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墨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听姜以忱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身份的?
你去桓清的时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季轻墨早就把说辞想好了,我无意间看到了你打车,你去的地方是岐狐山的方向,我猜到你和玄学界有关系,又想起你姓姜,所以自然就跟云槐山联系到一起了。
他的说法没有问题,姜以忱也不用去浪费时间怀疑,季轻墨身份的问题解决了,那刚才那只小鬼的问题就要好好剖开来了。
你刚才灭的那只鬼
今天那起案子不是自杀,是他朋友做的,他是个帮手,而且隐隐有◇聚阴的趋势,为了朔中这么多同学的生命安全,我就直接灭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姜以忱先是一愣,而后又恍然大悟,蛰肆宁家最擅长的莫过于知晓鬼的往事,其他玄门需要从鬼的嘴里撬才能知道往事,但蛰肆宁家的弟子可以直接感应鬼生前发生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青天白日推一个学生下楼,对他自己的伤害也不小吧?
那只鬼是只游魂,实力不强,死的时日也不长,如果想要大白天杀一个学生,要承担魂飞魄散的危险,姜以忱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愿意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把那个学生给推下去。
死的是三班的劳动委员孙邬,季轻墨缓缓开口,那只鬼叫贺冗,是赵邻越之前三班的学生的朋友,去年跟赵邻越一起跳楼自杀死的。
姜以忱:?
我来的时候阴监局没告诉我朔中自杀过人啊,确认是自杀吗?
季轻墨点了点头:是自杀,不过赵邻越是被长期的校园暴力伤害之后选择的自杀,贺冗是被连带的,在他的记忆中我看到长期对赵邻越施压的人就是孙邬,他是来报仇的。
在外面晃悠了这么久只为了报仇?你自己也知道这其中明显有隐情吧?班长,你还怕我抢你业绩不成?
我道行不
我知道,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从树后慢慢地走出来,我我知道一点内情,你们要听吗?
你是?
这小女孩身上的鬼气实在熟悉,姜以忱总感觉在哪里感应到过,小女孩有些害怕地说:我叫李依果,姐姐叫我果果。
她身上带着执念,停留在世间。
听到这女孩的名字,姜以忱恍然大悟:你是李依晓的妹妹?一直在李依晓办公室待着?
李依果慢慢地点了点头,说:我见过你,我悄悄看过你一眼。
姜以忱在李依晓的办公室里没感应到李依果的气息,李依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甚至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李依果似乎是看出了姜以忱的疑惑,她小声地解释:是,是我身上有个东西,只要我在姐姐的办公室里,就不会被天师发现踪迹。
李依果说着就把自己的手腕露出来给姜以忱看,姜以忱看到了她手腕上格外显眼的红绳,红绳的末端是一个小小的玉坠,李依果解释着说:这是姐姐在寺庙里为我求来的,说是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片片感应了一下,说:大人,她已经死了六年了。
李依果低垂着眉眼:六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我的生命,可是我答应过要等到姐姐结婚生子的我因为执念留在了人间,姐姐一直在这里上班,我就跟着她,有这个玉坠子在,我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
看见这孩子快哭了,姜以忱连忙岔开话题:你说你知道一点内情,你知道什么内情?
李依果吸了吸鼻子,说:我看到的,孙邬欺负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后来转学了,三天前,我看到了那个姐姐,她来这里找赵邻越,但是没有找到,她就离开了。
找赵邻越?赵邻越死了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李依果说,我还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如果邻越哥哥在的话,姐姐或许会选择和他一起留在这里吧,只可惜当时邻越哥哥并不在。
姜以忱懂了,那个女生死了。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李依果嗫嚅,脸色不太自然:她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邻越哥哥,说是他们本就无缘,这次本也就是来告别的,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决定自己离开。我没有告诉她邻越哥哥已经死了,我告诉她我们学校很好,邻越哥哥生活的也很好。但是我
你把这件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给了赵邻越是吧?
事情如何发生姜以忱已经能够猜到了,李依果也乖巧地点了点头,姜以忱叹了口气,校园暴力这四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头呀在她的心上,他自小没有上过学,不知道校园暴力对于受害者意味着什么。
但他曾接到过受害者的委托,他们如同被丢进污水潭子中的白花,被潭中的毒舌肆意撕咬,分食,还要低眉顺眼,看着别人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得久了,心理防线也会崩溃的。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校园暴力的受害者选择自杀来躲避这一切,躲避那些虎视眈眈的毒蛇。
李依果小声地抽泣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邻越哥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我没有想要让事情变成这样,我没想过邻越哥哥会去杀人。
姜以忱很不解。
为什么不选择报警?那个女生遭受了那样的事情也应该报警吧?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李依果哭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聚阴:自个儿瞎编的词
第52章 公诸
季轻墨伸手想拍拍姜以忱的脑袋以示安抚,手却停在了他头发的上方,季轻墨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帮着解释说:有些事情不是报警就可以解决的,校园暴力,有直接证据吗?赵邻越的胆子本来就不大,对于他来说,逃避才是最有效的方法。那个女生选择的方法也是逃避,只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这事儿没几个人能过去,孙邬已经犯罪了,性/侵/罪。这种玩意儿还要让他以自杀结尾?姜以忱冷笑一声,他自问薄心薄情,但他依然为花季少女的逝去而感到惋惜,他的那些事一件不落全部散播出去,我要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无人祭奠,淹没于忘川河中。
你看起来不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季轻墨淡声说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孩子,没想到还是不够了解,云槐山姜小山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心冷情,情绪几乎没有过大的起伏。
可站在他旁边的这个孩子,有血有肉,不是捂不热的冰疙瘩。
因为我是个人。
姜以忱如是说。
哥哥,你为什么知道是性/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