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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僵硬在脸上,沈菀张了张嘴,满脸不可置信。
“你来真的?”
姜弋义正词严,“姜家男儿一言九鼎,从无虚言!”
沈菀瞬间失语。
姜弋素来雷厉风行,当即回禀了姜明渊,着手准备提亲之事。
沈菀正吃瓜呢,结果一转头,这瓜就砸到了自己头上。
卫辞来提亲了。
满满的聘礼堆了一整个院子,沈菀正疑惑着,这两日他怎么不见人影,敢情是去收拾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都搬到了姜武侯府。
十一拿着长长的礼单,如数家珍地把卫辞的家底都抖了出来,大到宅院田地,小到珠宝玉石,仿佛怕漏了一件,不足以表示自己的诚心。
姜明渊对卫辞素来放心,但是放心归放心,如今他是以未来女婿的身份上门,他看卫辞自然是千百个不顺眼。
姜弋更不用说了,挑三拣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轰出门去。
沈菀还以为卫辞想说服姜弋会费些力气,谁知道才过了一日,姜弋便松口了,虽仍然板着脸,但眉眼间可见神采飞扬。
沈菀很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我哥的?”
卫辞剥着核桃,淡定道:“我和他说了,等他日他上卫府提亲,我可以帮他说说好话。”
沈菀:“……”
狗逼姜弋,见色忘亲啊!
沈菀正琢磨着该怎么给姜弋使绊子,低头却见面前一盘子的核桃,而卫辞仍然不知疲惫地剥着,指头都红了也不在意。
“小舅舅,我不吃了。”
卫辞哄着,“乖,多吃点,对脑子好。”
沈菀黑着脸,“你这是在骂我笨?”
看着她气冲冲地跑了,卫辞对着这盘核桃发呆,许久后才喃喃自语。
“难怪说孕妇脾气多变,果然没错……”
姜卫两家好事将近,亦在朝廷中掀起了波涛暗涌。
姜家如今红日当头,想要巴结的人不在少数,但因姜明渊素来不肯与人结党,一直处于中立地位,故而众人虽多有观望,但也无人忌惮。
可如今不一样了,卫辞求娶沈菀,而姜弋又求娶卫嫣然,姜家下一辈可谓是与卫家绑得死死的。而卫家背后又是东宫,这可不正昭示了,姜家要站在东宫那边吗?
东宫那边有多风光,楚贵妃他们便有多焦虑。
楚烈父子还在牢狱里,裁决的圣旨还没下,如一把刀悬在楚贵妃心头。偏偏盛瑜整日不见人影,仿佛完全忘了此事,楚贵妃终于忍不住,独自杀向皇子府,想找盛瑜问个清楚。
此刻,皇子府内。
昏暗的烛光照亮了一方书房,两具尚且温热的尸体躺在地上,盛瑜擦着剑上的血,瞥了一眼指尖的血迹,甚是嫌恶地蹙眉。
对面传来了几声鼓掌,及一声散漫的轻笑。
“二皇子的剑术,着实令我佩服。”
盛瑜抬眸看着对面的裴云渡,随手将剑丢在了一旁。
“既想跟我合作,劳烦阁下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麻烦。”
裴云渡勾了勾唇,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很是无奈,“没办法,谁让我父皇太过风流,那一堆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弟弟让我也很是头疼啊。”
死了一个裴云齐,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纷纷把矛头对准了裴云渡,从平沙一路来到大阙,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刺杀,这两个刺客简直不足一提。
第215章 阴谋暗涌
“先说正事。”盛瑜道,“你在信中提到的药可带来了?”
裴云渡取出了一个漂亮的瓷瓶,意味深长地笑着。
“此药名唤美人笑,若死人服用,可保尸身不腐,若活人服用,就会浑身僵硬,血液滞留,慢慢地成为一个活死人,到最后窒息而死。”
盛瑜伸手接过,眸色暗沉,“几时发作?”
“服药一个月后。”
盛瑜握紧了药瓶,“足够了。”
“恕我直言,大阙皇帝好歹是你爹,你当真狠的下心杀他?”
