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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次是来查访一位失踪的亲友。你知道的,我一年只做一次买卖,一批货可以净
赚千余两纯利,赚一年可以过三年……”
“你呀!一千两银子你够花三年?谁不知道你这小货主好酒好色,一掷千金毫无吝
啬?”追魂姹女又半娇半嗔拧了他一把,百无禁忌:“在济宁州,你的治酒替我与定一刀化
解,筵开八桌遍请漕船夫,加上侍宴的歌伎,一共花了多少?”
“好像三百两多一点。”他大笑:“钱是人赚的,赚了不花,想带入坟墓享受吗?”
“豪奢,哼!”追魂姹女白了他一眼。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姑娘。”他亲热地拍拍姑娘的香肩微笑:“行船走马三分险,
我这干行商的奔南跑北,所冒的风险,比你们雄霸江湖的闯道者高得多,赚了一座金山顶在
头上死不放手,划得来吗?哦!你在这家店……”
“庚字号第七号房。”
“呵呵!芳邻嘛!我是第八号,两房斜向对门居。晚上,我作东道,上酒坊或者把酒菜
叫来,随人选,我豪奢,是吧?”
“一言为定,叫到房里来。”追魂姹女欣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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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京华魅影》
第 三 章
同一时期,地府鬼判气色不怎么好,右臂缚了伤巾,当然气色不会好,由两名随从跟在
后面,匆匆返回他的家,白天当值累得半死,急于返家休息。
一个穿得寒酸,身材矮小象小花子的人,远远地盯牢了他,目送他进入院门才匆匆的离
去。
绕过一条小巷,小花子一跃两丈,倏然回身,黑亮的大眼一瞪,哼了一声。
身后三丈左右,另一个身材同样矮小,青巾包头穿两截衫裤,打扮象流浪汉,脸色苍
黄,却有一双同样明亮大眼的人。
“说出你跟踪的意图,以免误事。”小花子老气横秋地说,嗓音怪怪地。
“我也正打算问你的意图。”流浪汉的嗓音也怪怪地。
“我先问。”
“哼!不说,你会后悔。”
“你才会后悔,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证明给我看!”
小花子左手徐抬,流浪汉也左手徐举。
双方已表示要使用暗器,气氛一紧。
脚步声入耳,三个衣着华丽的人,出现在街东,一面走,一面交谈缓步而来。
没穿军装,打扮象仕绅,但佩了绣春刀。
京都人士都知道,这种人是锦衣卫派往东厂服役的外勤人员,性质有如外地各城市穿了
公服巡捕,作用是警告那些想为非作歹的人。
乖乖给我滚蛋,别在我的辖区地作案。
与那些化装易容走动的椿番子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也不干坑陷人的勾当。
玉河从这里流入紫禁城,所以经常有治安人员巡查。
小花子一挫腰,窜入小巷迅疾绝伦。
流浪汉略一迟疑,随即跟入。
巷子尽头,是河边白石砌的一段美观堤岸,巨大的垂柳排列整齐,罕见人迹。
小花了在小亭的亭口一站,目迎跟来的流浪汉。
“我知道你是谁了?”小花子冷冷地说。
“我也知道你是谁了。”流浪汉呼出一口长气,泰然入亭在石栏坐下。
“我追一个人,糊里糊涂跟进去了。那一带的房舍格局,好象都差不多,几乎是一个模
子铸出来的,不辨方向地段是我的错。”流浪汉说得理直气壮。
“你不该冒充我。”小花子星目一翻。
“真是天大的冤枉,这可是他们说的,而且我也分辨否认了。”
“你穿白衣,故意……”
“你算了吧!任何人都可以穿白衣,我的绰号叫母夜叉,夜叉是百变妖神,我有权改变
我的造型。我母夜叉成名比你早几天,我的威望比你白衣修罗高,没有故意假藉你的名号唬
人的理由。”
“你少臭美……”
“是吗?你心中明白。我知道你未过了,失败了,早晚一定会回来找地府鬼判了断。姜
小妹……”
“住口!你少托大。”
“好好好,不叫小妹。他们弄错了,情有可原,既然没牵涉到你的买卖,得放手时且放
手,好吗?有你在京都一闹会误了我的大事,请你离开,感谢不尽。”
“这……”
“地府鬼判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滥货走狗,宰了他并不能增加你的光彩。姜姐,怎么
样?”
“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哼!你知道他们悬重赏对付我,所以我非找他们理论不可,我
离开,岂不表示我是个欺善怕恶的胆小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