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给你回应,永远不可能。”他的眼中充斥着阴鸷情绪,一字一顿地道,“就算没有周宴行,还有褚行宵,还有戚颂,你岑迟……排在什么位置?你敢说池湛会把你排在他们前面吗?”
“……”
“我感觉到了另一股更强烈的情绪,看来想独占池湛的人,不止你一个。”他笑道,“现在是不是更后悔了?连英雄救美的机会都没有了,到死都只能留在监狱里……”
“所以呢?”岑迟问,“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让你独占池湛。”那人扯起唇角,非常良善地建议,“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杀了周宴行。”
岑迟打量半透明的他,许久,终于道:“难怪池湛会突然刺杀太子,是你给他下的命令,我说的没错吧……”
“病毒。”
“……”主系统表情不变,但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我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你不能对周宴行动手。”岑迟继续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要杀死周宴行?因为他很关键,而你想要真正‘主宰’这个世界,就必须杀死他。”
“我说的对么。”
话音未落,岑迟抬眼,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再一次对主系统使用记忆搜索。
然而他还未触到记忆体,便被一股猛烈的力量反弹回来,强烈的黑暗情绪犹如浓雾入侵了他的大脑,那是纯粹的恶意,使得岑迟一时间竟是完全无法消化,咳嗽起来。
恶意……
“你想对我下手,还是算了吧。”主系统笑了笑,他完全继承了岑迟的性格,包括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岑迟原先没什么感觉,然而等他自己对上“自己”时,发现这笑容还真是……挺欠揍的。
怪不得池湛讨厌他。
“你说得对,我不能对周宴行下手。但我有的是时间。”主系统悠悠道,“池湛总是很心软,我需要找一个人帮他,如果周宴行不死,这个世界就会永远继续运行下去,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你们可以忍受这漫长无聊的光阴,而池湛的身体早已在现实里化为一抔土,到时候他再听到真相,会不会恨死你们?”
他友善地笑道:“这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啊。现在决定权在你,岑迟。”
“是选择杀死周宴行,独占池湛,还是选择在这世界里让池湛陪你们度过漫长的光阴,一辈子都留在游戏中,你自己选。”
池湛忽然间打了个喷嚏。
系统贴心地递过来退烧贴:“你还在发烧,睡一觉吧。”
池湛微微闭上眼睛:“我在思考……一件事情。”
“什么事?”系统很捧场。
池湛喃喃道:“主系统为什么一定让我杀死太子殿下呢?”
系统:“因为他很欠揍。”
池湛笑了笑:“可能是吧,不过我觉得还好。”
池湛只是忽然想起来,在这个世界里,他所遇到的第一个攻略对象是太子殿下,而上个世界里,他是周宴行的秘书。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太子殿下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池湛喃喃道,“是错觉吗?”
第174章 chapter 174
监狱。
岑迟没说话,朝后靠在墙面,借以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而在他沉默的时候,主系统则也并未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抱臂看着他,那副悠闲的姿态,仿佛笃定了他会答应。
正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周翼慢慢醒来,用力睁了两下眼睛,随后感觉到哪里不对,伸手往脸上一摸,手上都是血,顿时发出恐惧的叫声:“我是怎么了?岑迟,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赶快叫医生?”
说着抬头,随后又被主系统一脚踹晕过去。
岑迟的呼吸都带着血气,勉强一笑,道:“我哪个……都不选。”
主系统冷冷看着他:“你会后悔的。”
“不。”岑迟轻声道,“我永不后悔。”
——
“别想啦。”系统的机械臂伸过来,小心撕开退烧贴包装,贴在池湛的额头,说,“你必须快点好起来,还有不到七十五小时就要进行跃迁,你的身体负荷不住。”
池湛轻轻“嗯”了声,星舰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信号,也不存在监视设备,身处茫茫宇宙,他便与世隔绝。
在孤儿院并不轻松,小孩们勾心斗角,对外则装出乖巧模样,借此来获取大人的喜爱,便能得到一片面包,或是一小瓶甜甜的饮料。池湛通常不与他们争,但小时的他不知为何总受到特殊恩待,这使得他的人缘极差,小孩们都讨厌他,池湛的床上经常被泼水,或是衣服被踩脏,他不得不开始学会伪装自己,融入那些小群体中。
而到了帝国,这种情况好转些许,但幼时的经历使他无法放松,时刻保持低调,却仍然卷入了一场看不清的阴谋中。
现在或许就是池湛这一辈子最能放松的时刻了。绵软的被褥,以及淡淡的薄荷香气,使得池湛紧绷了数月的神经终于像尘埃落地那般缓缓放松了下来。
池湛翻了个身,系统不再吵他,片刻后,休息室内回荡起自然音,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跟林间蟋蟀与鸟儿的叫声,听上去那么无拘无束。
眼皮一点点沉重起来,神智逐渐飘起来了……
“池湛,听到我的声音了么?”
这时候,池湛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不大,但始终在吵,池湛迷迷糊糊睁开眼,寻找声源方向——
是他随手放在桌上的天使徽章,那徽章正轻微震动,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池秘书,回答我,听到了么?”
池湛蓦地清醒了过来,拿起徽章,仔细打量,又放在耳边,听着里面的声音,的确是……
太子殿下的声音!
“我在。”池湛犹在梦中,他确定刺中了,而那么严重的伤势,绝醒不过来,哪怕是进入治疗舱也需要几天时间恢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然而那声音穿透耳膜,清晰地响起来,是太子殿下惯常低沉的嗓音,好听得耳朵都发麻,池湛不会听错。
池湛有些恍惚:“殿下,是您吗?我现在……是在做梦?”
“我现在胸口还在疼,池秘书,你说是不是真的?”周宴行反问。
“我现在还不是您的秘书。”池湛认真道,顿了顿,又说,“您不会有事的。”
“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是我哪里没做好?”太子殿下似乎笑了下,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
池湛握了握拳,面无表情,并不想回答这种话:“……”
到现在居然还能和他开这种玩笑,看来伤好得差不多了,皇室的治疗手段果然高超。
“池秘书,你在哪儿呢,逃出去了么?”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