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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慈恩手指的方向,徐鹤洲望过去,看见菩提树上挂满了红绳,透过这些随风吹动的红绳,他仿佛隔着时间,看见当年站在这棵树下,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沈潼。
小孩儿那时候的身影一定相当清瘦。
两人又聊了会儿,徐鹤洲见慈恩倏然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红布袋子,并将红布袋子递了过来,徐鹤洲起初并没有接过,只是纳闷:“这是?”
“给你的。”
慈恩望着远方,将红布袋放进了徐鹤洲手里,声音寂寥又低沉,好似从远方传来:“拿着吧,好好收着,但是不要现在打开,先忘了它,等哪天你重新记起的时候,才是它该发挥作用的时候。”
这段话极为语焉不详。
徐鹤洲心中觉得怪异,却又知道眼前的人轻视不得,既然他会说出这种话,并给他一个类似锦囊一样的东西,必然是大有用处的。
徐鹤洲收下了,并郑重地道了谢。
转眼到了傍晚,太阳即将落山,慈恩本意是想留两人在庙里吃了晚饭再走,徐鹤洲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
没多久,沈潼和好友叙旧结束,回来了。
沈潼知道要走,有些依依不舍,最后和慈恩行了个礼,徐鹤洲怕沈潼还有话想对慈恩说,自己先去发车了,给两人留了空间。
沈潼站在慈恩身边,又叫了一声师傅,想说什么,到头来却只是化为了一句叹息,毕竟他对此处的不舍只是很淡的情绪,若让他离开徐鹤洲留在这儿,那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倒是慈恩觉得有些感慨,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救过一命的少年,他当初郁郁寡欢,带着麻绳只求一死,而经过这半年,他在那人的精心照料下显然已经脱胎换骨,不知道内情的,或许只以为这是哪个城里来的锦衣玉食的少爷。
慈恩能感知到沈潼的不舍,同时也发现这孩子此刻虽然站在他身旁,其实目光早已落到不远处那个男人身上,慈恩在心里喟叹一声,道:“孩子,至少现在,你们俩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闻言,沈潼顿时被冻在了原地。
明明这句话说得非常隐晦含糊,可奇怪的是,沈潼在刹那间就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他一下就懂得了这句话在说什么,身旁的人看出了他不正常的情感,他无处遁形。
就在沈潼僵硬地扭过头,想为自己解释几句时,慈恩已经先行开了口:“好了,回吧,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沈潼倔强地咬了咬牙,不罢休问:“那命里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呢?”
“答案我在很早之前就说过了。”
说完,慈恩不再言语,转身回了寺庙大堂。
……
开学前一周。
德安组织了为期一周的冬令营,目的地为B市,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参与,沈潼和周佳乐都在其中。
沈潼收拾完行李后,徐鹤洲亲自检查了一遍,让他多带了一件外套,叮嘱道:“那边天气冷,记得多穿点,还有,手表没事别摘了,手机随时保持畅通状态,能做到吗?”
沈潼说了好几遍能,徐鹤洲这才放心,但依旧让陈盛跟去了B市。
小孩儿走后总感觉家里空落落的,徐鹤洲提早去了公司,刚坐定助理来汇报一周行程安排,徐鹤洲在听到B市时眸光一动,及时叫了停,“这项行程好调整吗?”
助理翻看行程详细内容,答:“可以联系B市那边的合作商,应该是能调整的。”
“行,立马去联系,尽快给我答复。”
“好。”助理拨通电话,退了出去。
徐鹤洲等待回复的期间,手机突然响起,是赵恒修来电,约徐鹤洲找个时间出去露营,到时候把沈潼也带上,徐鹤洲应下,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助理那边也协商好了,B市的行程正式提前。
到达B市已经是傍晚,当天没有其他安排,用过晚饭后,带队老师将学生们带回了酒店,由于学生们两两一间房,周佳乐找同学调整了房间,换到了沈潼这边。
一天车坐下来筋疲力尽,两人洗漱完各自上了床,周佳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沈潼这还是自跟着徐鹤洲生活以来,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久久无法入睡。
一次又一次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沈潼终究是没忍住,点开了微信徐鹤洲的聊天框。
沈潼一番纠结下敲下三个字:【睡不着。】再搭配一个发呆表情包,点击发送。
可发送过去后,半响也没收到徐鹤洲的回复,就在沈潼不想再等,准备放下手机再酝酿睡意时,总算等来了一张照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