,坐落在B市市中心的位置,房主人是他?
要拿下B市这样地段的别墅,价位至少千万以上。
沈潼彻底呆了,愣愣地望向徐鹤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鹤洲笑了笑,依旧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娓娓道来:“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我和郑书青是在看房的时候碰上的,他当时应该是在陪朋友,只是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谈。”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医院,我刚才让助理调取了公司门口的监控,发现他在公司门口蹲守了好几天,胃出血那天我在公司,后来被紧急送去医院,他当时如果还蹲守在公司外,能跟过来不奇怪。”
“之所以一直犹豫不告诉你……”徐鹤洲清了清嗓子,挺直背脊,语气极为郑重地叫了一声沈潼,而不再是潼潼,他说:“沈潼,在我的计划里,无论是这栋房子,还是等会儿要说的话,本来都应该等你高考结束那天告诉你,我以为自己能瞒住,没想到反倒惹得你难过,我不想让你心里一直存着这根刺,那就一切都提前吧。”
说到这里徐鹤洲甚至有些局促的样子,他歉意道:“原计划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可以准备,但是你放心,虽然提前了,但属于你的东西我一个也不会少,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徐鹤洲喉结滚动了两下,终是一字一句道:“沈潼,你愿意嫁给我吗?”
闻言沈潼双眼瞪大,彻底愣怔在了原地。
原来是一场求婚,竟然是一场求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