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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殇摇摇头,不愿回答。
但柏云兮理解错了,结合君无殇方才只挨打不还手的场面来看,还以为他是个孤儿没有名字。
柏云兮在心里骂自己说错了话。
于是他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柏云兮随后让君无殇脱掉上衣,后者连问都没问就听话地照做。
看着瘦小的身体上满是伤口和淤青,柏云兮难免有点心疼,擡手聚起灵力一一抚过。
伤口愈合,淤青消失。
君无殇头一回没有感到疼痛。
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淌入他的心间,君无殇轻声道:“谢谢。”
柏云兮也认真地回答他:“不客气。”
君无殇把衣服穿好后,柏云兮问道:“有住的地方吗”
君无殇点点头。
柏云兮:“好,那你快回去吧,别太晚。”
君无殇虽然不舍,但确实母亲还在等着他回家。
他只好朝柏云兮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出弯弯绕绕的巷子,按照平日里走过很多遍的路往家走。
只不过这一次,他能感受到有个人一直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从未离去。
其实君无殇根本没见过柏先生,只是听说过柏先生向来都是一袭白衣和帷帽,眸子干净纯粹如一汪清泉。
君无殇原本也不能肯定,直到柏云兮承认时他才真正见到柏先生的容貌。
君无殇赌了一把,很显然,他赌赢了。
第72章 救世
此后很久, 君无殇再也没有见到过柏先生,仿佛那日他的出现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幻想。
学堂里倒是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欺淩他的富家子弟都在刻意避着他, 君无殇觉得清閑了不少。
君无殇一开始还不明白, 后来他就懂了。
王家最得宠的小少爷王小宝近日里突发高烧,卧床不起,找了好几个郎中都查不出毛病, 最后王家动用财力请到了一位隐士高人,高人捋着胡子说是因为小少爷平日里作恶多端,欺淩同学,净干些混账事,这是上天对他降下的惩罚, 没有解药, 且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学堂里有些人是知道内情的,他们都在传王小宝发烧的前一日刚巧打过君无殇,所以沾上了不好的东西。
一时间, 所有人都对君无殇避而远之。
君无殇心道这样也好, 至少他能不让母亲担心。
又是一年过去,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一天,君无殇发现母亲不见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桌上的一封信,他猜测是母亲写给他的遗书。
他早就预感到这一天,所以没有过多惊讶。
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只是跟他说母亲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让他一个人要好好活着,其他什麽也没提, 包括他的身份。
君无殇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他脸上没浮现什麽情绪,只是小心地把信折起来收好。
君无殇才十二岁,他没有任何选择,也没人给他选择的权利。
但君无殇不怨父亲,不怨母亲,不怨疯渗妖仙这个种族带给他的危险,不怨欺淩他的人,他谁都不怨,唯独怨自己能力不够,无法改变这个世道。
现在母亲抛下了他,却让他好好活着,他一个人,单单他一个人。
君无殇不是会顾影自怜的悲观的人,但此刻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活下去的必要性。
君无殇躺在床上,侧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明月高挂,散着银白的月辉,低诉无限温柔。
相隔这麽远就已经如此明豔,若是离得近一些,月亮该会多美。
君无殇不由地伸出手指去触碰月亮。
不过都是徒劳。
君无殇失望了一阵,把目光转回漆黑的屋顶。
以往,他有时候会听见从母亲房间传来的哭泣声,而现在整个屋子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君无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什麽都不去想。
母亲走后,君无殇再也没去过学堂。
他把自己封锁在屋里,竟认真思考死亡。
不对,是考虑死亡。
几日过去,君无殇第一次从屋里出来,是因为竈上的柴火不够了,他需要去院子里劈一些柴火。
君无殇推开门,许久未见的阳光很是刺眼,他擡手挡了一下。
院子里无人打扫,像是荒废掉了,之前母亲种的花草已经枯萎。
君无殇垂眸叹了口气,上前把死掉的花草拔起来堆在一起,然后再用铲子将土铲平。
他又拿过搁在屋子旁边的斧头,走到木桩那儿劈柴。
母亲在的时候,他经常帮忙干这个,因此还算熟练。
有几滴汗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君无殇正欲擡胳膊擦,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