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到了沈小姐一早为我安排好的住处。
算准了时间,她早早地等在那里。
见到我如今的模样,她捂住嘴巴,显然吓了一大跳。
然而这一切都太难解释,我只向她反复确认了最关键的——叶家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
“这周围的房产与店面,都是沈家的产业,应该没有问题。”沈小姐的面颊微红,望着我,眼中染上了些许仰慕的情绪,“阿粟,这下你真的成为alpha了。”她说。
“看来你很喜欢我alpha的样子。”斜了斜嘴角,侧过头,我看向她。
她的眼眸微垂,许久后才说:“这是生理的本能吧,没办法的,不过只要是你……”
“不要忘记自己是怎么一路走到这里。”扭过头,看着她,我道出了这句,“也不要再度掉入alpha的陷阱。”
她的面容出现了片刻的怔忪,很快,又无奈地笑了出来,“什么嘛,原来你还记得啊。”
“抱歉。”侧过身,凝望着阳台外埃斯卡罗区灯火璀璨的夜景,“刚刚才想起。”
我与沈小姐的交易,其实原先并不算公平。
那时的我急需得到沈家的情报,然而过往接触过的贵族中,能与沈家攀上关系的寥寥无几,于是我再度降低了底线,先是了解到了沈小姐老公出轨的事实,后又以一种不甚光彩的手段,将这一切捅到了沈小姐的面前。
我何尝不知道,最初沈小姐与我接触,仅仅只是为了气一气她的丈夫而已,如若能选,她一定会选择一个出身更加优越、头衔更加亮眼的alpha作为自己的情人,而我,不过只是在恰好的时间送到了她的面前而已。
对于我的故事,最初她并不关心,她甚至在第十次见面的时候才记住了我的代号——“野粟”,当她听说我曾经是另外那些贵族omega的委托爱人,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至少她的alpha不是被千人染指,也向来不会对其他人露出献媚的神情。
不过这样倒也正好,如若她出轨了这样一个不入流的beta,他的丈夫更是会感到羞耻乃至没面子吧。
然而志得意满的她并未等来丈夫的恼怒亦或者忏悔,反倒是丈夫包养的那名雏妓先一步敲响了她的房门,经由那雏妓的口,丈夫告诉沈小姐,既如此他们便一直维持这样的开放式关系,不日后他会将那名年轻的雏妓带回到家中,赋予那人一间与沈小姐同规格的房间。
那是沈小姐的第一次在我面前崩溃,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家世不俗,相貌也出挑,她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个omega都能将自己比下去,她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似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仅仅只是找了个beta想让他生气就得背负那样沉重的压力,而他,似乎只将这一切看做理所当然而已。
“只需要一次短暂如烟花的追求,和一场看似庄重的结婚典礼,就能换取一个omega后半生所有的价值。”凝望着她的眼睛,我这样告诉她:“亲爱的小姐,这世界本就不公平,除非你自己为自己寻找价值。”
“我自己?什么价值?”最初沈小姐并不明白我说的话,“可是omega出门工作,很丢脸,而且,我已经被他标记了,要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洗标记的话,会被人耻笑的。”
摊开手:“你都已经找了我这样的情人,还害怕丢人么?”
“什么啊?你真讨厌,连一句安慰都不舍得给我吗?”
“那并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我不听!那个,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那个omega滚出我家啊?”
“那不是你的家,那是alpha的家。”
“闭嘴!”
“而且今天是她,明天又会是别人,你驻守在那个家中,反倒是他荣耀的证明。”
“我老公不是那样的人。”
“你会替他争辩,他只会叫更多的情人跑到家里来气你,沈小姐,在沈家你可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宝贝,受一点委屈就哇哇大哭耍小脾气,而现在……人的脾性就是这样一点点被磨没的。”
“别说啦!我都要被你磨没了。”
反正我与她之间,经常发生这样的对话。
改变一个人固有的观念是困难的,其实最初我并未抱什么希望,只当她又是一个被alpha欺骗的普通omega而已。
后来委托的时间结束,她偶尔会发来讯息,询问我一些类似的问题。
从刚开始的“怎么赶走那些小三”,到后来的“怎么让我老公后悔”再到最后的“怎么去洗标记”其实花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等回过神来,我与她已然成为了互相答疑解惑的朋友,我见证了她的离婚,也陪她去医院洗清了标记,而她终于也认真倾听了我的故事,愿意为寻找楠楠出一份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