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岳若有所思:你是要把控自己的命运,还是要享受这种快感?
都要!小时候被陈家人控制,长大后被男人控制,我几乎没有话语权!所以,缺什么补什么,现在我想要独立自主的生活。
我用力跟他对视,可陈钟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似的,眼底染了笑意:可以,但不能太久,最多一年,要是到时候你还没玩够他咬牙切齿地恐吓道:我就把你捉回来。
53.
晚间我搭车到玫伦区见聂甹悠,原本和他约在六点,我又迟到了。他在书房处理文件,看得出正焦头烂额,见到我时不耐烦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去哪儿?进大观园了,见有钱亲戚去了。
他放下钢笔,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去陈钟岳家了?陈家话事人都在?
嗯。
感觉怎么样?他手上轻轻转笔,黑而沉的两眼近似审视,像在估量我的野心。
陈露夕算计陈钟岳,陈钟岳斗垮陈露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一个轮回。和平不会长久,争端再起时,谁会是新的掌权人?
我与他无声对视了一会儿,笑道:我见诸君多像猴,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聂甹悠也笑起来,从桌子后绕到我身前,亲昵地揉我脸颊,吻我嘴唇,像是不解恨一般,又狠狠吻我良久,声音低沉:你记住,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姓陈,只因为你是你。
第一次听到他讲那三个字,可真不容易,我立刻回他:好,我也爱你。
聂甹悠凝视我半晌,用力闭上眼,叹息道:你不在乎,你答得这么轻巧,你根本不在乎!陈净!你你是不是没忘那次在剧院,陈钟岳
别说了。我按住他手臂,既然连说出口都那么痛苦,为何还要再提起呢。
聂甹悠唇色苍白,微微颤抖着:你你不会原谅我了,对吗?
我开始暗自思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一个两个都对我表现出独占欲,就好像爱我至深,非我不可。难道是因为凌歌?他的归来像催化剂,激发了他们的危机感,他们意识到终有一天我会离开。
说真的,我不知道。或许,时间能治愈一切。算了,别谈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了,把中渊建工的投标书给我。你是不是还在忙speed的研发案?听说你想买小公司的专利,药企并购是我的专长,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把关,把文件一起发来吧。
一时间他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他说:好。
我白天走街串巷做社区工作,深夜里挑灯读文件,speed药业的研发部一团混乱,将近三年没有产出,很明显后继无力,前途堪忧。
聂甹悠已经让人买进了三种新药的专利,可惜是毛毛细雨,撑不了多久,最迟在明年第二个季度,speed将再度面临大幅度裁员的困境。
聂甹悠的团队收集了全球范围内最具潜力的新药专利,集中在治疗癌症、阿尔兹海默症等热门领域,我依据欧美市场用药需求量和未来增长趋势,遴选出其中三家,包括法国玻璃球globe de verre,曾经错过一次与他们合作的机会,现在又接触到这家年轻的独角兽企业。(独角兽企业:风险投资业术语,一般指成立时间不超过10年、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未上市创业公司。)
globe de verre的产品:靶向肿瘤抗原的表达嵌合抗原受体(CAR)免疫细胞治疗,已获得美国FDA突破性疗法认定,是炙手可热的大型专利项目。
如果speed能吞下这颗新星,并竭尽市场部、企划部、营销部等各部门之所能,倾尽所有资源供着它,未来获得的利益将不可估量。
我把分析报告传真给聂甹悠后,将全副精力投入到令港区那片地上,这片地界东起国道351,西至天福路,占地面积约7600平方米,中渊建工计划将它重建成水上乐园,人民党领导下的国家建设局换汤不换药,给出的计划是建设海洋公园,两党都把握住了令港区的未来发展命脉:旅游业。
令港区航运业发达,交通非常便利,适宜投资旅游业。我决定明天去现场看一看这片地。
早晨6:25分,我绑好鞋带,锁门下楼,开始新一天的晨跑。对我这样的投机分子来说,晨跑是锻炼,也是一门行为艺术,很多社区群众都酷爱晨跑,令港大桥上特地设置了两米宽的跑道。
白色长桥平坦开阔,晨雾还未散去,空气闻起来有一种淡灰色的清凉,港湾水域弥漫春日麦田的鲜活气息。
我步伐稳健,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动作训练有素,像坚持了数年的跑步爱好者,能让人联想到作息规律,身家清白,严格律己等美好品格。
和我一样在晨跑的人,都是我的潜在选民,在刷存在感,刷好感度上,我真的是不遗余力。
6:55分,心跳不听话地快了两拍,再度,少年时才有的青涩感从心口蔓延至眼角,我又开始期盼。
一分钟,或两分钟后,凌歌出现了,他也晨跑,从郎梅邯区出发跑上大桥,正好和我相向而行。
嗨!早啊!我冲他点头。
他回以问候:早!
三秒钟,构成一个偶遇,接着我们擦肩而过,继续向相反的方向跑自己的路。
这就是一切了,我感觉充实、愉快,一切都恰到好处。
爱是什么?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钟的吻,是想要碰触却收回的手,也可以是比友情浓度更低的三秒钟。
活了这些年,我终于放下了。
存稿一直足够,可惜遇到一些事情,更新的动力大大不足,缘更
第69章 64 新天鹅堡
晨跑后到星巴克买早餐,老样子,还是馥芮白配司康,但这个早晨注定不凡,找座位时我又看见了凌歌,他独自眺望窗外,面前放着咖啡。
连续十多天在晨跑途中遇见他,这还是第一次相遇在大桥之外的地方。
我在他隔壁的桌子落座,扭头和他打招呼:光喝咖啡可不行,运动后要补充能量。
他慢悠悠地转过头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左臂袖子破了,很褴褛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的衣服
凌歌口吻淡然:被树枝划破了,没事,能穿。
从我上个月见他起,他就穿这种灰T恤,没换过其他款式,我不禁问他:你还有替换衣服吗?
他说:有,六件同款。
我观察灰T恤的布料,提议道:这种布料不吸汗,你长期运动,不如买专业速干衣。
凌歌点头:好。
他真像有问必答的机器人,我摇头苦笑,正要吃自己的饭,他却添了一句:我不知道去哪里买。
11:20分,上午的公干结束,我打车到郎梅邯区茉莉路,早晨和凌歌约定在这里见面,一起去百货商场买运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