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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不弃怀里揣得满满当当的小玩意儿,一手攥着糖葫芦,瞧见沈菀时眼眸一亮,立马就朝她飞奔而来。
“娘亲!”
沈菀把小胖墩接了个满怀,高悬的心落下的同时,一股怒火随之而起。
“姜不弃,你想吓死你娘是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要去哪儿必须带着萧七,再不济,至少也得跟我们说一声……”
姜不弃被她骂得缩着脖子,立马往玉无殇身后躲,眼神却瞟向了姬如兰。
姬如兰满脸歉意,“沈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今日我就要走了,但是我舍不得七七,所以才冒昧带他出去的。”
沈菀看着姬如兰,眉头微微皱着。
姜不弃生怕她骂姬如兰,连忙讨好道:“娘亲,你不要怪小鸡哥哥,小鸡哥哥人可好了,不仅帮我打坏人,还带我去吃好吃的!”
沈菀低头看着傻儿子,有些想不明白,姜不弃这单纯天真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姜不弃没事,沈菀自然也不会故意找姬如兰的茬。
姜不弃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姬如兰离开,玉无殇揪着他的脸颊,没好气道:“小没良心的,跟姬如兰才认识几天,就跟他这么好了?要是哪天被人卖了,指不定还傻乎乎地替人家数钱呢!”
姜不弃咕哝着:“小鸡哥哥才不是坏人。”
玉无殇没听到,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刮了他的小鼻子,含着笑道:“还不赶紧跟你娘认错?”
姜不弃也很上道,亲亲热热地蹭了蹭沈菀,还不忘朝着玉无殇眨眨眼。
两人这番小动作,瞒过了沈菀,却没有瞒过卫辞。
他站在不远处,幽深的眸中倒映着对面烛光下的三人,玉无殇抱着姜不弃,姜不弃又亲昵地跟沈菀贴贴,熟稔而自然的动作,仿佛做过了千百次。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沈菀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卫辞,眸光微微一亮。
“爹爹!”
姜不弃扑腾着小短腿,从玉无殇身上下来,又朝着卫辞撞了过去。
卫辞俯身把他捞起,莞尔一笑,温声道:“又惹你娘生气了?”
姜不弃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大概是玩累了,打了个呵欠,就趴在了卫辞身上昏昏欲睡。
玉无殇揉了揉姜不弃的脑袋,道:“既然七七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沈菀忙道:“我让萧七送你。”
“不用。”
他潇洒地摆摆手,带着丛寒离开,不想看他们一家三口温馨和睦。
沈菀同卫辞欲进府,偏头却见萧七还站在原地,看着姬如兰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萧七眉头紧锁,“跟着姬公子的侍卫,有些奇怪。”
沈菀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方才只顾着姜不弃了,倒是没注意到姬如兰身后的竟离。
“他有什么问题吗?”
萧七纠结了片刻,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不知是不是出于剑客的敏锐,竟离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但是这种凭感觉的事,萧七也无法确切地跟沈菀说明。
虽说姜不弃平安地回来了,但是沈菀却没有打消对姬如兰的怀疑,让萧七安排人手盯着驿馆,才准备去洗漱休息。
姜不弃已经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手边还抓着姬如兰给他买的竹蜻蜓。卫辞坐在桌案前,似乎还在处理公务,看见沈菀进来,才将手头的事情搁置一旁。
“小舅舅很忙吗?”
“不忙。”
他将那些公文扫开,抱着她放在膝上,熟练地帮她拭发。
沈菀随手翻开一册,惊讶道:“皇上今年打算办年宴?”
“往年也有此等惯例,今年皇上刚登基,自然是要大办的。”
沈菀支着下巴,“可是后宫并无皇后,又是何人操办?”
想到这儿,沈菀的脸垮了下来,心道盛瑾不会又把这差事丢给她吧?
“是婉贵人。”卫辞道。
“淳于婉?”沈菀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疑惑地问卫辞,“她何时升为贵人了?”
“就在今日。”卫辞顿了一下,又道,“淳于婉怀孕了。”
大阙自建康帝驾崩以来,一直动荡不安。不管是后来盛瑜继位,还是盛瑾夺权,血脉稀薄的皇室,战乱四起的江山,风雨飘摇,愁云惨淡。
但淳于婉怀孕的消息一经传出,几乎是整个朝野都为之欢欣。
不仅是因为皇嗣给大阙带来了希望,更因为这意味着,卫氏专权之局面,要被打破了。
第327章 高手过招
细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京城,红瓦高墙上覆着一层白霜,宛若水墨画中一点朱红,白雪地中盛开的梅花。
一封夹带着塞北的荆棘草的信送到了卫府,是裴云黎写的。
他已经抵达平沙国,也顺利继承了裴云渡的皇位,厚厚的几张信纸,只字不提自己经历的危险和艰辛,字句都是对沈菀他们的思念。
纵使他不说,沈菀也很清楚,裴云黎能走到这一步,不知要吃多少苦。
姜不弃抱着小白狼,趴在桌子旁听着沈菀念着裴云黎的信,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阿黎哥哥啊?”
沈菀故作沉吟,“要是你能把你舅舅教你的拳法打好了,我就考虑一下。”
姜不弃立马斗志昂扬,“七七马上去练!”
小白狼也跟着嗷呜直叫,迈着小短腿跟着姜不弃跑了出去。
沈菀目送着那一大一小远去,收了笑意,才提笔给裴云黎回信。
适逢萧七进府,她将信交给他,也从萧七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千金坊的茅老大死了。”
沈菀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谁。
“他不是被关在大理寺吗?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据说是死于风寒,仵作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没问题。”
沈菀却觉得有些蹊跷。
那茅老大身强体壮的,一身横肉,一场风寒就要了他的命?这不扯嘛!
“温世子怎么说?可有从他口中撬出什么消息?”
萧七摇着头,“几次审讯,他都咬死了是裴云裳指使他的。千金坊又查不出其他罪证,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沈菀冷眸半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在千金坊看见一个熟人吗?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个人就是淳于婉。”
萧七蹙眉,“我们的人查过,淳于婉根本没有任何身手,若是当日她在千金坊内,又是怎么避开我们的搜查的?”
当时千金坊都被卫辞的人围了,若是淳于婉真的在那里,除非她有飞天遁地之术,否则不可能逃得了的。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到底是谁在暗中做手脚,三番两次地跟我们作对。”
萧七知道她指的是谁,“长风楼一直盯着姬如兰,这段时日他都在驿馆内,并未外出。”
“不能大意,我总觉得,他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窗外风雪似乎更大了一些,沈菀轻轻抖了抖桌上的红梅,目光幽冷,喃喃道:“这京城,似乎又要乱了……”
“咔哒!”
驿馆内,姬如兰将手中的核桃捏得粉碎,才抬眸瞥了一眼窗外盯梢的探子,不满地啧了一声。
“这长风楼,还真是烦人啊。”
竟离抱着刀,表情冷漠,“若世子不杀那个姓茅的,他们也不至于怀疑到你头上。”
姬如兰不屑地嗤笑,“你以为他不死,沈菀就不会怀疑我了?”
上次他故意带姜不弃出去,本来想从姜不弃身上下手,借此打消沈菀对他的怀疑。但是那个黑心肝的女人,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姬如兰只能以退为进,暂时蛰伏。
没办法,他在京城的根基不稳,只能徐徐图之,等自己的势力在此处扎根,方可大展拳脚。
这么多年都这么等过来了,姬如兰也不差这几日。
他扭头问竟离,“皇宫那边怎么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