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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古老四出皇帝(2 / 2)

鲍姑与葛洪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目中读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连下了五天雨,几天没有出门,葛慧娘虽然嘴上不提杨彦,但天天临摹杨彦的字,夫妻俩多少也能猜出些,其实带葛慧娘来建康,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吴姓少年郎,毕竟葛慧娘明年就该及笄了,有合适的亲事,还是及早定下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出现了杨彦这个变数,其实俩口子对杨彦也很满意,从没有嫌弃过杨彦清贫,但身份是个老大难啊,吴侨尚且不婚,何况士庶呢?

夫妻俩都不点破,鲍姑笑道:“安心用膳,吃过再去。“

”嗯!“

葛慧娘猛一点头。

……

几天下来,杨彦赚的一大筐五铢钱几乎花的净光,这就是家里多了个女人的代价,吃穿用度都不能糊,偏偏杨彦也没什么勤俭持家的概念,他只知道吃好的,用好的,他觉得既然萧巧娘搬过来与自己一起过日子,总不能亏待了人家,近万枚五铢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看着空空的竹筐,萧巧娘郝然道:“郎君,都是妾花钱太大手大脚了,要不……妾接点针线活回来做吧?”

杨彦摆摆手道:“那能赚几个钱,你放心,我早有赚钱的法门,趁着今天天气转好,吃过早饭你随我出去。“

”嗯~~“

萧巧娘轻点螓首,心里洋溢着幸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或许是担心杨彦第二天不来,也可能是因为说的好慷慨解囊,萧巧娘一圈走下来,篮子不仅装满,还堆出来一大块,目测收获大约在七八千枚五铢钱。

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去,萧巧娘吃力的提着篮子,脸蛋红扑扑的,这种赚钱的速度,简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她对未来充满着憧景,也愈发觉得自己托付对了人。

“贤侄,好本事啊。”

葛洪领着鲍姑与葛慧娘笑呵呵的拱手走来。

“见过稚川先生、葛夫人、葛小娘子。”

杨彦连忙回礼。

“无须多礼。”

鲍姑微笑着摆了摆手,便看向了萧巧娘,问道:“彦之小郎君,这位是谁家娘子?”

杨彦示意萧巧娘给葛洪和鲍姑施了一礼,才道:“葛夫人,这位是萧巧娘……”

杨彦没提萧巧娘差点被个杀猪汉子凌辱之事,只含糊其辞的说自己偶尔结识了萧巧娘,在其母病故,为其收葬之后,因萧巧娘无依无靠,故接来与自己同住。

鲍姑的眼角隐现复杂之色,不由看了眼爱女,便叹了口气:”好俊俏的小娘子,亏得你遇见了彦之,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罢,想必你阿母在天之灵亦可欣慰了,总之,有彦之照料你,咱们葛氏虽算不上什么显赫之家,却不是一点话都说不上,真有麻烦也会帮衬着,还是要看开些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慧娘倒是没什么太复杂的想法,拉着萧巧娘的手道:”巧娘,我比你稍大一点,就托大称你一声妹,你放心,如果杨家郎君敢欺负你,或者拿你当婢女使,你就告诉姊姊,姊姊帮你出气!“

杨彦:”……“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萧巧娘可不敢应下,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

鲍姑喝斥了句,就拉起萧巧娘说起了话,母女俩围着问东问西,杨彦却望向了人群的一角,陆纳领着四个少年,还有些仆人快步走来。

“陆家郎君,可是与杨某比试诗文?”

杨彦拱手呵呵笑道。

那时流行的是玄言诗,空洞无物,寡淡无味,连东晋后期出的诗集都不愿收录玄言诗,可见其水平如何,陆纳找了好几个在作诗上颇有独到之处的士族子弟,虽说都把杨彦的唐诗贬的如狗屎一样,却无人愿意替他出头。

听了这话,陆纳不由面色一僵。

“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劲冷哼一声:“竖子休要猖狂,今天陆家郎君不与你比诗,与你比音律,可敢?”

杨彦问道:“这位郎君高姓大名?”

沈劲傲然挺胸:“吴兴沈劲。”说完,又向周琳一指。

“义兴周琳!”

杨彦现出了玩味之色,原来是这两家,沈周二姓于不久后卷入了王敦两次作乱,好象周家还被沈家从背后捅了一刀,几近于灭门,沈家也被反攻倒算,家破人亡,只有这位沈劲忍辱负重,在几十年后,以六十多岁的高龄北伐赴死,沈家才被解除了政治禁锢。

但是沈家根基已毁,而且当年沈家倒下,又有太多的利益团体参与分食沈家,对沈氏心怀警惕,因此直到陈朝灭亡,沈氏都没有崛起的机会了。

这正应了一句老话,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其实东晋年间的政局看似波诡云谲,但本质是共天下,谁试图挑战这条底限,不论是皇帝还是当权士族,都会死的很惨。

不过杨彦并没有拯救沈周二姓的意思,只是伸手道:“想不到陆家郎君竟精通音律,在下倒是失敬了,先请陆家郎君抚曲高歌,让杨某领教领教陆氏风采。“

周围原本要散开的人群一看这情况,又纷纷围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

陆纳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烫。

毕竟江东吴姓士族,自陆晔、陆玩这一辈止,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沈周二氏家底浅薄,家势完全是靠巧取豪夺来的钱财堆积而起,这没什么好说,有钱就是大爷,真正有底蕴的顾陆朱张四大姓,顾氏除了出了个以工笔画闻名的顾恺之,也再无藉藉有名之辈。

具体到陆纳,史书上介绍,少有清操,贞厉绝俗。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实在找不出优点,勉强编出个操守不错的评语。

杨彦倒不担心陆纳能弹出什么惊世之曲,笑呵呵的看着。

周琳解围般的厉喝道:“陆家郎君吴郡高门,清雅之音岂能与寒素之辈闻之?今日由谢尚代陆家郎君教训你,免得你一小小良家子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

周围人都现出了不快之色,只是顾忌到周家的权势,与对士族天生的敬畏,没有人吱声,谢尚与袁耽也是在心里很不舒服!

这不仅仅是周琳说话毫不客气,还在于暗着贬低谢尚。

南貉之辈,果然无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也听出了周琳的色厉内茌,望向了谢尚和袁耽,两个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同样的敞胸露怀,放浪不羁,不过一个灵气十足,另一个流里流气,于是真心实意的劝道:“两位小郎君,杨某是医生,听杨某一句劝,请掩上衣襟,否则纵是炎炎夏日,亦有风寒入体。

莫要仗着年轻不当回事,至迟中年,因胃经长年受风寒侵袭,必起病痛,渐渐痛不欲生,直至丧命。“

”这……“

谢尚与袁耽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想到,杨彦的开场白会是这样。

葛慧娘也看了看葛洪,便道:“阿翁,您该把衣襟掩上,杨家郎君言之有理,况且敞胸露怀的,难看死了!”

鲍姑连忙掩嘴,忍着笑瞪向葛洪!

葛洪那是无比尴尬啊,干笑着,掩上了衣襟。

只不过,宽袍大袖本就是为敞胸露怀而生,这一穿戴整齐,反而显得全身松松垮垮,腰间嘟出来一大块。

鲍姑无奈道:“改天妾和慧娘上街你为扯一匹绢,照着彦之小郎君也做成紧身的式样,妾看彦之小郎君就挺好,挺精神的。“

场中,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把敞开的袍子掩了起来,谢尚与袁耽各自掩起衣襟,陆纳、沈劲与周琳却是一脸不屑的模样,任由袍服大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也不管,向灵气十足的那个少年拱了拱手:“可是陈郡谢尚?“

谢尚回礼:”不敢,在下正是!“

杨彦又望向了袁耽:“这位?”

袁耽拱手道:“陈郡袁耽!”

“哦~~”

杨彦热情的笑道:“早听闻建康有一任侠少年,姓袁名耽,急公好义,为友人两肋插刀,原来竟是当面不识,失敬,失敬!”

袁耽现出了讪讪之色,暗道自己有那么好么,不过也因此对杨彦好感大增,同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杨彦看起来彬彬有礼,并不是陆纳所说的那种傲慢之辈。

他不由看了眼谢尚,果然,谢尚眼里闪出了一抹懊恼之色,这分明是被人利用了。

于是袁耽施礼道:“杨家郎君过奖了,不知杨家郎君对音律可有涉猎?谢尚自幼喜爱乐舞,听陆纳言你精通音律,是以心喜,特来讨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彦看向了谢尚,谢尚顿时现出了一丝羞愧之色,嘴里嚅嚅着,似是想说什么。

这下他明白了,敢情两个家伙是被陆纳忽悠来的啊。

“坚子,可通音律?不通就向谢尚认输,向陆家郎君赔罪!”周琳一看谢尚有想反水的意思,立时冷哼一声。

“赔罪?”杨彦看了眼陆纳,轻笑一声:“堂堂陆氏高门子弟,竟于大庭广众书写黄诗,杨某虽为良人,亦为陆氏所不齿!“

说着,杨彦回到案后坐下,又问道:“如何算通音律?”

陆纳气的脸都青了,怒道:“你与谢尚各弹奏一曲,由众人点评,拿琴来!“

一名仆役捧着一尾瑶琴上前,正要摆放在几案上,杨彦却是道:”慢着,娘们儿才弹琴,男人当弹筝,拿筝来!“

“这……”

几人相互看了看,沈劲道:“坚子,我看你是不通音律才故意搪塞罢?”

杨彦淡淡道:“拿不出筝来就实话实说,何须倒打一耙?杨某只奏筝,不弹琴,各位,谁若有筝,能否借与杨某弹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家郎君,请稍等,我是附近卖乐器的,这就为你取来!”

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急匆匆的往回跑去。

杨彦刷的一下,展开折扇,轻轻摇动。

有人注意着扇子上的画,也有人也开始议论。

葛慧娘有些担心的萧巧娘问道:“巧娘,杨家郎君通不通音律?你们住一起,应该了解些罢?”

萧巧娘不确定道:“妹并不清楚,不过……有时郎君会哼些古怪的调子,想必是有所涉猎。“

”哦?哼的什么调子?巧娘你能否哼来听听?“

葛慧娘饶有兴致的问道。

”妹试试,未必能如郎君那样!“

萧巧娘秀眉微蹙,轻声唱道:“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慧娘:“……”

葛洪:“……”

鲍姑:“……”

好一会儿,葛慧娘才问道:“阿母,巧娘所哼,是否为胡曲?”

鲍姑摇了摇头:“阿母不知。”

萧巧娘也道:“妹就说嘛,调子怪怪的,词也怪怪的,也不知郎君从哪儿学来的。”

葛慧娘沉吟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曲儿还是挺好听的,好象杨家郎君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呢。”

萧巧娘深有同感,点了点头,芳心中满是对杨彦的钦佩。

不片刻,一把筝被送到了杨彦的案头,现代的筝和古代的筝在形制上没有区别,无非就是琴弦用材的不同与精致程度与否。

其实杨彦会弹古筝也是凑巧,因为现代的小孩子要多方面培养,充分挖掘才艺,所以杨彦给女儿报了古筝班,又由于老师要求,有家长跟着一起学,能够更好的调动孩子的学习兴趣,于是杨彦又交了份钱,和女儿一起学古筝,结果学出兴趣来了,没事在家也弹弹,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一级级的考,取得了古筝业余水平十级证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小看业余,每一级需要会弹十二首曲子,十级就是一百二十首,而在业余十级以上,只有演奏一二三级!

杨彦戴上扳指,拨弄起来,虽然声音杂乱无章,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试手感,因此也不催促,只是更加好奇。

毕竟在那个时代,庶人只要有钱,也不是一点读书识字的机会都没有,但音乐才是真正的高雅行当,不是士人与从小培养的歌舞姬,几乎就没可能接触到音乐。

这时,一辆不起眼的牛车从人群前缓缓经过,上坐一名青衣老者,目光锐利,眉目似有苛刻之相。

“停下!”

