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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二天,墨晓黑还是没回来,柳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能留了信让他看见就赶紧去南水庄。
柳月刚要离开客栈,门外就来了一辆马车,打头的是个穿布衣的马夫,沖他一点头:“墨尘公子说您那轿子太过显眼,还是坐马车吧。”
柳月走到马车跟前,往里看了一眼:“他人呢?”
马夫取出墨晓黑留下的穗子,在柳月眼下过了一道:“他说自己先行一步,让您慢慢走。”
这话到了柳月耳朵里就是墨晓黑在向他示威:你就慢慢走吧,我早就到了。
柳月坐进轿里,冷笑一声:“真是小看你了,竟然撇下师兄先走。麻烦用最快的速度走,我,很,急。”
马夫点头应下,一扬马鞭,车轮滚滚翻起烟尘,向西行去。
南水庄处在两座山脉中间,建在崖壁之上,悬空而立。屋檐错落,楼宇间有一座小亭,此时正有两道身影在其中下棋。
一人衣袍大敞极为随意,穿着贵气,还是中年模样。
此时他正对面前的棋局犯难,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终于,他看到一个空缺,棋子刚一落下,就被白棋包围了。
“不下了不下了,你怎麽出去一趟,学得这麽狡猾的棋局。”
对面的人似乎很不赞同:“南叔,这可不是狡猾,是风雅。”
被称为南叔的那人嗤之以鼻:“逗小猫一样玩我,最后逼得我无路可走自投罗网,这叫风雅?分明是玩弄我!”
颜予卿笑起来:“这可是我出去一趟最大的收获。”
南权业根本不想听这些:“随便你,不过你这次晚回了三天,你爹差点气死。”
颜予卿低下头:“他老人家一贯这样,只是为什麽每次都要我去取血,那东西为什麽要吸血才能发挥作用,究竟……”
南权业捂住他的嘴,让他别继续说下去:“别在你爹面前提,什麽都别问,别想。”
说完不等颜予卿反应,就踩着栏杆跃进院里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亭里对着面前的棋子发呆。
两日后,南水庄别院——
穿过三道回廊,有一扇暗门,颜予卿端着一只华贵的盒子。在门口站了一会,暗门打开,他垂眼走了进去,身后暗门合上,一擡头,一个穿青袍的中年男人已经等着了。
颜予卿恭敬地把手上盒子递上去:“爹,穆族人的血已经取来了。”
颜余风看了他一眼,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六瓶血整整齐齐码着:“让你多取些,怎麽还是这点。”
颜予卿犹豫道:“穆族只剩下三人,若多取他们必然是熬不住的。”
颜余风冷哼,转过身:“他们都是不死之身,取点血死不了,下次再妇人之仁,我就亲自去。”
颜予卿头低得很下,让人看不见面容:“是。”
距离南水庄数丈远的山坡上,墨晓黑抱剑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的楼宇。
片刻后,他身形一动,一下就跃上了一处屋檐,低头往那些院子里看去。
墨晓黑在这呆了几天,地形都已经摸透了,只是要找的东西,却一直没有见到,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他看见颜予卿从一处院落出来。
墨晓黑眯了眯眼,没有想到他原来是南水庄的人。
等人走后,墨晓黑一跃而下,发现这居然是个空院子,而这一路走来,这麽多天的摸索,他也发现南水庄里没几个人,但有几道内力强劲的身影坐镇。
有两道不弱于他,一道深不可测。
那颜予卿怎麽会来这空院子,墨晓黑视线扫过周围的建筑,沿着廊道往里走去。
颜余风看着面前血红的罗盘,一擡手,装在瓶子里的血飞起来,沖破瓶体。他一手转动罗盘,一手将血逼进罗盘里,罗盘开始疯转,隐隐有嗡鸣声响起。
外面墨晓黑刚转进第二条回廊,脚下的地就开始晃起来,正疑惑间,他看见了让人不可置信的一幕。
院里本来一片荒芜,空气灼热,现在只见无数花草如雨后春笋,只是片刻功夫,天气就凉了下来,院中花团锦簇。
以南水庄为中心,青草漫山,枯树生芽,山崖间涌出泉水,本来荒无人烟连虫子都活得艰难的南决北地,一下就成了人间仙境。
墨晓黑突然想到了什麽,两步并作一步飞快往回廊深处去。
颜余风看着平稳下来的罗盘,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出了暗房。等他走远了,檐上墨晓黑才探头,跳到那几乎看不见缝的门前。
他一贯会隐匿气息,虽然颜余风没发现,但现在墨晓黑也不知道怎麽开这门。
“若是……”
墨晓黑想到那人,又摇头,盯着面前的门看了半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