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自己和卫姝然的私情说得头头是道,不管是那些曾经听他吹嘘的乞丐,还是靖安侯府的下人,皆能证明荀子期所言非虚。
程夫人脸色都绿了,却还不得不忍着怒火,先处理好眼前的闹剧。
拿银子给在场的人封了口,又把荀子期押入府内,连同卫姝然一起被软禁起来,待程砚书回来再行发落。
看完了这场闹剧,出了气,卫清然顿时神清气爽,说什么都要请沈菀吃饭。
直到马车把她带到了飞雪居,沈菀的笑就这么僵在了嘴角。
她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卫清然直接冲了进来,银子一拍,要了个上等的厢房。
唯恐卫清然看出不对劲,沈菀只得硬着头皮进来,遮遮掩掩的不肯让别人瞧见,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玉无殇那个狗东西可千万别在这里。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行踪早就被玉无殇掌握在手里。
厢房内,卫清然大仇得报,心里甚是得意,说什么都要跟沈菀对饮,结果两杯酒下肚,小脸蹭的了一下就红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沈菀赶紧唤来了青茵她们,把卫清然搀扶下楼,唯恐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被恶狼叼回去。
然而人刚跨出厢房,沈菀就被人拎住领子丢了回去。
青茵吓了一跳,急忙拍着门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沈菀死死地瞪着玉无殇,咬着牙故作镇定回道:“我没事,你先带二姐下去,在楼下等我。”
玉无殇噙着笑,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嗓音低哑。
“这么迫不及待想走,音音,你好绝情哦……”
沈菀气恼地将他推开,“玉无殇,你又发什么疯?”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想跟我回陵州呢。”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又无情决绝,“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明明早就知道她的答案,玉无殇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
他冷笑,“攀上了盛瑜,气势倒是见长了。”
沈菀瞳孔骤缩,玉无殇轻笑。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
沈菀不答,玉无殇手眼通天,知道此事不足为奇。
玉无殇捏着她纤细的手腕,警告道:“不管是卫辞还是盛瑜,都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我劝你乖乖跟我回去,不然迟早有一日,连我都保不住你。”
沈菀讥讽道:“不管是卫辞还是盛瑜,他们都不曾伤我辱我,玉无殇,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
玉无殇一怔,再回过神来,沈菀已经跑了。
他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失神地呢喃了一句。
“我又几时真的伤过你?”
丛寒出现时,玉无殇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何事?”
“阁主,二皇子已经把人送回来了,阁主要如何处置?”
那日被玉无殇打发去卫国公府揭穿沈菀身份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澹州沈家的家仆,不过是无殇阁内的一名弟子,用来吓唬沈菀的罢了。
却没想到沈菀这么狠,竟然拜托盛瑜杀人灭口。盛瑜与无殇阁来往密切,在得知那人是玉无殇的人时,便把人毫发无损地送了回来。
“我不养废物。”玉无殇本就心情不佳,烦躁道,“断他一条腿,赶出无殇阁。”
丛寒了然,正欲退下,却又听他道:“算了,无殇阁人手不够,打发他去盯着兰音。”
丛寒嘴角抽搐。
整个无殇阁的弟子,合算起来至少能组成一支军队,玉无殇竟然说人手不够?
不过阁主有命,他这个当下属的,照办就是。
“丛寒。”
玉无殇又叫住他,斟酌了片刻后问:“我对兰音不好吗?”
丛寒眼角微抽,低着头回道:“属下不懂。”
“明明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这么多年了,我碰都舍不得碰她,为何她还会这般恨我?”
丛寒本想糊弄了事,但见玉无殇那一脸茫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变了。
“阁主,您有问过,兰音姑娘真正想要什么吗?”
玉无殇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菀匆匆出了飞雪居,却有一名蓬头垢面的婆子摔在自己跟前,抓着她的裙摆讨要赔偿,她心烦意乱,只得忍者火气取了银子,把她给打发了。
等那马车一走,那婆子立马就爬了起来,咬着那足两的银锭,笑得露出了满口黄牙。
姜稚渔追着沈菀出来,本想找沈菀算账,却不想那婆子得了好处,还想故技重施,朝着姜稚渔扑过去,扶着老腰叫个不停。
姜稚渔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朝着那婆子踹了一脚。
“哪来的贱民,还不滚远点!”
那婆子“哎哟”一声,还掐着尖声叫骂道:“臭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澹州沈家嫡女的奶娘,你敢打我,小心你的脑袋!”
这人操着一口澹州腔,满口粗鄙之语,姜府的下人立马上前把她拖走,却被姜稚渔拦住。
“你说你是谁的奶娘?”
那婆子以为她怕了,顿时就神气起来。
“澹州沈家!你没听过吗?我们家小姐是沈家嫡女,卫国公府的亲外孙女,当朝皇后是她的亲姨母,太子是她的亲表哥……”
“沈菀?”
姜稚渔出声打断她,那婆子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
姜稚渔指着那一辆远去的马车,“方才就是沈菀给你的银钱,你不认得她?”
“不可能!”
那婆子立马否认,“我家小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在这儿?”
姜稚渔一愣,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激动得满脸通红。
第109章 姜弋求娶
自那日撞见玉无殇之后,沈菀就一直提心吊胆,唯恐这疯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的,安静得让沈菀更加不安了。
适逢元氏生辰将至,卫老夫人打算大办一场,冲冲晦气。
时隔半个月,卫嫣然再一次出现在人前,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憔悴,也没有伤心欲绝,从容坦然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卫清然趴在亭子内的栏杆上,叹着气道:“要我说啊,大姐才是最适合当太子妃的人。”
沈菀却摇头,“她不适合,嫣然姐姐太心软了。”
“说的也是。”卫清然嘀咕了一句,忽然又扭头看向沈菀,“我现在倒觉得,菀菀更适合。”
沈菀表情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二表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卫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她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更别说太子妃了。
荣华富贵在前,还是小命要紧。
瞥见不远处寻人的娇红时,卫清然立马跳了起来。
“坏了坏了,我娘来找我了,菀菀,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没见过我哈!”
她拔腿就跑,倒是让娇红扑了个空。
娇红客气问道:“表小姐,可有看到二小姐?”
沈菀面露微笑:“没有,你们去前院找找吧。”
娇红也没敢追问,哪怕她方才明明看见卫清然和沈菀在一起。
沈菀和卫辞的事,在卫国公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卫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许他们说出去,卫府的下人自然也没胆子出去乱嚼舌根。
纵使觉得荒唐至极,但卫辞的态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故而如今卫府的下人待沈菀都比从前尊敬了不少。
沈菀也没去理会她眼神中的深意,正打算换个地方歇歇,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身影。
“沈姑娘撒谎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想来子书就是这么被你蒙骗的吧?”
今日姜弋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劲衣,许是出身军营,他不穿那些宽袖长摆的衣袍,偏爱简束利落的便装,就好似佩剑一拔,随时都能上阵杀敌。
但也不得不说,这身衣裳仿佛量身定制一般,将宽肩窄腰一应勾勒出来,贲张有力的血肉,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黑黢黢的眼眸中深藏着锋芒,刺得人背脊发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