老者挥了挥手。

“吁~~”

两名仆役叫停牛车,其中一个问道:“郎主,可要奴去问询?”

“不必,且看看再说。”

老者挥了挥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片刻,杨彦熟悉了古筝,才道:“听闻谢家郎君善音律,今日杨某以一曲送之,此曲乃配合三国演义创作,曰:临江仙,虽词不甚工整,但杨某以为,曲乐应以抒发情怀为主,若刻意追求对仗,反沾染了匠气,请谢家郎君与诸位父老点评。“

筝与琴相比,声音较为刚硬,充满着金戈杀伐之气,杨彦先弹奏曲子,一种杀伐中带着苍凉的曲调飘散了全场,每个人均是精神一振,仿佛一副千古画卷呈现在眼前。

青衣老者也是目中射出奇光,灼灼打量向杨彦。

一曲抚完,杨彦再抚,并开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无数……”

他唱的正是三国演义的片首曲,滚滚长江东逝水,虽然没有杨洪基那样浑厚苍桑的嗓子,但他的优点是,当时的人没听过这类风格的歌曲,因此只要唱的不太难听,怎么唱都没关系。

仅仅数句,无数人就现出了惊容。、

青青老者依着曲调,喃喃跟着杨彦唱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葛洪也是低声接唱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葛慧娘的眼里,更是现出了迷醉之色,转头问道:”阿母,弘农杨氏就这么厉害啊?“

却不料,鲍姑低斥道:”别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慧娘委屈的翻了翻眼睛,正要和萧巧娘说,只是萧巧娘满脸的自豪,她又说不出来了,突然心里有些羡慕起了萧巧娘。

不远处,袁耽问道:“谢尚,与你相比如何?”

谢尚的眼神呆呆的,叹了口气道:“好词,好曲,曲境幽深,词义通达,发人深省,杨郎大才,我……不如也!”

没多久,一曲终了,但全场依然鸦雀无声,杨彦问道:“各位父老,杨某这一曲《临江仙》,如何?”

“好听,好听啊!”

“临江仙出惊天下,杨郎从此名建康!”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杨家郎君大才,敢问可曾婚配?老朽有一孙女,年方十三,通情达理,许给杨家郎君真是天作之合啊!”

人群中,喧嚣起来。

杨彦手一压,又道:“孟子曾问梁惠王: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王曰:不若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曲曲调简单,朗朗上口,杨某再为诸位弹奏,诸位能否与杨某同唱?“

与杨彦一起唱临江仙?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根本是不敢想象的,不过心里又隐隐泛着期待与激动。

一名观众问道:”杨家郎君,我等就怕唱的不好,贻笑大方!“

”但求一乐,何须顾忌?“

杨彦挥了挥手,便再弹奏,待调子一起,开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无数……”

刚开始,只有有限的几人大着胆子跟杨彦放声唱,并且还左看右看,怕别人嘲笑,但是不仅没人嘲笑,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于是渐渐地放开了。

歌声很快汇聚成了一片,无分男女老幼,都在引亢高歌。

杨彦也不负重望,足足领着唱了三遍,才收住手,可纵是如此,还有很多人在自顾自的唱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纳、沈劲与周琳的面色都有些难看,刚刚他们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唱了,不过唯一的好,便是没被谢尚和袁耽注意到,要不然可真是丢不起那人。

但是杨彦看的清清楚楚,隔空朗声长笑:“陆家郎君,杨某见你唱的津津有味,想必对《临江仙》甚为喜爱,不知可否点评一二,杨某拜谢。”

围观的群众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回头看向了陆纳。

陆纳无地自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也曾陶醉于其中,他还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面色一块青一块白,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周琳连忙道:“谢尚,该你了,去露一手给那竖子瞧瞧!”

谢尚与袁耽顿时现出了怒容。

齐刷刷的目光移向了谢尚,二人又觉心虚,袁耽便压低声音道:“谢尚,如何是好?”

谢尚的脸面一抹挣扎之色浮现,随即大步上前,拱了拱手:“杨家郎君才学惊人,尚自愧不如!”

“谢尚!”

沈劲伸手一指,怒道:“你什么意思?连比试都不比就公然认输,是否与那竖子早有串通?你又如何对得起你谢氏清名?”

谢尚转回头,冷声道:“谢某自愧不如,你若行,你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是让杨彦有些有愣,原来一千七百年前的古人就玩这一手啊。

“你!”

沈劲却是气的脸通红,却无言以对。

没错,你行你上,你行,你怎么不上,你不行,你哪有资格讲我?

“我们走!”

陆纳无颜再留,一甩袖子,抽身便走。

沈劲和周琳也狠狠瞪了谢尚一眼,紧紧跟在了后面。

葛洪这才上前,拱手呵呵笑道:“贤侄,好一曲《临江仙》啊,只怕自即日始,建康将无人不识杨郎。“

杨彦回礼道:“稚川先生言重了,彦之谱此曲,只为陆纳咄咄逼人,并非故意出风头,却不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实为意外之得。“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很多人都喃喃着,咀嚼品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衣老者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杨彦,沉吟道:“此子才学过人,妙语如珠,回过头,着人查查这个杨彦之的来历,究竟是哪家的郎君。“

”是!“

两个仆役驾起牛车,继续前行。

葛慧娘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挽着萧巧娘,亲密的很,颇有些不让走的意味。

葛洪一看就有数了。

其实他和鲍姑都很欣赏杨彦,如果向杨彦提亲的话,葛慧娘不可能反对,关键在于杨彦的身份,就算确证是弘农杨氏的旁枝,朝庭也未必承认,毕竟弘农杨氏与东海王越这一系没有任何关系。

再退一步说,如果杨彦的才学获得了百六掾中大部分的认可,但扬州大中正是陆晔,也是陆纳的大伯,以陆纳对杨彦的敌视,陆晔未必能秉持公正。

只要陆晔不松口,杨彦就没有入士的可能,至于把陆晔挤下去,这个念头连王导都不会有,杨彦再有才学,也不值得朝庭为之得罪吴姓士族。

‘哎~~只能静观待变了,好在慧娘还未及笄。’

葛洪叹了口气,便道:“贤侄,天气渐近午时,愈发炎热,不妨去寒舍小坐,如何?”

杨彦也觉得是时候了,于是拱手道:“有劳稚川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洪又注意到谢尚和袁耽似是有话想和杨彦说,于是回头笑道:“两位小郎君若是有暇,不妨同去寒舍。”

袁耽痞性十足,呵呵笑道:“那我和谢尚就不客气了。”

……

杨彦收拾起东西,在向父老们告了声罪之后,便与众人离去,不片刻,来到了葛洪家。

葛洪家虽不大,却胜在清幽,小院里种植着兰花和香草,无形中拨高了生活品味,堂屋的布置也很简单,几条几案摆放的整整齐齐,熏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几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葛慧娘笑道:“巧娘,走,姊姊带你煮茶去。“

萧巧娘看了眼杨彦,杨彦点了点头,于是跟着葛慧娘去了后堂。

谢尚却是留意到了悬于墙壁的一副字,不禁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好字!”

谢尚赞了声,又问道:“请问稚川先生,诗为何人所作,字由何人所题?”

葛洪古怪的说道:“正是彦之郎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

谢尚哈哈一笑:“我道陆纳怎不以诗赋扳回,偏偏激我与杨家郎君比试音律,实是此诗精炼之极,无一字可删,亦无一字可增,通篇无情,却是字字含情,尚受教了,只是……“

正说着,谢尚眉心微拧,迟疑道:”杨家郎君的字,与琅琊王羲之的字颇有些神似,袁耽,你看看是否如此?“

袁耽细看,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确有几分神似,王羲之酷爱书法,若是见着了杨家郎君的书法,怕是要生出一较高下之心罢?“

杨彦暗道了声惭愧,便干笑道:”琅琊王羲之我仰慕以久,但从未见过,也未见过他的字,可能是巧合,呵呵~~“

这真是昧着良心说瞎话,不过没人怀疑,毕竟谁也想不到,杨彦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这时,袁耽现出了吞吞吐吐之色,谢尚立刻道:”有话直言便是,杨家郎君岂是吝啬之辈?“

杨彦暗暗好笑,结合史书上的记载,他大概猜出了袁耽所求,以不解的眼神看着袁耽。

袁耽依然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谢尚忍不住了,代为说道:”杨家郎君,袁耽想和你学说书,成与不成,你给个回话。“

袁耽立刻紧张的看着杨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

杨彦眉头一皱,摆摆手道:“袁耽,你和我不同,我能在街头说,因为我不是士人,而你身为士人,岂能于街头卖艺?请恕我交浅言深,你袁氏于你父亡之后,已汲汲可危,若是你不加检点,或会有人跳出来寻恤生事。“

袁耽嚷嚷道:”可是陆纳?他大伯虽为扬州大中正,我也不怕他!“

谢尚倒是提醒道:”袁耽,杨家郎君言之有理,你须小心为妙,万一被剥夺了士族身份,那你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去见伯父?

我劝你还是忍几年,待你两个妹妹及笄,嫁出去了或许会好过点。“

袁耽有两个妹妹,一个叫袁女正,另一个叫袁女皇,是双胞胎,都是十岁左右,按照谢尚的说辞,得等五年,袁耽不禁泄了气。

他身无余财,又没有产业,还要拉扯两个妹妹,简直是穷疯了。

葛洪和鲍姑也不好多嘴,毕竟葛氏与鲍姑的娘家都是吴姓士族,而谢尚和袁耽是侨姓士族,吴侨本就没什么往来,邀请这两个,只是为了帮杨彦攒点人脉。

如果夫妻俩多嘴干涉到了袁耽的事,很容易被别人扣上一顶蒙骗小孩子的帽子,于是索性不说话。

杨彦则是紧紧盯着袁耽,正色道:“我有一法,可让你挣大钱,但你须允我一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听这话,袁耽就急了,连声催促:“快说,快说!”

杨彦淡淡道:“戒赌!”

每个人都面面相觎,杨彦和袁耽并不熟,上来就叫人戒赌,都觉得杨彦有点多事了,袁耽也很不理解,挠了挠后脑壳,问道:“杨家郎君,能否细说?”

杨彦道:“我打算和你合资做一门生意,作为我的合伙人,我很不愿意你把精力放在赌博上,甚至把赚来的钱输的净光。”

这个解释挺合理的,众人纷纷现出了释然之色,可实际上,杨彦存了招揽袁耽的心思。

相对于谢尚,袁耽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早已没了士人的觉悟,却偏偏有个士人的身份,他就是袁家,袁家也是他,这种人是除了庶族地主之外的最适合招揽对象,杨彦自然不希望袁耽是个赌徒。

当然了,这个想法他暂时不会表露出半分的。

袁耽问道:“杨家郎君,到底是什么生意,你先说来听听,如果能做起来,我袁耽肯定戒赌!”

“好!”

杨彦点了点头:“时人食油,多用猪油,但猪油微有腥味,不宜凉拌炸食,我有一祖传制豆油之法,以黄豆榨取食用油,具有独特的香味,百食不厌,既易于与各种菜式搭配烹饪,也可以较长时间储存,你若有兴趣,改天我教你制豆油,店铺由你主持,收益你我五五分润。“

”哦?黄豆也能榨油?杨家郎君,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耽一听就来兴趣了,连忙问道。

杨彦微微笑道:“不仅止于此,压榨过豆油剩下的豆粕因其具有独特的清香,马牛等牲畜极爱食用,与直接吃豆子没有区别,因此用黄豆榨油一点都不浪费,人吃油,牛马吃豆粕。

这样罢,等我再赚些钱,就租一间店铺,专用于榨油,暂时可以先买些黄豆,若是广受欢迎的话,咱们索性做大,自己招募人手开荒,专种黄豆,如此不出数年,或可垄断江东的豆油生意,你说这门生意赚不赚钱?“

袁耽激动了,如果豆油能取代猪油的话,光是建康城里的富户吃油,一年得吃掉多少?这就是一座金山啊!