盛瑜面不改色,“欲成大事,必有牺牲。”
裴云渡满眼赞赏,“二皇子不愧是我看中的合作人选,相信等你我登基之后,大阙和平沙将会是最强盟友。”
话音未落,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裴云渡脸色一变,即刻拔剑推门杀出,剑锋割断了来人的鬓发,几乎就要落在她颈侧时,盛瑜及时出声制止。
“住手!”
盛瑜大步上前,看着跌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楚贵妃,眉头一皱。
“母妃,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贵妃惊恐地看着他,“言阑,你……你想杀了你父皇……”
得知这是盛瑜的母妃,裴云渡也收了剑,轻笑道:“贵妃娘娘,难道您不想当太后吗?”
楚贵妃如何不想?她被卫皇后压了这么多年,就指望着盛瑜能压过盛瑾,成为大阙皇帝。可是,就算楚氏再怎么蹦哒,楚贵妃也从来没有想过弑君!
盛瑜派人把裴云渡请下去歇息,扶起楚贵妃,语气平静。
“母妃,这些事交给我,你也不想舅舅和表哥出事的对吧?”
他这话是安抚,也是威胁。
楚贵妃只觉得背脊发寒,看着眼前的清隽少年,不知他何时已成长至她也看不透的模样。
一场阴谋正悄无声息地酝酿,京城内平静繁华如常。
永安钱庄内,沈菀翻看着近日来的账目,眉头紧紧皱着。
应沅又搬来了一堆,气喘吁吁道:“全都在这儿了,上次我往塞北送的那批粮草,几乎耗尽了所有余钱,要不是我爹在后头顶着,应家那群老家伙得把我撕了。”
如今兵粮有多贵,沈菀也略知一二,更别说去年战乱之际,应沅能筹到那批粮草已是难得,但也因此花出去了整整五十万两白银。
这批粮草未经过朝廷许可,根本不可能找朝廷要钱,况且这钱都是用在塞北军身上的,沈菀也不可能讨回来。
沉思片刻,沈菀道:“钱是要不回来了,与其盯着那五十万,不如想办法再赚一番。”
一听“赚钱”,应沅立马来了兴趣。
“你有什么好主意?”
沈菀眸光微闪,问:“听说过沧澜阁吗?”
应沅颔首,“那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情报阁吗?不过听说他们主子已经跑路了,现在沧澜阁都快倒了。”
应沅顿了一下,“你想接沧澜阁的生意?”
沈菀似笑非笑,“有何不可?”
应沅倒吸了一口冷气,“朝廷不会允许的。”
这京城是非之地,不管是皇帝还是朝臣,谁都不允许如沧澜阁这样的情报组织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从前沧澜阁不敢大张旗鼓地招揽生意。
“不让朝廷知道不就完了。”沈菀扭头看他,“你不想做?”
应沅犹豫片刻,咬咬牙,“做!”
两人一拍即合,应沅去找老巢,沈菀则招揽人手,首当其冲就是萧七和阿黎。
阿黎毫不迟疑地应下,萧七却一脸犹豫。
“小姐要做此事,侯爷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我爹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萧七面有难色,“此事非同小可,这背后牵扯到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小姐如此冒险,又不肯让侯爷知道,若是他日惹了麻烦,怕是……”
“你只说你帮不帮忙就是了。”
沈菀和阿黎齐齐盯着他,那样严肃的眼神,仿佛他要是不答应就要把他灭口一样。
萧七叹了口气,认命到:“帮!”
姜明渊已经把他送给了沈菀,从今往后,他只需要听沈菀的命令行事就是。
沈菀这才满意了。
阿黎问道:“菀姐姐,那我们的门派叫什么?”
沈菀思索片刻,不经意间瞥见了悬挂于墙上的画作。
“长风方破浪,一气自横秋。”她喃喃自语,复而笑道,“就唤‘长风楼’如何?”
此时的他们都想不到,有朝一日长风楼会一跃成为大阙最大的门派,那也都是后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