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想将官册拿回来,却蓦然感到胸口一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已然刺入他的胸口。
你!你是何人?竟敢呃那□□得更深了。
□□贯穿了许解差的胸,在里头叫了几圈,再□□时,许解差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慌了。
郑立晏不动声色地宋嘉然和皎皎护在身后。
差役们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慌乱问道,几位军爷,你们为何要杀解差?
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大哥,看来这身衣服很唬人啊?他们真把我们当成那些兵了!后面的人大笑。
这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糟了,他们不是大夏将士,你们到底是何人?
何人?为首的男人扯了扯领子,杀你们的人!
兄弟们,都给我上!把这些大夏的走狗都杀个干净!他带着血的□□指着其余人,至于这些人,都抓到山上去,男的当苦力,女的嘛,就给兄弟们享受!
好!马上的人大笑,老子最讨厌这些当个小官就把自己当回事的小喽啰,见一个杀一个!
这些人磨刀霍霍,他们也不傻,生命攸关之际,也不在乎别的了,铆足了劲就要跑。几十人一下子就散开了。
那些人分作两批,一批围攻差役,一批追流犯。
郑立晏带着宋嘉然和皎皎飞快跑进了林子里,这群人行事如此张狂,不是山匪就是乱兵。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就糟了。
哥哥,你们先跑别管我没跑多远,皎皎就不行了。郑立晏速度太快,她能跟上这一截已是不易,只觉得胸肺都要炸了。
知道自己脚程不快,也不想拖累兄嫂,便主动提出让他们先走。
不行!宋嘉然直接拒绝,她看着郑立晏,这样跑不行,他们有马,我们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马!她比皎皎也好不到哪去。
能比别人跑得远一些,是因为郑立晏拉着她们跑,但再往远处跑,她们的身体却受不了。
郑立晏心里焦躁,他只是身体好力气大,虽然在皇林卫待过一段时间,也只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招式,根本抵挡不了那些人。
看着这郁郁葱葱的林子,他灵机一动,上树,你们上树!
啊?
宋嘉然一愣,就见他半蹲在一棵大树下,过来,我抱着你们上去。
情况危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宋嘉然也不矫情,踩着他的大腿就往树上爬。
有着郑立晏的帮助,她很快就爬上了一棵树。
皎皎亦是如此,也顾不得雅观不雅观了,她费力地爬了上去。
待会千万别出声,不管听到了什么都别动!郑立晏嘱咐她。
嗯!皎皎点头。
郑立晏又用脚将他们跑过来留在路上的痕迹抹掉,往其他方向再弄出几个错综的脚印,才爬上了一棵树。
没过多久,宋嘉然就听见马蹄声停在他们不远处。
她贴在树干上,极力屏住自身的呼吸,不让自己暴露,她不禁有些庆幸,这一片林子里的树到此时还算葱郁,树干枝繁叶茂,只要那些人不抬头探查,就发现不了他们。
那人骑着马在原地转了几圈,往一个方向去了。
宋嘉然还是没动,不只是她,郑立晏和皎皎也没动。
他们就趴在树上,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尖叫求救声,有的声音还很熟悉。
宋嘉然紧咬着牙齿,她不是大义凛然的人,此时却也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些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被匪徒带走,不难想象他们会面临什么。
可是她现在,却只能被动地听着,卑微地躲在这里祈求自己不被发现。
她和郑立晏,都只是普通人。在穿越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大城市,连偷窃抢劫这种事都没遇到过,也没有什么侦查技巧作战技巧。
来到这个世界后,郑立晏获得了一具强壮的身体和一身大力气,却也只是大力气,不是超强的武艺,不是一流的轻功,只是让他很少生病,让他抬东西背东西不费力。
她获得了一个签到系统,可积分一天一个,很多东西都买不了,作用及其有限。
而且,就算她现在有无限的积分一手一个加特林,她也瞄不准。
他们只是普通人。
冷静的普通人。
人,他们想救,他们无法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但不是现在救,首先得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三个人都静静地等着,等到林子里再也没有声音,等到天渐渐暗了下来。
郑立晏先跳下了树,确定林子里没有了人,才招呼她们两个下来。
三个人原路返回,边走边探查。
好消息是,他们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尸体。
坏消息是,没有尸体,意味着多半被带走了。
走到许解差被杀的地方,那里血腥味浓重。
郑立晏心里默数,声音有些干涩,差役们都死了。
宋嘉然别开眼,伸手捂住皎皎的眼睛,小姑娘被这场景吓得浑身发抖。
咚!身边传来一声闷响。
看见倒在地上的郑立晏,宋嘉然颇为无语。
皎皎听到声音挪开宋嘉然的手,诶,哥哥怎么晕了?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宋嘉然一边心里吐槽,一边捡尸。
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皎皎正在照看昏迷的郑立晏,不时伸出小脑袋偷看,此时的她,对嫂嫂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至于哥哥,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哥哥,嗯,以后家里还得看嫂嫂的呀
宋嘉然摸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他们的身份文书不在许解差身上。
多半是放在那辆马车上。
可是马车也被那群人带走了。
看来救人之行,刻不容缓啊。不为他人,也得为他们自己。
郑立晏醒来时,颇为羞愧,他也是当时着急查看情况,忘了自己还有晕血的毛病。
咳咳,皎皎啊,哥哥晕倒,其实是有原因的他试图解释,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恩恩!皎皎敷衍地点头,蹲在宋嘉然身后,看她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郑立晏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英勇善战的高大形象在妹妹心中是保不住了。
他走到宋嘉然边上,也蹲了下来,在她调侃的眼神里讪笑了几声,转移话题,这是我们来时走过的路?
宋嘉然到底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恩,我们想搬救兵,要么往前去往幽州,要么往回走回云州。
她将身份文书也被带走了的事和郑立晏说了。
幽州的路我们一点也不熟悉,没有身份文书别人也不会让我们进城。说起正事,郑立晏总算拜托了那种尴尬。
听那些人的言语,显然对官府之人很是厌恶,而他们的行为举止,也不像是行伍出身,而又杀人如麻,毫不迟疑,多半是山匪。
只是,此地离云州并不远,素来听闻云州治城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有大夏第二城之称,这儿的山匪,怎会如此猖狂?
宋嘉然想到一开始,他们还误以为那群人是哪个军营里出来的,云州有军队扎营吗?她问郑立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