不过他理智还是有的,吞吞吐吐道:”杨家郎君,你就如此信任我?说到底,我也是士人,若是我黑心吞了你那一半,只怕签了契书你也拿不回来。“

杨彦不假思索道:“若是你袁耽只值这几个钱,那我杨某就当瞎眼一回又如何?”

袁耽顿时浑身热血沸腾,长身而起,大叫道:“杨家郎君,就冲你这句话,我袁耽对天起誓,此生,你若不负我,我亦不负你!”

葛洪不由眯眼望向了杨彦,随即又与鲍姑交换了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显而易见,杨彦很器重袁耽,只是又弄不明白,杨彦为何如此拉拢袁耽!

“说什么呢,那么激动!”

这时,荀慧娘与萧巧娘提着茶壶和几个陶碗从后堂出来,给每人奉上了一碗浓茶,色泽褐黄,带有一种暗黑料理的味道。

杨彦捧着碗,喝了一小口,其实他很喝不惯当时的茶,不过暂时他还没有改良茶叶的想法,主要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打算先拿袁耽做试点,看看东晋人民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如何,然后随着自己的实力增加,再逐渐搞些发明创造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他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做生意的想法,他在等一个离开建康的机会,毕竟混在建康,只能是一事无成,唯有跳出建康,练出一支强军,才是立身之本!

“稚川先生,稚川先生!”

众人正品着茶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拍门声。

“我去开门!”

萧巧娘一溜烟跑了出去。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气喘吁吁问道:“小娘子,稚川先生可在?”

萧巧娘道:“阿翁在堂内,请问你是谁家府上?”

老者急道:“老朽乃荀府管事,郎主突发重疾,腹痛难忍,故女郎遣老朽请稚川先生前去诊治。”

屋子里的一行人已经快步奔了出来,老者口中的郎主,显然是荀崧,荀子后人,荀彧玄孙,当朝尚书左仆射,没有人敢轻视。

葛洪问道:“我是葛稚川,可有请太医诊治?”

老者拱手道:“已请,然两名太医官皆束手无策,还是女郎听闻稚川先生驻京,但因须随侍郎主,故不能亲往,请稚川先生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汉时期,朝庭自有医官系统,往后逐渐多了征辟,而自八王之乱起,战乱不休,医官系统早已崩溃,朝庭现有的医官全部来自于从民间征辟。

葛洪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洪即刻前去,对了,贤侄,你也来。“

杨彦拱手应下。

……

管事只带了一辆牛车,不过葛洪还有一辆,由于足够宽敞,谢尚和袁耽也跟了过去。

荀崧住在东郊皇族勋贵聚居区,诺大的府邸,足足占地近千亩,一行人被匆匆引进府邸,这还是杨彦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豪门大户,不禁四处留意。

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府中居然有一些带刀女婢,不能说漂亮,但绝对是英姿爽飒,眉宇间也是一副煞气腾腾的模样。

谢尚看了眼杨彦,便小声道:“杨家郎君可是惊讶?带刀侍婢在我朝独此一家,皆因荀氏幼女荀灌,自幼好拳棒,并招蓦健妇教习武艺,故有此盛况。”

袁耽也道:“五年前,荀公任平南将军,驻宛城,被杜曾围困,时荀灌年仅十三,率十余部曲突围而出,远赴襄阳求来救兵,解了宛城之围,亦成为一段美谈。“

杨彦眉心微拧。

在史书上,对荀灌的记载有诸多矛盾之处,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年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常规的说法,荀灌应该是三十岁左右,但是照袁耽所说,荀灌才十八岁,仅比自己大一岁。

于是,杨彦不经意的问道:“荀家女郎不是嫁人了么?怎会在府中?”

顿时,所有人都现出了古怪之色,就好象杨彦不是这一位面之人,还是葛慧娘解释道:“杨家郎君,荀氏女郎自比孙尚香,非英雄豪杰不嫁,放眼建康,竟无一世家子合乎荀氏女郎的要求,荀公莫可奈何。

况且荀氏女郎出入不离带刀侍婢,寻常人没点手段,又怎敢娶她,因此亲事就一直担耽了下来。“

传说中,荀灌嫁给了时任襄阳太守周抚之子周访,但两家,一个是侨姓高门,另一个是吴姓大豪,按照吴侨不婚的原则,荀灌是绝无可能嫁与周访。

想通了这个关节,杨彦理解了。

谢尚也问道:”杨家郎君,你听谁说荀家女郎已有婚配?“

”呵呵~~“

杨彦尴尬的笑道:“我猜的,只是没想到荀家女郎年届十八仍未嫁人,是我唐突了。”

众人纷纷释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话间,一行人被引领到了荀崧寝屋,屋子足有十余丈大小,谢尚、袁耽、葛慧娘与萧巧娘驻足于外间,葛洪夫妇与杨彦被请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一名身着宽袍的五十多岁老者缩在床上,双手捂着右下腹,一声接一声的痛呼着。

床头站着一名年方十八的女子,身着胡服,足蹬小蛮靴,眉目如画,身形高挑,曲线玲珑,却是英姿盎然,浑身都勃发着一种让人不敢亲近的冷冽之意。

这分明是荀灌,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女性,杨彦不由看了过去。

荀灌有所感应,目如利刃,瞪向杨彦,秀眉一拧,隐含不悦之色。

杨彦赶忙收回目光,显然,荀灌就不是个都好相与的女人,难怪十八岁了都没嫁出去,以建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家郎君,恐怕一眼就能被瞪的心惊胆战,还谈何婚娶?

床边另有两名青衣医官,其中一人看到葛洪,连忙道:“稚川先生,荀公早起便腹痛难忍,卧床哀嚎至今,我等才薄识浅,实在不知以何法诊治,请稚川先生快来看看。“

葛洪与鲍姑相视一眼,快步至床前,杨彦留在原地。

鲍姑以一手针法闻名当世,也是知名的医生。

”有劳贤伉俪了!“

荀灌施礼退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洪略一点头,拿起荀崧的手,搭上腕脉,渐渐地,眉心越拧越紧。

“葛郎,可有问题?”

鲍姑不由问道。

葛郎迟疑道:“荀公理该是热毒内聚,淤结肠中,但是……再往下细诊似是难以确证,潜光,你来看看。“

潜光是鲍姑的名字,当下接过荀崧的手腕,渐渐地,她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明显是遇上了与葛洪同样的麻烦。

这其实不能说葛洪与鲍姑的医术差,主要是腹痛的原因千奇百怪,古人受限于见知,难以有效诊断,只能按照阴阳五行学说大概开个方子,治好了,是走运,治不好也很正常。

毕竟中医是经验医学,纯靠搭脉诊断几近于凤毛麟角,绝大多数都是依据即定病例结合搭脉来推断,而且中医治急症是有些吃力的,如果没有长期的行医经历与系统性的经验,几乎就是束手无策。

“哎哟~~”

荀崧虚弱的痛呼道:“稚川先生,老夫是否病入膏荒?若果是如此,烦请实情告之,老夫也好及早安排后事。“

”阿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荀灌焦急的唤道。

“这个……”

葛洪夫妻俩却是陷入了为难当中,做医生的,最怕诊不出病因,胡乱开药是能吃死人的,而且穷病和富病的差别很大,俩口子长期扎根于民间,诊的病多以穷病为主,荀崧则是富贵之家,对于富病,他们并不了解。

鲍姑试着道:“要不妾先给荀公扎几针,看看能否止了痛。“

葛洪却是看向了杨彦,招呼道:”贤侄,你可能看出荀公病症?“

数道目光射向了杨彦,充满着怀疑之色。

不过那两个医官并未多说,主要是当时的医生地位很低,在先秦时代,医生是国家的统治阶级,《国语·晋语八》曾言:上医医国,其次医疾,固医官也。

由此可以看出,当时的医者将治理国家作为职责,位同于官员。

但随着士大夫阶层的崛起,医生却未能成为其中一员,反而降为百工之一,社会地位一落千丈,沦为贤君子所不齿的贱工。

太医只列于朝庭的方技官,地位低下,正史记载绝少,往往只在百官志或者方技列传里略有提及,如张仲景开辨证论治先河,撰《伤寒杂病论》,被尊为医圣却不见于正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如华陀曾诉: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颇自悔。

因为社会地位地下,太医们不说诊治略有差池,就是应对稍有不慎都可能获罪,同时历代帝后驾崩,除非遗诏中有不须加罪之语,否则无论太医诊治是否有过,均被处置是一种惯例。

所以太医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使,如果有可能的话,没有医生愿意当太医,如影视剧中太医之间勾心斗角,争宠夺利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的,这两人也只是对杨彦的年龄有所惊讶。

鲍姑从旁道:“彦之小郎君时常于街边为人切脉诊病,颇有口碑,不妨让彦之瞧瞧。”

“有劳了!”

荀灌收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拱了拱手。

“不敢!”

杨彦回了一礼,便上前给荀崧搭脉,渐渐地,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关键就是腹痛的原因太多,仅靠中医理论说不清楚,如荀崧这种情况,放现代做个b超,肚子的问题一清二楚,可这显然不可能。

杨彦又看向了荀崧捂着的右下腹,这里是阑尾的位置,虽说老年人不大可能得阑尾炎,但不是绝对,于是伸手在荀崧的阑尾位置按了按,心里大概有了数之后,便问道:“荀公,右脚能否伸直?”

“老夫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荀崧一手捂着腹,勉强撑起半个身体,伸直右足。

“哎唷!“

却是一声痛呼,腿刚伸到一半,整个人都趴倒在了床上。

”你让家君做了什么?“

荀灌立时怒目瞪向杨彦。

杨彦淡淡道:”荀家娘子匆忙,杨某只为确证荀公病症,如今看来,当是肠痈,此病不难治。”

“肠痈?“

葛洪与鲍姑相互看了看,葛洪问道:”后汉张机《金匮要略》曾有提及肠痈,贤侄能否确证?“、

杨彦点点头道:“可以确证,现在就能开方。”

说完,,便走向案头,提笔书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际上,作为一个现代人,杨彦接触到的医学方面的案例,千百倍于葛洪鲍姑夫妇,又得益于他死过一次,以前忘记的知识全部记起来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如此笃定。

肠痈便是阑尾炎,最好的办法是开一刀,但是不说手头没有开刀的条件,就是荀崧的身体也抗不住这一刀,只能用土法医治。

杨彦开的方子只有两昧药材,一味巴豆,一味朱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是葛洪和鲍姑,在民间用土法给人治病,都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方子,荀灌更是眼神一厉,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鲍姑问道:“彦之,这方子可有什么说法?”

杨彦微微一笑:“此方不须口服,将巴豆与朱砂同等份量研碎,贴于患处,一个时辰可缓解病痛,在十二到十八个时辰之内,贴处皮肤将发红或起小水泡,此为药效起了作用,再每日更换一次,连贴七日,或可痊愈。“

”哎唷~~“

荀崧躺床上叫苦道:”就依小郎君所言,灌娘,着人准备。”

荀灌也松了口气,内服或许会有危险,但如这类外敷的药材就算无效,也无非是浪费了一个时辰而己,于是向外吩咐了几句,两名带刀侍婢快步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片刻,巴豆与朱砂都送了过来,杨彦把二者捣碎,按一比一的比例混合,抹在荀崧的阑尾处,再覆以麻布包扎好。

“荀公请躺下勿动,一个时辰即可见效。”杨彦叮嘱了句。

荀崧就觉得有一股热气渗透入皮肤,疼痛竟然舒缓了些,于是点点头道:“有劳杨小郎君了。”

不过时不时的,荀崧仍是痛呼出声,葛洪与鲍姑都帮杨彦捏着把汗,荀灌也不时看看父亲,再看看杨彦,柳眉紧紧拧着。

沙漏中的沙子缓慢的向下泄去,时间极为难熬,好在没到一个时辰,荀崧便现出了轻松之色,睡在床上拱了拱手:“此法甚妙,老夫的腹部已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亏得杨小郎君妙手施诊啊。”

“哦?”

