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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确定”,许素月眸色一深,突然有什么看不见的波澜在其间翻涌。
陈倩珠拍拍她的脸:“素月,做师傅年长些,见得也多些,所做决定,都是为你们好,但绝不会行强迫之事。你喜欢谁想嫁谁,本来我是不想管,就怕你未成佳偶翻成怨偶。我可没说一定要你嫁给谁,只是介绍一个人而已。你可以选择,也可以拒绝,或者另外走出去有了心上人,又或者阿平的情绪稳定些,你们沟通好了,那都是有可能的,我哪里在逼你?你至于自杀吗?”
许素月想说自杀也就一时冲动,因为羞辱过甚。最羞辱的其实还是那个谜,偏偏是她最嫉恨的小师妹给她剖析的,好像所有的秘密都被人拆穿,一下子赤裸裸的羞愤无极。但这话怎么开口?她索性不响了。
但经过这一回劝,许素月的心情开拓了很多,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原来有些钻牛角尖,把有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比如写一封情书就能让人情愿双向奔赴,又把有些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比如清云园是要强迫她去嫁给一个丑八怪。
陈倩珠后来又嘱她:好好歇着,好好想。实在不愿意招待黎昕,安排其他人出面便是了。许素月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终于未再反对。
这头解决了,还有那头。
柳昭萱小朋友毕竟小,活力十足,发烧三天,在房里拘了三天,直拘得双眼冒火星,上蹿下跳,恨不能把房顶都拆了。
最着急苹果哥哥去哪了,可没人同她讲,师傅自那天探病之后,也再没进过学苑。
直到三天后,师傅才派人找她。
却是一件再正经不过的大事,谢红菁开门见山:“是否有心学医?”
柳昭萱有点傻,瞪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光想着如何花言巧语去拒绝:“如果……不……就……哦呵呵呵……”
谢红菁看出来了,小丫头畏难,不想学。
她叹气。
这一代的孩子,多数在蜜糖水里长大,从小没吃过苦,她们大都十岁左右就进园了,一个个如众星拱月宠上天。如此,对着那些麻烦的、困难的功课,再不肯多用心的。
当年云姝,谁不是为了为学点儿什么宁肯火海刀山?刘玉虹出身那样好,也沉得下心来吃苦,或许是因为环境,竞争激烈,她那不输人后的骄傲。
至于学医,沈慧薇不学,是因为她并不具备特别天赋,吴怡瑾也一样。
但到了这一代,真是个个唯知投机取巧大躲懒。
先施、华就不大肯学武,得亏后来长大了,知晓环境艰难,才多学点。……这不还有胡淑瑶那样的,这几年住在园子里跟白住一样,从未学过。真不知李盈柳这师傅怎么当的,全无威势。谢红菁真是一想起就来气——不论是气由着徒弟任性的师姊妹,还是气这些个贪懒唯知滋事的小娃娃。
柳昭萱也是,恃宠卖乖称第一,学苑基础课就一般般,自己亲自下场教的也不过求个敷衍,提到学医,像烧着了尾巴溜得飞快。
两个徒弟,许素月她费的心思少些,那孩子心原也不在这上头,况这不是谁都学得会的。可是柳昭萱,这个顽皮爱闹的小徒弟,她到底还有一些些期待。
“明天开始。”她冷冷地做了决定。
柳昭萱缩缩脖子,没敢反对。
鼓起勇气问:“师傅,那个……”
“嗯?”
“苹……何师兄去哪里了呀?他还会回来吗?”
“我怎么知道,你们一个两个够有主意。你也别问,该回时他自然回来。”
柳昭萱眼圈儿突然一红:“苹果哥哥恨我了,他不会再回 来了。”
“什么?”谢红菁警觉,“他为何恨你?”
柳昭萱哇的一声哭了,断断续续把半夜逼他写戏、以及故意解谜的事情合盘托出,一面交代,一面大哭:“师傅我错了,我太坏了。苹果哥哥正难过,我却只顾自己,我还害师姐差点没命,还让苹果哥哥挨训了,他一定恨死我了,不要见我了,这才走了!”
谢红菁微微吃惊。小徒弟与阿平亲热紧密的程度,似乎比自己想得还要深些。
这也罢了。小孩子家家的事情,纠结一会子,也就过去了,等人回来,自然无事发生。只要他俩自有意,谁又耐烦做恶人?
她刚想开口,猛地想起:
清云园里的爱情,从未被祝福过……
第11章 外传:蓝桥约(十一)师傅笑了!
谢红菁很快为她的决定就后悔了。
这娃真是,干啥啥不行,胡来第一名。叫她学个医,几天以内,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乱子都给捅了。面上认认真真嗯嗯啊啊,就是两只小手动啊动,一看,桌子底下已经折好三只纸蜻蜓;认个脉象,寒症成热症,热症变消渴,一忽儿囫囵转个遍;写个作业笔断毛飞,那字赛过狗爬,谢红菁眼疼病都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