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琛的提议虽然显得有点苍白,不对,应该是魏桥给的提议。但细细想想,他们的设计内容确实有点单调,可内容太多,又会掩盖掉主题。
两者之间很难权衡,却又缺一不可。
这个问题吧,有点像他到底是选老子还是选男朋友然而哪个不能放弃
萧溪惆怅的揪了一根从绿化带花坛里长出来的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叼在唇齿间晃荡,把这个糟心的问题暂时放下,去思考设计方案的正事。
方案一直到竞争开始那天都可以修改,他还有时间,可以想一想有没有好的创意加进去,让竞争变得稳操胜券。
而且,车都翻成这样了,老同志那边肯定也不是个善茬,必然会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把他往死里揍。
他无论如何都得抗住压力,赢下来!
为了这该死的、来自于男人的胜负心,萧溪决定加个班,回公司把所有同类型的视频看个遍,好好学习一下。
萧溪刚要从马路牙子站起来,却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腿又麻又软,直接一屁股坐进了花坛里,身上头上瞬间沾满了细细碎碎的花瓣和杂草,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爱情和事业双双黄掉的社畜。
暮色低垂,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萧溪这边投来同情的目光。他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但又庆幸安煜没看见这一幕。
当年,他因为担心杀去北麓街找人的时候,也这样摔进过花坛,然后被人给捡走了。
可能人不禁想,萧溪刚要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只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那手的腕骨有些突出,掌纹熟悉而又深刻,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系有字母X的红绳。
他大概和花坛特别有缘
手的主人随之又发出了疑惑:怎么在这?
萧溪坐在花坛里,把嘴里那根不正经的狗尾巴草吐出去,仰头看着安煜,眼底是挥不去迷茫。
安煜看人愣着,又把手往前伸了几分:先起来。
萧溪借力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摘身上的花瓣,问出了和安煜同样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安煜帮着他一起摘,随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烤肉店:我在那里聚餐。
萧溪抬头望去,一个靠窗的大桌,坐了好几个在莫城叫的出名的大律师,他们正好奇的往这边看,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和善的对他挥了挥手。
大叔的头上带了一顶生日帽,一看就是今晚的主角,律所的主任。
萧溪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瞅了一眼花坛里被他坐出来的屁股印:你看到了多少?
全部。安煜把他耳畔边粘到的花瓣捏下来,手指无意划过了他的脸颊,顺势勾了一下,逗弄着萧溪:从你像无头苍蝇一样走过来,再像失意的醉汉一屁股跌进花坛,都看见了。
萧溪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你们怎么选这么个地聚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选个高档餐厅不好吗?
主任就爱吃这家烤肉。安煜解释了一句,把锅甩的一干二净,又说:不应该再陪萧叔叔吃完饭吗?
萧溪摘花瓣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没吃成,他要给我相亲,就跑了。
这下轮到安煜沉默了,他一向知道萧仁河那边是个难题,心里其实也有准备,说不定哪一天萧仁河就会开始操心萧溪结婚的事。
果不其然,真的来了!
可尽管有准备,安煜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却只淡淡的问了一句话:没吵架吧?
没有。萧溪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不想他们父子因为他吵架,以后不会再委屈你了,我和他摊牌了。
安煜的神色僵硬了一下,一把抓住了萧溪的胳膊:他是不是打你了?
我爸在你眼里这么凶残吗?萧溪没忍住笑了。
安煜思索了一会,认真点头嗯了一声,指了一下自己的肩窝: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他就动手了,然后你又咬我撒气,现在还有两个点。
看来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萧溪发现老同志在安煜眼中可能是那种非常残暴的昏君,点了点他的胸口:老同志其实还可以,别这么怕他。还有,我当初为什么找你撒气,心里没数吗?
哦。
哦屁。不许哦,我当初感觉自己像个被耍了的笨蛋,能不生气嘛?!
现在也不聪明。
靠,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可能吧。
我特么萧溪在安煜的胳膊上抽了一下,对上他含笑的眼底突然有些心疼,四下看了看,正好周围没什么人,他动作飞快的在安煜嘴角亲了一下:和我在一起很辛苦吧。
不会。安煜摇了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肚子: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
你那边的聚餐呢?萧溪动作小小的,指了指那几个毫无律师操守的吃瓜群众:好像都在看你,等着你回去。
安煜:没,他们在看你。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萧溪有一瞬间的诧异,作为一个好公民,他可没犯事,自然也不需要跑律所。
他们认识你。安煜说:我刚刚也算是摊了个牌。
萧溪张了张嘴巴:啊?
别啊。安煜把他的下巴拖上:我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们拽着问了一句。
他看见萧溪往这边走就想出来了,但律所的同事,可能在所里装正经装麻了,一出来聚餐,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主任更是打头起哄,拉着他胳膊说:原因都不解释一下就要走啊,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师?
安煜当初进律所的时候,主任是带着他的老师,如果没有主任的提点,他不可能这么早就出头,只好解释道:家属来了。
家属?主任往外看了看,他见过安煜的母亲,经常来律所给他送午餐,但这些日子没有来,而且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莫城:你妈妈不是带着你奶奶出去旅游了吗,你这会儿哪来的家属!别骗我,快点坐下吃饭。
老师,真来了。安煜指了指马路牙子上蹲着的人:那个就是。
主任明显楞了一下,作为老师、后来又作为同事相处这么多年,他其实了解一些安煜家里的情况,陈芳兰就生了他一个孩子,上面又有一个同父异母大了他十岁的哥哥,然而那个压马路的笨蛋,显然和安煜差不多大。
主任拿起红酒喝了一口,又细细品味起家属两个字,突然就明白了,差点被一口酒呛过去。
缓过来以后,主任两个大拇指碰了碰:你们不会是这个关系吧。
安煜并不觉得他和萧溪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大方的承认:嗯,男朋友。
桌上的人齐刷刷的一起咳嗽了起来,其中一个男同事讪讪的侃了一句:怪不得我撩你的时候,你总是给我甩脸子呢,原来家里藏着一个啊。
男同事又瞄了萧溪几眼,乌黑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凌乱,眉眼之间的乖巧又夹杂着一点点野,奶白色的皮肤,淡色而又水润的唇他赶快别开眼睛,对着安煜道:你藏着的这个有点漂亮,怎么撩到的。
虽然漂亮这个词放在男人身上不太合适,但男同事觉得自己目前找不到其它词形容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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