荀灌现出了喜色。

杨彦拱手道:“荀公不必客气,也不可掉以轻心,暂时只是初步缓解,凡病痛者,三分在治,七分在养,这七日里,须忌食荦腥,少许食用米粥与甘蔗水即可,我再为荀公写一方,每日一剂,连服三日,应可无恙。“

说完,便回到几案,伏案写书。

葛洪夫妻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浓浓的不解,毕竟就当时的条件来说,一个人精通诗词歌赋,必然没有时间习医,可杨彦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孩子才十来岁啊,恐怕从娘胎里学起,也不可能吧?

于是绕到了杨彦身后,看着他写,那两个医官也好奇的凑了上来,只见杨彦写的方子有巴豆、桂枝、干姜、当归、甘草等十余味药材,炮制之法与份量都写的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医官问道:“小郎君,请恕老朽多言,巴豆不是泄药么?频繁使用莫非不怕适得其反?”

杨彦顿笔,微微笑道:“巴豆辛热,确有大毒,乃热性泻药,但凡事须两分来看,毒药可杀人,也可救人,就以巴豆来说,使用得当,足以泄去肠胃中的沉寒痼冷,破积解毒。

其实,巴豆这味药非常实用,用的好,可治疗多种疾病……“

既然说开了,杨彦索性详述巴豆的用途,如腹水肿、女子经事不调、猝死、痰多咳喘、白喉、耳聋、恶疮、哮喘、肠炎痢疾、阑尾炎等诸多疾病。

巴豆几乎就是万能神药,而且来源广泛,大江南北都有生长,虽然现代科学早已证明,巴豆油含有辅致癌物质,可那个时代人的寿命普遍很短,很少有人能活到得癌症的年龄,正如最新的医学研究表明,癌症是一种老年病,年龄不到,除非自己作,否则得癌症的概率并不高。

现代人对中药材颇有微辞,总是这个毒那个毒,这是生活水平提高了,活的够才讲究起来,而古时一场伤风感冒,或者一个阑尾炎就能要人命,是现在死,还是给身体埋下隐患,根本不用考虑,因此杨彦毫不犹豫的大量推广巴豆。

况且巴豆只是一种药材,谁也不会身体好好的去服用巴豆,只要控制住剂量,即使对身体有影响也微乎其微。

两个医官和葛洪夫妻一边听一边记,包括配方与用药量,无一细漏,这对于他们显然极为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就算有所怀疑也可以在用药的过程中实证。

在杨彦边写边讲的时候,荀崧父女的目中也是渐渐现出了讶色,不管杨彦说的对不对,总之听起来很有道理。

荀灌望向了荀崧,眼里带着丝问询。

荀崧略一点头,于是,荀灌挥了挥手,几个仆役会意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片刻,杨彦说完,又有仆役把药方取走,照方抓药,杨彦又道:“荀公可试着下榻活动,不必缩在榻上,只要小心些,不让药粉掉落即可。“

荀崧立时撑床坐起,带有几分责怪的摇头道:‘杨小郎君啊,你怎不早说,老夫早就睡的腰酸背痛喽,灌娘,扶为父起来。“

”嗯!“

荀灌扶着荀崧,小心翼翼的下榻。

“是在下疏忽了。“

杨彦赔着笑拱手,心里却是暗自叹服。

虽然荀崧的语气中带有责怪,可这种责怪拿捏的很好,并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呵斥,而是长辈对晚辈的责怪,非但不让人反感,还给人一种亲切,受器重的感觉。

这就是为人处世之道,上位者所独有的气质,总能于不经意间收拢人心,而荀崧在史书上还不怎么出名,如果换了大名鼎鼎的王导,御下之道会不会更加的炉火纯青呢?

杨彦不由心里一凛,从陆纳、沈劲与周琳的表现来看,他不免对高门士族存了些轻视,但荀崧给他上了当头一课,告诉他高门士族毕竟是高门士族,仅那份气度就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自己不可自满啊,古人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一行人簇拥着荀崧走向外堂,谢尚、袁耽、葛慧娘与萧巧娘连忙施礼。

荀崧本身的门第身份都搁在那儿,谢尚和袁耽又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才能,因此只是口头客气两句,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有两名仆役各奉上两匹绢进屋,荀崧向那两名医官道:“今日老夫病急,二位不辞前来,聊备薄礼,万望勿拒。“

”这……“

两个人都清楚自己没起到任何作用,不过医官作为方技官,一向清贫,司马氏是个傀儡朝庭,本身又没什么钱,收入主要是来自于给王公贵族诊病的酬金,两匹绢堪称阔绰,实在是没法推辞。

于是双双施礼:“多谢荀公厚赐。”

仆役把绢递了过去,二人接过之后,施礼告辞。

又有几名仆役入屋,抬着十匹绢与十斤黄金。

黄金在当时并不作为货币流通,一般作为赏赐和家族的压箱底财富。

荀崧又道:“杨小郎君,救命之恩,老夫莫不敢忘,然无以言谢,仅以此金帛,聊表谢意。“

十匹绢大概值一万五千钱,黄金虽然没有统一定价,但是在晋武帝太康年间,一斤黄金约抵十万足值五铢钱,也就是说,十斤黄斤,折合钱百万啊!

袁耽当场眼珠子就绿了!

萧巧娘也是激动的捏了起小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古怪的看了萧巧娘一眼,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财迷的潜质,其实他也震惊于荀氏的厚赐,不过他另有想法,于是推辞道:“施药救人,乃彦之本份,荀公厚赐,实不敢收。”

“呃?”

众人一怔,相互看了看,都码不准杨彦是否假客气。

荀灌便道:“杨彦之,你救了家君一命,多少钱也不足以回报,这只是我荀府的心意,你收下便是。”

在当时,直呼其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联想到荀灌一向的作风,倒也没人在意。

杨彦再次谦让:“百万巨资,彦之不敢收。“

”莫非嫌少?“

荀灌脸一沉。

葛洪劝道:”贤侄,你志虽高洁,但此乃荀公心意,不收反而不妥。“

荀崧也有些不高兴了,微沉着脸道:”杨家郎君,葛稚川言之有理,若是你嫌少,老夫可另备厚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葛洪与鲍姑给杨彦连打眼色,示意适可而止,葛慧娘和萧巧娘的芳心也是暗自焦急,都担心惹怒了荀崧,好事变成坏事。

杨彦倒是不急不忙道:“彦之岂能不识好歹,不过彦之不求金帛,若是荀公执意赐谢,我愿习骑射!“

”骑射?“

众人都是愕然,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荀灌。

荀灌武艺高强,骑射双绝!

荀崧捋须问道:”为何习骑射?“

杨彦抱拳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彦之不忍见北国陷于胡虏之手,矢志北伐克敌,光复中原。“

殿内一片寂静!

杨彦抱拳,面色肃穆,双目直视荀崧,如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

葛慧娘与萧巧娘的美眸中,竟然现出了一抹迷离,这一刻,在她们的眼里,杨彦的形象无比高大。

谢尚与袁耽,也是为杨彦的豪情所动,内心荡漾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

葛洪却心生惭愧,暗暗叹了口气,望向了自己的手,他也有一身好武艺,一枝大戟使得虎虎生风,可这些年来,自己都在干什么呢?

洛阳沦陷,长安城破,自己流连于南方,石冰、陈敏之乱,自己避往岭南,这只能是营营苟苟,逃避现实!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葛洪喃喃着,苦笑道:”贤侄此言极是,若是当年,洛阳宗室与诸王公以天下兴亡为己责,我朝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荀崧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杨彦,许久才道:“看着你,老夫想到了祖豫州,但你可知道,祖豫州乃士人,自带部曲过江,成就亦不过是与石勒相持于淮北,不得寸进半步,这还只是石勒以刘曜为大敌,不以重兵布于淮北的缘故。

而你只是庶人,又有何资格夸下海口,敢自比祖豫州?莫非你以为,凭着年少锐气,就能完成祖豫州之夙愿,光复故土?“

杨彦正色道:”北伐乃万千晋人之志,无关身份,彦之素来敬佩祖将军,不敢妄作评价,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纵马革裹尸,亦无悔,若是连做都不去做,将来纵老死于床榻也不得心安。“

”好!难得你有此志向,老夫岂能连一习骑射的机会都不给予?”

荀崧突然心潮一阵澎湃,点了点头,望向了荀灌。

荀灌道:“你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出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紧紧跟了上去,其余各人相视一眼,也跟在了后面,葛洪正要提步,一看荀崧被留下来了,于是扶住荀崧,慢慢走着。

不片刻,荀灌把杨彦带到了后宅的演武场,占地近百亩,铺满黄沙,沿着场边,建着一溜排马厩,远处则立着数座箭靶。

荀灌问道:”可曾骑过马?“

杨彦骑过马术俱乐部的马,不过他觉得不能算,于是道:“不曾。”

荀灌又问道:“可曾开过弓?”

杨彦拉过射箭俱乐部的现代弓,很明显,现代的滑轮弓与古代的反曲弓是两个概念,于是又道:“不曾!”

荀灌秀眉微蹙,沉吟道:“你既无骑射基础,那便从骑开始习练罢,来人,牵匹马过来。”

“诺!”

一名带刀侍婢快步而去,很快就牵了匹黄骠马回来,向杨彦道:“小郎君,我先与你讲一下骑马的要诀,首先是姿态,双脚前掌须紧踏马蹬,勿要坐的太实,须让身体随着马的步伐摇动,这要看个人的悟性,你可在习练中慢慢体会。

其次是纵马之时,双手握缰,左转左拉,右转右拉,驻停时双手勒紧缰绳,你先骑上去试试,匆要纵马狂奔,以熟悉马感为要。“

”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抱了抱拳,便把袍子一摞,将下摆塞于腰带里面,然后拉住马缰,踩住马蹬,翻身上马。

“咴~~”

或许是认生,也有可能欺负杨彦是新人,马匹竟然一声嘶鸣,人立而起。

“啊!”

萧巧娘与葛慧娘均是掩嘴惊呼。

杨彦也是猝不及防,差点被掀翻马下,不过他已经是明劲高手了,力量还是有的,当即紧勒马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全身的力量聚于两条腿上,随着马匹站立起来。

好在这马到底是战马,性子不算太野,嘶鸣之后,便四蹄着地,站定不动。

“呼~~”

萧巧娘与葛慧娘又双双松了口气,俏面仍残留着心有余悸之色。

“tmd!差点吃你一记下马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爆了句现代国骂,然后轻策缰绳,驱动马匹缓缓行走。

从控马到策马,这一套动作还是挺流利的,谢尚不由嘀咕道:”谁说杨家郎君没骑过马,我看是谦虚之辞。“

荀灌的美眸中现出了一抹讶色。

实际上,无论古今,骑马的要领就那么几招,当年俱乐部马术教练已经讲的很清楚,而且与古代相比,加入了人体工程力学的内容,以及对马匹的系统性解析,更加的科学,也更加合理。

杨彦真正想学的是纵马疾驰、马上格斗以及张弓搭箭。

他策着马,绕场行走,渐渐地,他想到了形意拳。

形意拳本是战阵冲杀之术,传说是岳飞所创,脱胎于岳家枪法,明末清初化枪为拳,结合了中国传统阴阳五行理论,至民国大成。

在形意拳中有一杀招,名为龙蛇合击,是把正宗的马上挺枪刺敌之术化为拳法,于是,杨彦模仿着龙蛇合击,右脚向前伸直,左脚往后弯曲,以小腿内侧夹住马腹,渐渐加快了速度。

“嗯?”

