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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对这位清秀的小丫头有了戒心。
有荡妇出现,可能另有扮圣的人双管齐下。
院门走道口,出现一名大汉,颇为眼熟,原来是昨晚邻房的旅客。
他心中雪亮,是桂姑娘的党羽。
“别乱走,目下是落店时光。”大汉低声说:“追魂姹女可能乘乱混进来找你,你最好
不要远离。”
“我去看看坐骑。”他不得不另找理由:“今天坐骑脚下有点不对,我不放心。”
骑坐与驮马不同,宽大的厩房有不少店伙在忙碌。通常鞍具放在圈坐骑的马房内,不会
弄错。
鞍具包括背垫、肚带、辔头,缰绳等等,他的鞍是颇为名贵的柘鞍,有挂缰的大判官
头。骑兵就用这种鞍,冲锋时可以将缰挂上。
枣骝已经上料,看到主人,隔着栏杆伸出头来,接受他亲切的抚摸。
他的目光,仔细地察看挂在壁关的鞍具。
没有任何异样,他心中一宽。
马鞍与背垫,暗藏也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假使有人检查过动过那些秘密,他一看便
知。
侍女曾经撤底检查过他的衣物行李,也可能有人检查鞍具。
假使秘密揭穿,他的处境必定有显著的变化。
通常,象他这种无足轻重的人,对方不会起疑加以再三检查,但他看了才放心。
斗智斗力,任何几微的变化,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是全身保命的金科玉律。
返回客院,经过供旅客交谊的小厅堂,便感觉出气氛不寻常,那股风雨欲来的紧张气
氛,一个锐敏的江湖人,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小厅中,两名中年人面对两名骠悍大汉,横眉竖眼象在争论,嗓门大充满不吉戾气。
另一侧,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正缠住柜台内的店伙,好象在盘问某些令店伙感到棘手的
事。
“不错,在下正是孤山郑家的无聊食客。”那位国字脸膛留了大八字胡的中年人,向两
名大汉冷冷地说:“但也有替主人分忧的道义,所以特地和这位姓劳的同伴,找两位当面
谈。”
“姓牛的,你有什么事好谈?”生了一双大牛眼的大汉气旺声粗,大牛眼凶光暴射:
“你们徐淮双杰飞象过河,跑到保定耀武扬威,是不是跑得太远了?孤山飞龙剑客郑一龙要
你们替他助威撑场面?”
“怎么说,悉从尊便。”中年人语气渐厉:“飞龙剑客郑老兄无意称兄道霸划禁区,但
在他的家乡,不许凶残恶毒的悍贼在这里生事,这是人之常情。”
“你们一个曾经在豫西占山为寇,一个曾经在克州杀人越货,目下虽然改了名,可以指
证你们的人仍然很多。你们午间落店,显然在本城有所图谋。郑老兄很够道义,请你们干干
净净离开,不算过分吧?”
“如果在下拒绝离开呢?”
“在下的话已经带到,是否离开那是你们的事。”中年人向同伴打出准备走的手式:
“孤山郑家这几天,有好几位朋友前来作客,咱们徐淮双杰算不了什么,只能传信跑腿,口
信传到就没有咱们的事了,告辞。”
堂口走道踱了一个相貌威猛的人,哼了一声,声不大,但入耳有如雷鸣。
“且慢!阁下!”这人先用哼声示咸,再用震耳的语音说:“你掌里乾坤牛彪既然是传
信跑腿的,那就替在下传口信给郑一龙。”
掌里乾坤脸色一变,也哼了一声。
“原来是旱天雷东方海老兄,以声伤人的内功更精纯了。”掌里乾坤不在乎令人耳疼欲
聋的哼声:“你一个往昔威名显赫的湖广名捕,白道有数的名宿,居然替两个恶名昭彰的盗
贼撑腰,是不是在下眼花认错人了?”
“你没有眼花认错人,把话带到就是了。”
“什么话?”
“要郑老兄不要多管闲事。”
“就这样?”
“再就是前天有人找他,要求他协助查缉刺客黑豹的事,叫他别忘了,专心办事,不要
横生枝节。”
掌里乾坤一怔,要冒的怒火熄灭了。
“东方兄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已经不是湖广的捕快,缉拿黑豹本来就不是你该
管的事,却甘冒大不讳,用恶名昭彰的悍寇替你办事。”掌里乾坤不冒火,但说的话却不中
听:“假使让神秘黑豹知道这件事,东方老兄,想想结果吧!神秘黑豹横行天下八载,迄今
盛誉不衰,决不是你我这种二流人物所能应付得了的。话在下负责传到,祝你幸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