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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叫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屋内才安静了下来。
“让殿下看笑话了。”罗洪倒了杯酒,竟然还笑得出来,“说来,若非贺兰小姐提醒,我都不知道他们背着我搞这些小动作。”
沈菀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屋内的血腥味尚未散去,宋时卿很清楚,这是恶人帮的私事,但是罗洪当着他的面处理,也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
宋时卿淡淡勾了勾唇,“既是蛀虫,就该早日除去,以免将来留下更多的麻烦。”
罗洪将酒杯递给沈菀,“所以啊,这杯酒,要敬贺兰小姐才是。”
沈菀盯着面前的酒,再看看罗洪那带着深意的笑,往宋时卿身后缩了缩,似是有些害怕。
宋时卿淡然一笑,替沈菀接下,“贞儿不胜酒力,这杯酒还是我来替她喝吧。”
罗洪也不在意。
饮酒之后,宋时卿与罗洪有事要谈,沈菀正好待得无聊,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阿眠陪着沈菀,后面还跟着两个煞神似的男子,是罗洪派来盯着她们的。
沈菀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逛着,而寨子里那些垂涎美色之人,也只敢远远看着,不敢上前造次。
阿眠却觉得周围的眼神过于危险露骨,便劝沈菀道:“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要,这儿多好玩啊。”
沈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水牢旁,水牢外面的守卫不认得她,眼睛都瞪直了,跟在沈菀身后的那两个人立马把她拦住。
“贺兰小姐,此地脏得很,您还是上别处玩吧。”
沈菀踮着脚尖,“我就是好奇,里面到底有多大,又关押了多少犯人啊?”
“这个不是贺兰小姐该知道的。”
沈菀越过水牢的大门,没有看见十一,不由得有些担心。
但是眼下这么多人盯着她,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跟着阿眠回房。
前面的石墩上有不少女子在做针线活,大概是常年生活在岛上,她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晒斑,眼角也有浅浅的鱼尾纹,哪怕穿着朴素,也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
有人注意到了沈菀,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示意她们看去。
其中一个穿着艳红色衣裙的女子顿时如临大敌,那略显刻薄的眼眸向上一扬,带着一丝轻蔑和警惕。
她抬着下巴走来,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询问:“你是谁?”
沈菀还没开口呢,她身后的男子忙道:“李娘子,这是老大的贵客,皓月国贺兰家的千金。”
李娘子冷笑着,“哦,原来你就是害死了老二他们的女人啊。”
沈菀扫了她们一眼,她们不似被掳来的,脸上没有楚六娘那般的决绝和坚毅。又或者,她们已经在这里待太久了,无法反抗,便能选择屈从。
沈菀不欲与她们纠缠,淡淡地收回目光,便准备绕过她们离开。
李娘子眸光一闪,趁机伸出脚想将她绊倒,其他人则在后面偷笑着,等着看沈菀的笑话。
沈菀目不斜视,只是在提脚之时,把膝盖抬高了一些,然后落地,狠狠地碾了李娘子的脚。
李娘子凄厉地惨叫一声,身子往旁边一倒,在地上摔了个瓷实。
其他女子手忙脚乱地上前把她扶起,李娘子却将她们推开,冲着沈菀恶狠狠道:“好个小娼妇,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495章 言行怪异
沈菀眉眼生冷,“不知道,也没兴趣。”
没工夫陪她们玩这些把戏,沈菀这便要走,她们却不干了。
这些女子确实是被恶人帮掳来的,但她们多是奴婢出身,从前过惯了苦日子,如今在恶人帮内,虽然也是提心吊胆,但比从前不知威风多少。
李娘子出身青楼,好歹也是曾经的花魁,也因这几分姿色,被罗洪纳入床榻,从此作威作福。
沈菀今日欺负了李娘子,其他等着巴结她的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纷纷要找沈菀算账。
这些女子泼辣得很,又是罗洪的女人。罗洪派来的那两个男子面露难色,压根不敢碰她们。
可沈菀也是宋时卿的人,宋时卿似乎在和罗洪谈一笔很大的交易,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主。
故而在沈菀同她们打起来时,他们二人只能选择旁观,再匆匆去向罗洪禀告。
沈菀可不会心慈手软,一个打十个,也丝毫不用阿眠帮忙。
李娘子她们也就打打嘴仗厉害,要真跟沈菀打架,完全就被完虐的对象。
等罗洪和宋时卿赶来时,她们基本被沈菀撂倒了。
一个个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再看看沈菀,不过是头发乱了一些,衣角被撕裂了,竟是没有丝毫损伤。
宋时卿捏着眉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怎么回事?”
罗洪一声沉喝,李娘子她们顿时如同找到了靠山一样,哭声一片。
“帮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李娘子率先扑到了罗洪的怀里,不停地控诉沈菀,言语间竟然是要罗洪把沈菀剁碎了喂狗,好解了她们的气。
罗洪把她拉开,盯着她那张脸,眉眼间划过了一丝厌烦。
“滚一边去。”
他一声怒喝,吓得李娘子颤了一下,似是不可置信一样,瞪大了眼睛。
罗洪走到了沈菀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甚至还带着一丝关切。
“贺兰小姐,没受伤吧?”
他作势便要朝沈菀伸手,沈菀迅速躲过,后退了两三步。
“我没事。”她语气冷硬,还是解释道,“是她们先动的手。”
“你胡说!”
李娘子她们还想胡搅蛮缠,被罗洪一个眼神扫过去,立马噤若寒蝉。
罗洪对沈菀道:“是她们待客不周,贺兰小姐说说,要如何教训她们?”
一听这话,李娘子等人变了脸色,一个个小脸煞白,浑身轻颤,哪里还有房才那副嚣张的模样?
沈菀不必想,也知道他口中的“教训”有多么严重。
“不必了。”她道,“不过是女儿家的矛盾,犯不着上纲上线。”
罗洪似是笑了一声,“都听贺兰小姐的。”
从始至终,宋时卿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维护沈菀,倒是让沈菀多看了他一眼。
等回了房,沈菀便忍不住问:“你方才为何不说话?”
宋时卿像是有心事一样,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才淡淡道:“你不是能解决吗?”
沈菀蹙眉,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话说回来,贺兰贞是谁?”
宋时卿不动声色地摩搓着指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她不会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吧?”沈菀眯着眸,“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宋时卿眉心一跳,摸了摸她的头,温和道:“你想什么呢?贺兰贞是我的表妹,我借她的名,也是不想让罗洪为难你。”
沈菀将信将疑,“那你又为何叫罗洪将军?”
“他以前是皓月国的一个副将,犯了点事,才成了死囚。”
罗洪这般傲慢的人,他自然不甘心就窝在这荒岛上当海贼,所以宋时卿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也答应了罗洪,只要他助自己渡海回宫,宋时卿就帮他洗脱罪名,封他为将。
这对罗洪来说是一笔不亏的买卖,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现在……
宋时卿垂眸看着沈菀,眼中迅速划过了一丝异色。
夜色如墨,恶人谷内燃起了点点烛灯,如繁星坠尘,点缀着这座荒凉的山谷。
水牢内,十一靠着牢笼,捂着伤口,强忍着疼痛。
但比起身上的疼痛,更难熬的是心里的焦灼。
昨夜沈菀被带走,他尚且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还有卫辞亦是生死不明,而他却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被困在这里,着实恼人。
“吃饭了!”
“哐哐”几声砸响,伙房的人亲自来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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