旁人看不出这一式龙蛇合击的名堂,荀灌与葛洪却是精通武技,双双看出了古怪,以这种方法策马,正常来说是很累的,但是杨彦的速度越来越快,几近于飞驰,还仍是稳稳坐在马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一细看,杨彦始终就是这个姿势,无论马怎么动,他的腿都不跟着动。

除了不合理,二人没法用别的词形容。

杨彦则是感受到了龙蛇合击的妙用,除了能最大限度的保持稳定,还能借马匹前冲的力量,运于纵马刺击。

毕竟马上征战,什么花假招式都没用,两马错身而过的时间很短,讲究的是速度、爆发力,与那一瞬间的把握战机能力。

杨彦对纵马疾驰毫不心怵,反而浑身充满着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眼见侧前方有一排木架,倒插着几杆长矛,于是一手松开缰绳,探身一抓,取了长矛在手,于马上挥舞起来。

刚开始,杨彦不敢双手脱缰,只以单手挥舞,不过随着越练越兴奋,索性仅以双腿控马,还原形意拳成岳家枪法,一招一式的练习。

虽然生疏,却是让人惊讶。

袁耽啧啧赞道:”这叫没骑过马?杨家郎君过谦了。“

葛慧娘迟疑道:”杨家郎君理该不会虚言以托,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在稻田钓长鱼作为食物,可见其清贫,想来应是没骑过马,或许是在战阵方面有天赋吧。“

这话一出,场边几人都现出了古怪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会做诗,会编故事,会谱曲作词,这放在常人中,都是不可想象的奇才了,如果在战阵方面也有天赋,这叫别的天才怎么活?

荀崧父女不理解众人的神色变化,目现茫然之色。

足足跑了好一阵子,杨彦才策马回返,哪怕下了马,仍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把马缰向带刀侍婢交去。

“不忙!”

荀灌摆摆手道:“你既然于马术上有此天赋,这马便赠与你。“

杨彦暗喜,爽快的拱手:”多谢厚赐,彦之就不客气了。“

荀灌点点头,又道:”今天便到此为止,从明天开始,你每日午后过来,习练弓箭骑术,过一阵子我再把你编入队中,习战阵冲杀之术,料想以你的天赋,不出数月,应可堪堪使用。“

“听凭荀家女郎安排!”

杨彦再次拱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由于荀崧的身体还未康复,众人也没多留,在杨彦取了马之后,便告辞离府。

其中杨彦注意到一个细节,从始至终,荀崧也没给葛洪任何谢礼,虽然同样都是没治好病,但是那两名医官还是各收了两匹绢。

他不认为是荀氏漏了葛洪,这只能说明,荀崧并未拿葛洪当外人看。

出了荀府,谢尚和袁耽先行离去,杨彦由于多了一匹马,而马是非常娇贵的,每餐要吃豆子补充体力,于是再回葛洪家去取钱,出来的时候钱没拿,留在了葛洪家。

葛洪赶着牛车,车上坐着鲍姑、葛慧娘与萧巧娘,杨彦骑着马跟在一边。

在那个时代,能在街头骑马的都不是一般人,就好象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宝马,再配上他那玉树临风的仪态,频频有少女侧目投来。

两晋好男风,美男子比美女更加引人瞩目。

而在荀府里,徐掌柜听说荀崧得了重病,急忙赶了过去,却让他惊讶的是,荀崧虽然气色不大好,但是能在外活动,也能正常说话,最多只能说成微恙。

“郎主,你……你……莫非传言有误?”

徐掌柜结结巴巴,不敢明说。

荀崧摆手呵呵一笑:“传言无误,在你来之前,老夫确是死去活来,连安排后事的想法都有了,只是幸得神医诊治,才药到病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建康竟有如此神医?老奴为何没听说过?“

徐掌柜讶道。

这时,荀灌从边上出现,代为道:”徐伯,说来你可能不信,为家君诊治的是个少年郎。“

荀灌的眉头紧紧皱着,在杨彦等人走了之后,她和属下的带刀侍婢按照杨彦的策马之法骑马,可是没多久,两条小腿就又酸又涨,这让她一度都生出了杨彦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念头。

不过骑马比不得别的,在高速运行中稍有不慎会从马上摔落,这说明杨彦分明有独门秘法。

荀灌是个武痴,对杨彦的秘诀很有兴趣,只是彼此之间不熟悉,杨彦又救了荀崧的命,于情于理,她都没法抓过来拷问,只能干着急。

“哪个少年郎?”

徐伯又问道。

荀灌道:“姓杨,名彦之。”

“是他?”

徐伯失声惊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听说过此人?”

荀崧问道。

徐伯的目中,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摇摇头道:“恐怕郎主和女郎有所不知,这几日来,在盐市最鼎鼎大名者便属杨彦之,此人善作诗,写的一手好字,常于街头施医问诊,对家贫者不仅分文不收,还每每倒贴助其买药。

今日又开讲评书《三国演义》,吸引数百人驻足聆听,最后更是以一曲自创的《临江仙》惊动世人,由其领唱,引来全场民众齐声附唱,堪称一时盛况!“

”哦?“

荀崧与荀灌也交换了个不可思议的眼神,当时常有神童、早慧的说法,但杨彦的表现已经不能用神童来概之了,如果有超人这个词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用超人形容杨彦。

徐伯又道:“《临江仙》曲调优美,朗朗上口,老奴只夹在人群中听了一遍,就已熟记,可为郎主与女郎唱来。”

“唱来听听?”

荀崧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无数……”

徐伯缓缓唱起,他的歌声,比起杨彦还要浑厚些,又有充足的生活阅历,唱出了歌中的苍桑感,荀崧父女渐渐地沉迷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气还算不错,杨彦每天早起,载着萧巧娘去盐市说书,每说之前,先唱一遍《临江仙》,把气氛带动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谢尚、袁耽,葛洪一家三口是每场必至,甚至有士人和风尘女子特意赶来听书,随着这些人的散播,杨彦的名气越来越大,《临江仙》也逐渐全城传唱。

每到夜晚来临,流连于淮水的画舫上,不时就传出风尘女子那委婉的歌声。

当然了,杨彦的收入也水涨船高,平均每天都能挣到两万钱左右。

当两回书说完,杨彦一如往常的为人搭脉诊病,过了午时,便去荀府学习骑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这一天,讲到了第十回,勤王室马腾举义,报父仇曹操兴师。

“……陶谦入城,与众计议曰:曹兵势大难敌,吾当自缚往操营,任其剖割,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

言未绝,一人进前言曰:府君久镇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虽众,未能即破我城,府君与百姓坚守勿出,某虽不才,愿施小策,教曹阿瞒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大惊,便问计将安出……”

说到这里,第十回讲完,围观众人被吊的心急难耐,纷纷猜测计将何出。

葛慧娘也转头道:“巧娘,到底是什么计啊,你和杨家郎君住一起,总该知道些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巧娘肚子里偷着笑,杨彦一有空闲就伏案书写,她在一边看着,目前杨彦写到了三十回左右,但是早有言在先,不许透露一字,于是摇了摇小脑袋:“郎君不让说的,姊姊,你可别让妹为难。”

“哎呀!”

葛慧娘急的一跺脚,拉着萧巧娘道:“没关系的,你跟姊姊偷偷说,姊姊不告诉别人便是!”

“这……”

萧巧娘为难的看向了杨彦。

“咳咳~~”

杨彦清咳两声:“巧娘,该去收钱了!”

“姊姊,郎君不让说,改天……你还是直接问郎君罢。”

萧巧娘不敢悖逆杨彦,如逃一般的挣开,提起竹篮,捧向全场。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了,谢谢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萧巧娘是驾轻就熟,又早已克服了心理障碍,丝豪不觉得收钱是多么丢人。

“讨厌!”

葛慧娘狠狠一眼瞪向了杨彦。

葛洪夫妻,袁耽与谢尚均是摇了摇头。

杨彦也不管,正准备招呼人过来切脉的时候,两名身着皂衣的吏人挤入案前,其中一人拱手道:“杨家郎君,请了!”

“二位何事?”

杨彦站起来回礼。

另一人道:“我家郎主上刁讳协字玄亮,蒙陛下厚恩,擢为当朝尚书令,听闻杨家郎君才学过人,故遣我等前来,征杨家郎君入府任记室掾,秩比三百石!“

记室掾主纪录文书等事。

”哎呀,杨家郎君被尚书令相中,这是要当官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前程,锦绣前程啊!“

”秩比三百石已经不少了,乡里的三老才秩一百石啊!“

”哎,杨郎这一走,以后可听不到三国演义喽!“

全场哗然,众人议论纷纷,很多都是目含羡慕之色,不过葛洪的脸面却是现出了一丝隐忧。

杨彦也眉头微皱,居然是刁协征自己,这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刁协、刘隗与戴渊受晋主命,推行刻碎之政,上表发还扬州僮仆为兵,几乎得罪了所有士族,为刁协效力,这不是找死么?

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王敦征自己,那还值得考虑考虑,王敦是324年败亡,今年才320年,混在王敦手下,至少有四年时间,未必不能积攒些自己的势力,但是从了刁协征辟,这是把自己置于所有士人的对立面啊。

况且刁协为人刻薄苛厉,绝不是好相与。

于是杨彦拱手道:“蒙尚书令厚爱,杨某感激不尽,但杨某才疏学浅,不敢担此重任,二位请回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彦内心暗沉,甚至他都怀疑,兰陵萧氏能找到萧巧娘,多半是刁协搞的鬼,再结合刁协恰到好处的出现,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

但是当面回绝刁协就意味着翻脸,刁协真要对付自己,自己绝无还手之力,而应允也等于找死,自己身上将被贴上刁协的烙印,将来只能坐等王敦反攻倒算。

按照历史进程,距离王敦起兵清君侧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也是自己最艰难的时刻,好在自己有了些薄名,不到万不得己,刁协不会用强。

于是,杨彦拱了拱手:“刁公、韩尚书,杨某新谱一曲,愿为二位献上。”

“哦?”

刁协与韩绩都搞不清楚杨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对杨彦的曲子还是有些兴趣的,韩绩便道:“如此甚好,来人,拿筝来!”

不片刻,两名仆役把一具筝奉到了杨彦案头。

杨彦先拨弄了会儿,才道:“此曲名为虞美人,虞美人者,虞姬也,项羽之姬妾,常随侍军中,汉兵围羽于垓下,羽夜起饮帐,悲歌慷慨,虞姬以歌和之。

彦作此曲,是为悼念虞姬坚忠不渝,宁死相随羽之旷古奇情。

此曲正体一双调,五十六字,前后段各四句,两仄韵、两平韵,请指教!“

说完,便拨弄起琴弦,凄婉的曲调飘扬开来。

杨彦启唇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歌声传到外面,很多人惊呼:“杨郎谱新曲了!“

”别说话!“

众人纷纷侧耳倾听。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外面的人群中,有一部分来自于北方,听着这首曲子,心有凄凄,不禁翘首北望,故土隐约浮现在了眼前,那一栋栋的屋舍,那一顷顷的良田,那载于心灵深处的记忆,如今都还在么?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随着歌声,陆续有人掩面悲泣,可是对故乡的思念,除了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淌,还能如何。

杨彦唱完一遍,又唱一遍,渐渐地,开始有人跟着和唱,葛洪的目中也蓄满了哀色,情不自禁的敲打几面作为节拍,其余各人也是满面苍桑,沉浸于了歌曲的意境当中。

直至三遍唱完,杨彦才停了下来,却仍是余音袅袅。

席中,一片静默,许久,韩绩摇头叹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与《临江仙》相比,《虞美人》委婉、细腻中见真情,今方知古人诚不欺我,刁公,此曲如何?“

刁协的面色却是有些阴晴不定,杨彦的《虞美人》,表面上是借以悼念虞姬与项羽的旷古奇情,但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国破家亡的哀思。

这显然是借曲讽今,雕栏玉砌应尤在,只是朱颜改,指的正是洛阳的宫室,如今洛阳一片废墟,属于石勒所有,即便宫室留下些残垣断壁,也早已换了容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到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一句更是充满着浓浓的嘲讽。

当今北方国土沦陷,朝庭却不齐心协心,组织北伐,反而彼此之间争权夺利,堪称蛇鼠一窝,其中的权谋算计,在后人的眼里只能是如一场笑谈,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去。

也因为这首曲子,刁协明白了杨彦的心意。

国土沦丧,胡骑肆虐,可你们都在做什么?我杨彦之不与尔等营营苟苟之辈为伍!

