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忱总算是找到口子说话了:我同他已经互通心意了,实在是不用劝说,难为你跑这一趟了。
孟满满一哽,本来准备了好多要夸奖季轻墨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她咳嗽一声盖过去,说:怪我没有了解清楚乱给你出主意,既然你们互通心意了,那你就得好好跟殿主在一起,你年岁轻,很多事情看不明白,我托个大,同你说几句话。殿主的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但在相处过程中你自个儿也要好好感受他到底适不适合你。
孟满满是很认真在和他说这些话,姜以忱也不是什么话听不进去的人,何况孟满满完全没有义务跟他说这些。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知道就好,那我就回去了,不用送。
孟满满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开门自己出去了,还帮他带上了门,姜以忱静下心来,爬上床,躺好,闭上眼睛。
他还是得好好睡一觉,好好顺一下他来鬼殿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这段来的突然的感情。
鬼殿里的阳光是鬼造的,但很真,起码照在姜以忱脸上的时候有点热乎,姜以忱先是把被子掀开,而后整个人坐了起来,他揉了一下脸,看了一下周围。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门就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姜以忱一下就清醒了,昨天晚上孟满满离开帮他把门带上他也没有检查是不是关好了。
小山主,柳挽站在门口看着他,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姜以忱摆了摆手:没有,已经醒了。有什么事?
柳挽把手里握着的那枚温润白色羊脂玉佩放到姜以忱床头的柜子上:这是我离开那年折郁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还费了不少力气。我知道世俗现在有困难,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自然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头。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挽显得有些局促,似乎是害怕姜以忱不答应,她又补充道:自然,我来找您不是为了让您放他一马,我只是鬼殿的浇花小丫头,没法子出去,也见不了他,兴许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恨着我。但或许这玉佩能够让他记起我的一点好,说不准说不准他就不要那个世俗了,他就愿意投胎了。您带着吧,聊胜于无。
姜以忱年少时喜欢读关于大盛王朝的野史,虽然这个王朝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但玄门中多的是刻画当时生活环境以及人物性格的史书,他无聊时候就会翻来看看。
印象中,锦惠妃柳挽是个极骄傲的人,哪怕是荆桃回宫之后,她也没有明显地低头过,只是在官肇初的事情上尽心,她是个好母亲。
不得不说,这玉佩多多少少还是有用的,官肇初孝顺,他一生心里只有两个挂念的人,一个是没能等到他登基称帝享福的柳挽,一个是在他立后当天离开皇宫的闵梢。
巧的是,柳挽和闵梢现在都变成了姜以忱的友军。
柳挽给的这枚玉佩说不定真的可以唤醒官肇初心里已经沉寂多年的人性,说不准就不用开战了。
那我就带着了。这玉佩要是回不来了
回来了就算了,他如果收了也是说明他还念着我,如果砸了的话合该我自己受着,到底是我没有把他带好,如果我当时已经取代了荆桃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也不会让他沦落到那种地步,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小山主继续休息吧。
柳挽朝着姜以忱很诚恳地鞠了一躬,然后就退出去了。
姜以忱看了一眼那枚玉佩,然后把玉佩握在手里,不愧是古董好东西,他随便找了个盒子放起来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多半都是天材地宝,装东西的盒子花纹复杂,一看就不普通。
放好玉佩之后,姜以忱就把门拉开自己走了出去,昨天忙着孟满满和司壬官的事,好不容易来了鬼殿也就是看了看柳挽的工作环境,并没有好好转转。
现在好不容易从季轻墨居然喜欢我的不可思议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了,当然要出去看看,好好逛一逛。
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思考人生的悦凉,听到门开的声音,悦凉飞到了半空中,对着姜以忱做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又觉得笑得不好敛了几分,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姜以忱笑了笑,说:你一大早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有什么事?
悦凉挠了挠脑瓜子,说:是主人让我来请你的,主人跟姜局长吵起来了。
姜以忱:?
昨天见识过他们吵架,姜以忱不觉得季轻墨能和姜云槐吵出问题来,最多就只能吵出花来。
见姜以忱没怎么上心,悦凉只能一五一十地描述:姜局长昨天晚上听孟娘说了你和主人的事情,当时也没发生什么,谁知道今儿一大早就来我们鬼殿,指名道姓要见主人,本来我也以为就是随便吵吵,但他们都打起来了!主人也不还手,怪可怜的。他不让我来找你,但我害怕姜局长下手没有分寸,多使了几分力怎么了得诶诶诶!不是这边,你跑错了!!他们都闹到宋府主那里去了!
姜以忱听了一半拔腿就跑,被悦凉叫住之后就跟着悦凉一起去了宋烨君的住处,季轻墨和姜云槐在院子里,宋烨君靠在主屋的门框上旁观。
姜以忱觉得宋烨君现在的状态就差个板凳差袋瓜子,明摆着在旁边看戏,没有一点要劝说的意思。
姜以忱和悦凉走近的时候还能听到姜云槐中气十足的声音:好啊你,你以为你让我揍两下我就会把我乖乖交给你了?
季轻墨不卑不亢回答他:还是那句话,姜局长认为自己护得住他么?
姜云槐上一刻还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就弱了积分,但他还是不情愿: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本局长护不住那孩子?乖乖是我们姜家的乖乖,岂容你
姜云槐,季轻墨的声气冷了几分,听起来是动气了,本殿跟你同位,不过是为了阿忱暂且避让你几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座上宾了?玄学界大乱在即,你自己能不能放弃你那心中所谓的大义你最清楚,他跟着我方能平安无虞。把他交给你让你试试能不能护住他?姜云槐,你是他亲老祖吗?
姜云槐哽了一下,他刚才只顾着争辩没有想到出口的话是这样的意思,也没想到季轻墨会因为这么一句话生气。
季轻墨身周属于鬼殿殿主强大的戾气肆虐在宋烨君的府中,宋烨君本来还想搬条凳子坐着,看到这样的情况果断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外面两个辈分都比他打,来之前也不是没打架,这要是在他的院子里吵着吵着又打起来了,他站在那个门框上不是活靶子吗?算了算了,比起看戏,还是这条魂命比较重要。
总之,我不同意你跟乖乖在一起,他才十七岁,还是未成年,你怎么可以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季轻墨旁边的花结霜了,但他的语气比霜更冷,姜以忱今年一百一十七岁,他早成年了。姜云槐,我跟你说我和他的事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只是来通知你。你之前发的火我受了,不还手是对你这个姜家老祖的尊敬,不是怕了你,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姜云槐指着季轻墨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似乎是被气的狠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情况姜局长是无话可说了,季轻墨冷哼一声,你就好好看顾着你心中的大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