虽然愤怒,但至少在今日,刁协没办法强征杨彦了,因为再把话挑明就显得下作,除非刁协也能做出一首歌,压倒杨彦,而这显然不可能。

勃海刁氏精研儒术,并不以曲乐见长,这也是吴侨二姓士族不与刁协为伍的另一个原因,没有共同语言,谈不到一块儿去。

刁协深深的看了眼杨彦,便长身而起,说道:“果然好才华,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与韩绩和葛洪拱了拱手,向外走去。

刁协一走,意味着今天的风波暂告一段落,众人也向韩绩告辞,出得大堂,葛洪边走边叹了口气:“贤侄,你以曲明志固然免了正面得罪刁玄亮之危,但是此人绝不会善罢干休,将来寻到机会,还会征你,哎,这何时是个头啊,不若你随我回句容避上一避。

以刁玄亮的作派,必不长久,可待他事发之后再回建康。“

葛慧娘嘀咕道:”人家不理他,他还死皮赖脸的往上凑,这种人就是不要脸。“

谢尚也道:”杨家郎君,稚川先生言之有理,暂时你惹不起,只能躲着他了。“

杨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也头疼的很,好象刁协肛上自己了,不过唯一的好,就是古人思想比较淳朴,好歹还要点脸,就算对付自己,也是在规则的范围内从事,不象现代,如果得罪了尚书令一级的大员,恐怕第二天就成失踪人口了,因此他还是有些时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葛洪的封地避难,只是万不得己的下下之策。

鲍姑也问道:“彦之,那滴血认亲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把目光投来。

杨彦沉吟道:“别说是两人,哪怕是数人的血液共同滴入同一陶碗,不久都会凝合为一,与是否系骨肉至亲无关,所谓滴血认亲或滴骨认亲,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谢尚问道:”既然滴血认亲不可靠,那么该如何确认失散亲属呢?“

杨彦眉心微拧的说道:”非常麻烦,改天我找个时间,整理出一套方法,但是也只有五六成的把握。“

众人互相看了看,既不解,也很好奇。

“杨郎出来了,杨郎出来了!”

“我早说杨郎不会有事,哈哈,真是三官帝君保偌啊!”

几人刚一踏出五兵尚书府的大门,围观的人群就激动的呼叫起来。

杨彦向四下里拱手致意:“韩尚书秉公执法,刁公仗义直言,兰陵萧氏实属无理取闹,杨某多谢父老们挂念,大家都请回罢,杨某拜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问道:“杨郎,方才一曲何名?”

杨彦道:”虞美人!”

“好,好一曲虞美人,此曲从今日起,必传唱建康!”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杨彦向袁耽道:“这段时间我也积攒了些钱,理该够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把豆油店张罗起来,现在我先去荀府向荀家女郎请个两三天假。“

袁耽搓着手嘿嘿笑道:”杨兄,那我袁耽就不和你见外了,你赶紧去吧,明日我和谢尚再来寻你。“

杨彦向众人拱了拱手,便招呼萧巧娘上马,载着去往荀府。

两个人共乘一匹马,以往萧巧娘是有些羞涩的,但是今天,显得闷闷不乐。

杨彦问道:“可是为萧业之事烦恼?“

萧巧娘轻轻摇了摇小脑袋:”郎君,妾心里乱得很,只是觉得萧……也挺可怜的,哎,妾不知该怎么说,不过妾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杨彦从身后柔声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萧业是你的父亲,将来时机成熟时,你和他相认我不反对,但是有一个前提,萧氏必须把你阿母载入宗册,以正妻之礼迁墓至萧氏厚葬,如果做不到的话,我绝不容你以私生女或者妾生女的身份与萧业相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郎君!“

萧巧娘浑身微颤,忍不住的低呼。

当时人对名份是非常看重的,如果不为杜丽娘正名,就算萧业许她以嫡女的身份入籍萧氏,也没人当真,毕竟时人讲究子凭母贵,在私底下,别人依然会议论她是别宅妇生的。

而且她自己没地位倒也罢了,还会连累到将来她为杨彦生的孩子都要低人一等。

虽然萧巧娘自愿给杨彦为奴为彦,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又何曾没有一点幻想呢?

杨彦伸手搂上萧巧娘的纤腰,说道:”兰陵萧氏相对于我,是个庞然大物,要为你母亲正名,很难,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也绝不会让你后悔今日的选择。“

”嗯,妾相信郎君!“

萧巧娘的芳心满含着感动,被杨彦扶着的地方,也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传来,不禁低垂下螓首,俏面羞红了脖子根。

美人在怀,杨彦内心微漾,从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萧巧娘脖子上的浅浅绒毛,以及处子的特有清香扑鼻而来。

‘该死的,乱想什么呢,巧娘还在丧期!‘

“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暗骂了自己,一提缰绳!

“啊!”

马匹陡然加速,萧巧娘猝不及防,尖叫一声,倒在了杨彦的怀里。

“哈哈!”

杨彦哈哈一笑,放声吟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建康花!“

‘郎君吟的什么呢?’

萧巧娘暗啐,不过心里又是一阵羞喜涌来,她把建康花,比作了她自己。

……

一路疾驰,很快到了荀府,门房早已认得杨彦,直接放了进去,两个人牵着马,行向后院,这时,一名带刀侍婢上前,拱了拱手:”杨家郎君,女郎请你去郎主书房。“

”有劳了!“

杨彦回了一礼,跟着折向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荀崧的书房约数十丈方圆,架子上,盛满了书,甚至还有些竹简和绢帛,中间一条几案坐着荀崧,这么多天过去,荀崧已经彻底康复,甚至在杨彦的调理之下,气色也好了一些,见着杨彦,捋须微笑。

荀灌则是站在荀崧的身后,按摩着肩背,也笑了笑,便收了手。

“彦之,巧娘,见过荀公,荀家女郎!”

杨彦不敢怠慢,领着萧巧娘施礼。

荀崧呵呵笑着摆了摆手:”彦之郎君,无须多礼,今次请你来,是因小女灌娘受朝庭诏命,将往郯城一行,恐不能再指点你骑射,不过后院校场,你可自行前往,箭矢兵器,任你取用,不必客气。“

”呃?去郯城?”

杨彦一怔。

郯城就是今天郯城县,位于山东临沂南部,苏鲁交界处,也是当时东海国的国都,虽然目前仍为江东所有,但石赵游骑时常侵袭,而朝庭陷于内哄,也没有精力去理会远在千里之外的郯城,很明显,一旦石勒取得了对刘曜的重大胜利,必会回首南向,攻取淮北的大片土地,郯城失守也就是这么一两年的事。

荀灌问道:“杨彦之,东海王越你可清楚?”

杨彦点点头道:“略有所闻。“

荀灌又道:”永嘉五年,怀帝下诏以征东大将军苟晞为大将军,发东海王越罪状,召四方讨伐,越得知,急血攻心,病死于项城,太尉王衍秘不发丧,以襄阳王范为大将军统令其部,回东海国安葬,石勒率军追赶至苦县宁平城今河南郸城,纵骑兵围着十万士众,以弓矢射杀,十余万王公、兵卒和庶民相践如山,俱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何伦、李恽闻越亡,奉东海王妃裴氏及世子毗从洛阳逃出,及洧仓今河南鄢陵,又为勒所败,毗及宗室三十六王俱被杀。

裴妃则被掳去,贩卖为奴,辗转数年,由好心人杜氏以重金赎回,置于郯城,裴妃有南归之心,但郯城周边时有胡骑出没,因此朝庭下诏,由我荀氏率部曲往郯城,迎回裴妃。“

杨彦心中一动,自己不是想法子躲着刁协么,如果能随同荀灌去郯城,一来一去最少一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刁协见不到自己忘了呢,而袁耽那里,回过头就开始着手,应该来的及。

至于说书太不太监的问题,从来就不是他考虑的,甚至还可以散布些流言,让人认为他是被权势人物逼迫,说不下去了,这反而能获得同情。

于是,杨彦拱手道:“彦之有一不情之请,愿随女郎去往郯城。”

“哦?”

荀氏父女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不解,荀崧问道:“彦之郎君,此去郯城虽不说九生一死,却也路途艰难,你何苦置身于险境?”

杨彦苦笑道:“彦之有苦衷,因刁公咄咄逼人,只得暂避其锋……”

杨彦毫不隐瞒,把之前发生的事如实道出。

听罢之后,荀崧捋着胡须,叹了口气:“玄亮苛刻性急,你不与之为伍倒也是明智之举,你既愿往郯城,老夫自无不允,不过老夫有言在先,此行艰险,你若是出了意外,可别埋怨我荀氏。”

荀灌也道:“我也有言在先,你既随我出征,虽是客卿,亦当遵我军令,违令,定斩不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彦猛一抱拳:”彦之知晓轻重,请荀公与女郎放心便是。“

荀崧摆了摆手:”葛稚川器重你,必有他的道理,老夫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你方才说,以一曲《虞美人》向玄亮表明心志,能否奏来与老夫听听?“

杨彦拱手道:”但有命,敢不从!“

荀灌到外面吩咐了几句,不片刻,有仆役取来一把筝,置于案上。

杨彦跪坐于案前,试了会儿音,便伴着音律,缓缓唱起。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时间仿佛停滞了,哪怕杨彦唱完,书房依然是一片静默,荀崧的眼里竟嚼着泪水,许久才挥了挥手:“你回去罢,准备一下,明日卯时出发,莫要误了时辰。“

”告辞!“

杨彦抱了抱拳,便与萧巧娘离去。

荀崧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杨彦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屋角,才问道:”你看此子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荀灌点点头道:“确有大才,只可惜出身不佳。”

“诶~~”

荀崧不悦的挥了挥手:“孟子有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君子的遗泽只能流芳五世,杨彦之也曾以此言讽陆纳,陆纳无言以对。

你看今日之陆纳,可能及其先辈陆逊、陆抗之万一?再看如今之世家子,又有几人能及得上先祖?

虽有九品中正护世家之利,但时移事易,天下间,没有任何事物一成不变,今日之寒门,未必就不是他日之世家,而今日之世家,若不图上进,营营苟苟,早晚会有灭门之祸。“

荀灌现出了愧色,低声道:”阿翁教训的是,小女不该以门楣取人。“

荀崧肃容道:”我荀氏自荀子起,至文若公荀彧传世千年,所持不外乎一个正字,处世正,方能人正,心正,你当谨记。

又所谓歌以咏志,杨彦之虽出生平平,却心怀天下,为父自始才相信,此人是真心力主北伐,且才华如此横溢,此行若有艰险,你应尽力保全他性命才是。“

荀灌道:“小女把他带在身边,护以周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店铺里绕了一圈,各人都很满意,袁耽问道:“屋里空空如也,该如何着手?“

杨彦道:“我们分头行动,去买材料,包括圆木、大铁钉、粗麻绳、麻布、竹匾、砖、饴糖、大铁锅、陶罐等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黄豆,争取在一个时辰之内,把原料凑齐。“

”好!“

连葛洪也按耐不住好奇,与杨彦、袁耽和谢尚,各自领了任务,匆匆出门,剩下屋子里四个大小女人,都在猜测杨彦会如何榨油。

约一个时辰不到,所需要物品陆陆续续的送了回来。

首先搭起灶台,把数十斤黄豆放在大号陶罐里煮,趁着煮的间隙,杨彦看了看周围,袁耽和谢尚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郎,细皮嫩肉,一看手上就没二两劲。

葛洪虽然在史书上描述武艺高强,但是他不敢使唤葛洪,偏偏葛洪也没有上前搭手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只能自己动手了,于是用锯子锯圆木,约三寸的厚度,锯了足足十来片,锅开了。

杨彦把煮的三成熟的黄豆抄出,置入大铁锅。

铁锅在当时,绝对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毕竟铁器关乎于政权兴衰,用以制作铁犁等农具和各种武器,几乎没有余铁做锅,这一只铁锅约三尺方圆,价值两万钱。

把铁锅抬到灶上之后,杨彦转头道:“袁耽,你拿木铲翻炒黄豆,尽量炒干,但不要炒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袁耽拿起半人高的大木铲,翻炒起来,由于黄豆本就煮过,再一炒,很快就有独特的香味散出,每个人都是暗吞了口口水。

杨彦则是在墙上比划了一阵子,确定好位置,拿麻绳绑住圆木,吊在了屋梁上,并排吊了两根,这时,随着翻炒,香味越来越浓,袁女正吞吞吐吐:”阿兄,这豆子能不能吃啊?“

袁耽也是馋的不行,望向了杨彦。

杨彦笑道:“能吃,注意点别烫着手。”

“女皇,我们走!”

袁女正拉着袁女皇奔过去,各自小心翼翼从锅里抄了一把豆子,捧在手心,一粒一粒的吃,咬的嘎嘣嘎嘣响。

“好吃,好吃,阿兄,妹看你也别榨油卖了,不如就卖炒黄豆吧,嘻嘻,妹和女皇天天过来给你搭手!”

袁女正忍不住赞道。

“嗯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女皇直点头。

袁耽也动心了,又看向了杨彦。

杨彦哭笑不得道:“炒黄豆谁都能炒,卖不了几个钱,但榨豆油是我的独门秘诀,别想着偷懒,大家都来吃点吧。“

说着,抓了一把开吃。

其他人都忍不住了,纷纷抄起黄豆,吃了起来。

葛洪与鲍姑面面相觎,他们也想吃,但是在一群孩子面前,不好意思啊!

还是葛慧娘各抓过一把塞过去:“阿翁,阿母,很好吃的,尝尝吧。”

“那……那就尝尝吧!”

鲍姑和葛洪各捏了一粒放嘴里,这一吃,就和现代人吃瓜子一样,整个是停不下来。

相比之下,杨彦好了很多,到底前世各种美食都有,炒黄豆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只是品尝儿时的记忆,一把吃过之后,继续干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下的木片,杨彦分成两垛,对齐了打出槽口,还亏得他练出了些功夫,要是换了一般人,还真是干不了这种重体力活。

当所有的木片都打好槽口之后,袁耽的豆子也炒好了,于是,杨彦用麻绳穿过两片木片的底部,钉在墙上,留下足够长度的麻绳,再把麻布置于竹匾里,倒上豆子,包裹好,压上木片,依次施为,一共压了五层。

码整齐之后,杨彦抱起来,按在钉墙上的一枚木片上,并唤道:“袁耽,用麻绳沿着槽口绑结实,谢尚你也过来帮忙。“

“好!”

两个人上前,按照杨彦的指点,捆的结结实实,如一根桩子突在了墙上。

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再分别于底部置上陶罐。

葛洪倒是有些看明白了,问道:“贤侄,是否用木桩锤击?”

杨彦拱手道:“正是,有劳稚川先生!”

“哈哈~~“

葛洪哈哈一笑:”也罢,你我叔侄一人一根,看谁锤出来的油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

杨彦伸手示意。

葛洪毫不客气,抡起木桩,如撞钟般撞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墙壁一震!

杨彦也抡起木桩去撞,一时之间,咚咚连响。

这种榨油的方法叫做冷式压榨法,与通常使用的化学析透法相比,虽然出油率只有后者的一半,约为两成左右,也就是十斤豆子,榨两斤油,可这是纯物理压榨法,不须加热,不用化学添加剂,榨出的油几乎没有豆腥味,也更绿色,更健康。

长期食用,对身体的益处显而易见。

目前用人力榨油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如果反响好的话,可以设计出磨盘式齿轮榨油机,使用骡马牵引榨油,甚至在河边建油坊,利用水力榨油。

“出来了,出来了!”

葛慧娘突然拍手欢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有淡黄色的半透明油滴开始向下滴落,并逐渐加快。

屋子里又弥散起了一种豆油所独有的清香。

“好香啊!”

袁女正和袁女皇均是抽了抽鼻子,由衷赞叹。

谢尚与袁耽也是相视一眼,满面振奋!

葛慧娘更是嘀咕道:“弘农杨氏怎么什么都会啊?”

鲍姑不解的摇了摇头,萧巧娘则是掩嘴轻笑。

如今几乎没人再把杨彦当作庶人出身了,都猜测他是弘农杨氏流落到江东的族人,毕竟一个庶人,不可能有如此惊艳表现的。

杨彦既不分辩,也不辟谣,随便别人怎么猜测。

“谢尚,你可曾想过入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袁耽搓着手问道。

“这……”

谢尚的眼里现出了羡慕之色,但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杨彦最开始也有拉谢尚入伙的想法,但是斟酌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毕竟谢尚不是一个人,他的父亲谢鲲在王敦手下任长史,还有些丛兄弟叔伯住在建康,当时的商贾之业被称为贱业,士人不屑为之,要是让谢家知道自己拉谢尚开油坊,带人来拼命都有可能。

而袁耽不一样,袁氏就他们兄妹三人。

渐渐地,油越积越多,罐底积了厚厚一层,小半个时辰之后,出油的速度渐趋减缓,直到再也榨不出来,杨彦与葛洪才停了手。

黄豆大概是五十斤,出的油约有十斤左右,基本上达到了预期。

葛洪吁了口气道:“贤侄,这就是豆油?老夫预感会广受欢迎,压榨之法也不复杂,那这剩下的豆粕就直接拿去喂马了?”

杨彦微微一笑:“稚川先生别急,豆粕还能制成一物,请稍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迷迷糊糊中,一夜过去,到接近三更天的时候,有军士送来清水,两块胡饼和一碗麦粥,洗过吃过之后,杨彦出了门,正见荀灌一袭胡服,腰悬长剑,扎着青色头巾,骑一匹枣红大马屹立于校场中心,马上挎着弓箭和一柄马槊。

在那个时代,马槊绝对是世家豪门的身份标配,这和隋唐时期名将配马槊还不一样,不仅仅是造价昂贵,制法非常繁琐的缘故,还因为当时是门阀士族掌兵,寻常的士族官僚,佩华丽的剑足以彰显身份,只有领兵作战的门阀士族,才需要具有实战性的骑兵武器。

因此,槊与世家豪门出身的将领结合,成为身份的标志。

也就是说,在理论上,一名庶人出身的名将是没有资格使用马槊的。

“杨家郎君,女郎请你过来。”

一名带刀侍婢放声唤道。

“驾!”

杨彦翻身上马,策向荀灌身边,抱拳道:“见过女郎。”

“嗯~~”

荀灌略一点头,就望向了前方,杨彦清楚荀灌话不多的风格,也朝前看去。

那个时代没有站队列的概念,军卒们站的队形有些松散,但是看的出来,每个人都身体强壮,透着一股剽悍之气,按当时的标准来说,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三百人的军队,足以抵住上千人的进攻。

车辆整整一百辆,每辆车套两马,由军卒执马,带刀侍婢则是骑马,再加上自己、荀灌与一些将领,恰好是一人一匹马,遇上战斗时,这三百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化为一支骑兵部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在北方的两个赵国,三百骑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在江东,三百骑就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运用得当的话,破去吴郡士族统领的数千步卒并非不可能。

同时,以士卒运送辎重的好处是省了民夫随行,确保了每一个人都是战斗精锐,也减少了粮食消耗,不过一般的军队很难效仿,毕竟车辆骡马本就价格不斐,不是荀氏这样的财大气粗,根本拿不出这个钱来。

而且还牵涉到军纪与忠心的问题,士卒又要上场搏杀,还要当民夫运货,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既要出命还要出力,不炸营才怪,这又反过来和训练和待遇相关,因此也只有如荀氏这样的精锐私军才有可能做到。

荀虎见着杨彦在观察军阵,不由问道:“杨家郎君可通兵法?”

杨彦道:“通不敢当,仅略有涉及。”

荀虎又道:“对我荀氏这支精兵,杨家郎君以为如何?”

荀灌以及附近的数人纷纷侧目望来。

杨彦知道这时不能信口开河,略一沉吟,才道:“兵有三势,一曰气势,二曰地势,三曰因势。

气势因将而来,用兵上神,战贵其速,简练士卒,申明号令,晓其目以麾帜,习其耳以鼓金,严赏罚以戒之,重刍豢以养之,浚沟壑以防之,指山川以导之,召才能以任之,述奇正以教之,虽敌人有雷电之疾,而我亦有所待也。

换句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地势这里不谈。

因势是指若因敌怠慢,劳役饥渴,风浪惊扰,将吏纵横,前营未舍,后军半济,不遇敌,无从揣测,所以仅就气势而言,当得上一个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

众人纷纷讶异的看着杨彦。

杨彦暗暗一笑,他的论述来自于《李卫公兵法》,李靖著,本来看过早忘了,但死过一次,又记了起来,李靖的兵法是非常实用的,或者可以看作是将领培训指导手册,开了时代的先河,后世戚继光、俞大猷等名将所著的兵法,都脱不了李靖兵法的影子。

不过荀灌的眉心却是微微一拧。

勇听起来是褒义,但是与勇匹配的常常是有勇无谋,匹夫之勇,又成了贬义,再结合杨彦说了那么多,最后给自己引以为傲的军队只得出个勇的结论,这怎么看都象是敷衍了事啊。

荀虎没注意到荀灌皱眉头,便是赞道:“不曾料杨家郎君竟于兵法有如此深刻之见解,尤其观点新颍,道理直白,显然是下了一番工夫啊。“

”哼!“

荀灌身边的一名带刀侍婢冷哼一声:”焉知不是纸上谈兵?“

旁人的神色均是有些怪异,荀灌也没斥责,只是心里暗哼一声,她也把杨彦当作了纸上谈兵,倒要看看这个连自己的精兵都瞧不上眼的家伙如何应答。

杨彦转身抱拳,正色道:“这位姊姊言有之理,杨某从未上过战场,未经实践检验,任何兵法只是夸夸其谈,若杨某所举有不足之处,请指出,杨某感激不尽!”

这样谦虚的态度,倒是让人无话可说,偏偏还含着根软钉子,那名带刀侍婢也没法辩驳,只是脸面一红,啐道:“谁是你姊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荀虎偷偷从下面伸出了大拇指,平时这些府卫没少受过带刀侍婢的鸟气,杨彦不软不硬的肛了下,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狡猾!”

荀灌暗道了声,便打了个手势。

她发现杨彦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洁,反而油滑的很。

那名带刀侍婢放声喝道:“开拨!”

“诺!”

全场高呼!

荀灌领着杨彦等人,以及五十骑驰在前面,翻身下马,牵着马在前领路,中间夹着车辆,队尾缀着五十骑,同样是牵着马,依次前行,没一人个说话,除了马匹的低鸣与车辙声,竟然没有任何杂音。

牵马走的用意是保持节约马力的良好习惯,不赶路一般都是牵着马走,毕竟江东缺少马匹,不可能如北方两赵的骑兵标配双马,甚至鲜卑、柔然等部族奢侈起来,能配三马出行。

这也恰恰看出,荀家军的战斗意识很强,纪律也很严明,哪怕是见惯了现代军队的杨彦,都不禁点了点头,以这个时代的训练手段来说,确实没法做的更好了,荀灌用眼角余光瞥见杨彦,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得色。

三更天,天色还是黑的,车队出了荀府,从城中穿过,沿着江一路东行,经摄山栖霞山,将在江乘今南京仙林大学城坐船过江,力争傍晚直达对岸的瓜步,然后扎营休息,第二天继续北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行军速度,在现代看来很慢,正常人步行的时速是每小时五公里,一个时辰就是十公里,光靠腿走,日行五六十公里不在话下。

但是在当时,预期傍晚抵达瓜步已经很快了。

毕竟那个时代大军远行,每走个一二十里,精兵走个三十里左右,就要停下来重整队形,这是非常耗时间的,要不然全军会走的惨不忍睹,如果强行要求如解放军那样靠两条腿日行几百里,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不等敌人来攻,自己已经溃散了。

渐渐地,地平线出现了一抹鱼腹白,绚烂的朝霞升起,建康城里也开始喧闹起来,有民众用过早餐,赶去盐市听书,人群越围越多,可是左等杨彦不来,右等不见杨彦。

“诶?杨家郎君呢?过时辰了吧?”

“再等等,少年郎嘛,谁没个卧床不起的时候。“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杨家郎君该不是今日不来吧?“

”怎么可能?杨郎可是说好的,不下雨就来说书!“

”诶?那是……袁小郎君与谢小郎君,是杨郎的好友,我们过去问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袁耽和谢尚出现在了街角,一群人呼啦啦围了过去,当时的说书就和现代追精彩的连续剧一样,说着说着没了,心里能不急么?

“各位父老!”

袁耽拱手,放声道:“杨郎因有急事,连夜北行,须数月才能回归,托我向各位父老告个罪!”

顿时,人群炸锅了!

几个月听不到书,还不得把人活生生憋死啊。

有人问道:”袁小郎君,可知杨郎去了哪里,为何如此苍促?“

袁耽道:”杨郎并未言明,我问之,语焉不详,只嘱我务必代他向各位父老至歉,不过,我看杨郎似是面有忧色。”

“什么?忧色?“

”莫非是杨郎得罪了谁?“

”昨日不是有兰陵萧氏找上门么,莫非还在纠缠?逼迫杨郎暂避?“

”不对啊,此事已经了结,莫非另有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各位可还记得,早初是尚书令征杨郎任记室掾,杨郎不从,昨天,尚书令又亲至五兵尚书府,莫非,是为了……为了杨郎而去?“

不得不说,忧色二字,提供了无限想象空间,人群喧嚣起来,矛头直指刁协,并在多人的渲染下,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很多证据。

袁耽与谢尚相视一眼,悄然离开,直至街角,左右无人,袁耽才道:“三人成虎不外如是,我算是明白了杨兄为何让我如此说辞。“

谢尚也道:”杨家郎君借用人心谋以自保,那老匹夫纵是愤怒,也无可奈何,通篇皆由民众自行想象,杨家郎君未有一词针对那老匹夫。“

袁耽点点头道:“不过那老匹夫也不无辜,下次要再征杨兄,必得掂量掂量,走罢,我们去店里。

”嗯!“

谢尚跟着袁耽快步而去。

……

傍晚时分,大队过了江,瓜步在那时,只是一个简陋的码头,战略地位并不如刘宋时期那般重要,时建康的门户是姑孰今安徽马鞍山。

寻了一处背山的地方,车队展开在外围,于内搭建营帐,带刀侍婢们则就地搭起土灶,捡来木柴,生火做饭,不片刻,麦香味传出,每人一碗麦粥,两块胡饼,还有少量风干的肉脯。

当然了,这只是人少,如果人多的话,只能把食物发下去,以伍为单位,自己生火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的,一顿简陋的晚餐结束,各人用清水涮了碗筷,放回车上,这时,荀虎突然向杨彦道:“听闻杨家郎君于街头说三国演义,不如给弟兄们也讲讲?”

“是啊,是啊,杨家郎君给我们说说吧!”

军卒们一听就来了兴趣,纷纷附和。

荀灌也饶有兴致的抬头看去。

杨彦笑道:“说书无妨,但我有言在先,每日晚饭后只讲两回,若是听着不过瘾,可别拿刀架杨某脖子上逼着我说。“

“杨家郎君说笑了!”

军卒们放声哄笑。

荀虎大手一挥:”杨家郎君放心,谁他娘的敢,老子第一个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好!“

杨彦找了个稍高的土丘站上去,折扇取出,刷的展开,娓娓道来。

与第一次讲相比,杨彦的表情和动作更加丰富,水也是越灌越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灌水并不总是坏事,关键看灌的有没有水平,如明清时期的说书先生,在茶馆里讲隋唐,仅仅一个薜仁贵征西就能讲一年半,一部三国演义能讲好几年,如杨彦这样一回回的实实在在讲,简直是菜的不能再菜的菜鸟。

如今杨彦充分反思,恰到好处的灌了些水,故事情节显得更加的饱满,每个人都被紧紧拽着心弦,即便荀灌也是听的连眼都不眨。

这次两回讲完,足足多花了半个时辰,天色也黑透了。

“杨家郎君,再讲一回吧?”

有军卒忍不住道。

杨彦摆了摆手:“杨某早已有言在先,每日两回,绝不多讲,请勿让杨某为难。”

荀灌其实也听的入迷,希望杨彦继续讲,但军营本就是个令行禁止的地方,不可能有通融的,于是道:“想听明日让杨家郎君接着讲,现在各自回营休息!”

“诺!”

众军卒纷纷起立,施礼离去。

杨彦却是拱手道:“敢问女郎,夜里我可否起来习练骑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人均是古怪的看着杨彦,荀灌也是愕然了一阵子,才道:“你既有此心,我理当应允,不过你别跑远,清晨必须回来。”

“是!”

杨彦说不惯诺,因为诺是下级对上级的应答,而他是客卿身份,没必要对荀灌称诺。

荀灌也不在意,只是道:“荀虎,杨彦之由你安置。”

“诺!”

荀虎应下,带着杨彦去往营地。

女营位于最里面,军卒的营帐分布在外面,四人一座,杨彦也没有受到特殊优待,与荀虎和两个军卒住在了一起,军营里,只有荀灌才会清洗,其他人不存在什么洗漱的问题,当那马靴一脱,帐中的味道顿时变得妙不可言。

荀虎回头笑道:“杨家郎君,一看你就是没住过军营,若是受不了这味儿,明天某和女郎说说,给你单独准备一间营帐。“

杨彦摇了摇头:”多谢了,但着实不必,我杨彦之住茅草屋,吃麦饭长大,也不是娇生惯养,诸位睡得,我为何睡不得?“

帐内三人看杨彦,眼神都有了些亲切,毕竟无论古今,同吃同住是最容易处出感情的,如果处处搞特殊化,讲享受,很容易被排斥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杨彦不是不想享受,而是现在没有享受的资格。

一名军卒忍不住道:“这世道,论起生存之艰,良人当居首位,杨家郎君,你为何不入荀府?郎主与女郎待人宽厚,两位小郎君均人中之龙,足以光大荀氏,以你之才学,若投身于荀氏,必得重用。“

杨彦笑着摇了摇头:”杨某山野鄙夫,受不得拘束,多谢你的好意。“

实际上,这就是当时人的普遍想法,如果一个人的出身不好,首先想到的不是奋发涂强,而是投身一户好人家,毕竟这是个士人当道的年代,庶人很难出头,出身的重要性甚于才华,这名军卒如此劝说,也是一番好意。

不过杨彦是不可能给人当荫客的,荀虎见着杨彦没这意思,于是笑道:”杨家郎君,你夜里还要起床习练骑射,早点睡吧,若是有人打鼾你可得担待着点。“

那两人都看了眼荀虎,神色有些古怪。

果然,荀虎几乎是倒床就着,不片刻,如雷鸣般的鼾声响起,没过多久,那两个又开始打鼾了,三道鼾声,忽高忽低,此起彼伏,有时还象吹着哨子,声音带扭弯。

杨彦暗暗摇了摇头,不过他也属于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的类型,很快便沉沉睡去。

到下半夜,杨彦自动醒转,稍无声息的出了营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整个营区,除了时不时传来的鼾声,一片安静,角落点着数根火把照明,偶有巡哨见着杨彦均是点头致意,杨彦笑了笑,便拉开架式,站三体式。

无论刮风下雨,三体式每天必站,不仅仅能作为形意拳的根基增长力气,而且他越来越体会到形意拳开中有合,合中有开,阴阳相争,阴阳相生,进而矛盾统一的真谛。

可以说,他前世之所以练不出名堂,关键就是心灵被横流的物欲污染,沉迷于红尘中不可自拨,而东晋这个时代,单调纯朴,恰恰有益于修心养性。

渐渐地,杨彦的呼吸几近于停止,心底暗生喜悦,仿佛身心坐于虚空当中,自然恬淡无欲,不起贪嗔痴,每个念头从何而来,因何而去都一清二楚。

有如佛门大德坐禅,自有一番乐趣在其中。

三体式每天站半个时辰即可,半个时辰过后,杨彦睁开了眼睛,浑身气势勃发,如山推之不动,浑圆一体,自感神气圆满,劲力通达,然后开架练起了五行拳。

拳打脚踏,虎虎生风,堪称酣畅淋漓!

只是杨彦没注意到,一袭青衣的荀灌提着把剑,从中军大帐走出,远远就看到了自己。

那名肛过杨彦的侍婢问道:“女郎,杨家郎君打的是什么拳,怎如此笨拙难看?”

形意拳是杀人技,不讲究架式好看,荀灌仔细留意着杨彦的拳势,许久摇摇头道:“杨家郎君的拳法,虽动作简单,左右反复,却规矩严谨,拳势搬转、身如磨盘,以腰轴转,整进整出,理该是一上乘拳法。“

那名侍婢不解道:”坊间多有传言,杨家郎君乃弘农杨氏流落于建康子弟,但弘农杨氏以经学见长,从未听说过在拳法上有所成就啊。“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荀灌也不理解,杨彦才十七岁,却在兵法、武术、曲乐与文才上都有不俗表现,这显然是难以想象的,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道:“也许杨家郎君另得高人所授,荀华,来罢,我们也开始练剑!”

“诺!”

这名叫荀华的侍婢拨出剑,与荀灌一招一式的对练起来。

荀灌的剑法名为越女剑,传承自春秋时代的越国女剑客阿青,一手越女剑法曾令勾践抚掌叫绝,并于军中传下了此剑。

越女剑法讲究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呼吸往来,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而另一边,五行拳同样打了半个时辰,杨彦才徐徐收势,回头望向了荀灌处,只见两个女人剑随身走,剑器交击,叮当作响,身法竟然灵动异常。

不过杨彦没多看,他担心被荀灌误会,只几眼就收回目光,给弓穿上弦,翻身上马,去远处习练骑射。

驰于马上,杨彦时不时做出张弓搭箭的姿势,突然他想到了蒙古人的骑射。

蒙古骑兵有个经典战术是打了就跑,然后趁敌人追赶的时候往回射箭,边跑边射,在运动中歼敌,其中的关窍便是返身回射。

杨彦搭起弓,张至满月,猛一个转身向回虚射,顿时,屁股一滑,失去了重心,哪怕去抓马缰也来不及了,轰隆一声,摔倒在地。

马匹也受惊,人立而起,咴溜溜一阵嘶鸣,不过到底是战马,自顾自的跑了两个圈子,就回到了杨彦身边。

杨彦索性睡在地上,并不起来,虽然摔的够呛,但还不至于伤着,他只是在想返身回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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