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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与身边的兄弟们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瘦猴,听清楚了,老子姓严名东雷,是大齐七品校尉,你要去建康府参观,老子现在就可以陪你去!”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建康城巡检司的官差,终于堪堪赶到,一个着甲佩刀的巡检司官员,越过众人,来到了沈毅的店面里,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店面,又看了看对峙的双方,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名叫严东雷的齐人校尉双手抱胸,懒洋洋的说道:“我家公主看上了这里的吃食,让我过来买一些,谁知道这瘦猴说不卖给我们大齐人,我便一时气愤,把他的店面给砸了。”
他笑嘻嘻的看向这个巡检,问道:“这位差官,不知道这样是个什么罪过?”
这个巡检微微皱眉,然后开口道:“无论怎么说,打砸东西总是不对的。”
他看向严东雷,沉声道:“你赔些钱罢。”
“我没有钱。”
北齐的严校尉耸了耸肩,很是无赖的说道:“我们在建康住了好几个月了,你们南朝的朝廷对我们不闻不问,几个月下来,哪里还能有钱开销,这样罢。”
他看向这个巡检,开口道:“我们是齐人,按理说应该由你们南朝的礼部负责。”
严东雷看了看沈毅的这个铺面,然后懒洋洋的说道:“这个铺子不大,也赔不了多少钱,你们去礼部找礼部官员索赔罢。”
这个巡检满脸尴尬。
他看了看严东雷,又看了看一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沈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调解好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公主的手段
如今这个局面,的确有些不太好收场。
因为这个北齐的军官,并不是普通的齐人,而是护送着北齐公主来到陈国的校尉,这种事情事涉两国外交,一不小心就会升级成外交矛盾。
而对于陈国来说,在外事当面最重要的就是与北齐的关系。
这种事情,像巡检司这种底层的衙门,自然是不敢过问的。
这个巡检司的官员,不过是个不入品的小官,面对这种情况,他许久没有说出话来,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扭头看向沈毅,神色有些尴尬:“这位公子,这些人是北齐公主的护卫,我们巡检司的确不好处理,恐怕建康府的人也不太好处理,只能上报礼部,但是我们巡检司不太好跟礼部沟通,公子今天要么自认倒霉,要么便自己去礼部与礼部官员分说。”
他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沈毅开口道:“不过要我说,就算告到礼部,礼部的官员也未必会过问,这件事要不然就这么算了。”
另一边的北齐校尉严东雷,两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沈毅与这个巡检司的官员,等这个巡检司的官员说完话之后,他才笑嘻嘻的走到沈毅面前,开口道:“听到了没有,你们南朝的官,让你自认倒霉。”
“不要说我们砸了你的铺面。”
严校尉斜眼看着沈毅,语气不屑:“我们就是当着这些建康巡检的面把你打一顿,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听到严东雷这句话,这个建康的巡检头目气的咬牙切齿,他猛地回头看向严东雷,闷声道:“这里是建康的地盘,你们不要太过分!”
“过分了又如何?”
严东雷伸出双手,冷笑道:“有本事你把老子给锁了?”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毅,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认真看了几眼这些北齐的军官,突然眉头舒展,开口道:“你方才说你是替你们家公主买吃食,北齐的公主住在建康,想来……”
沈七郎微微低眉道:“想来就是去年北齐皇帝死皮赖脸送到建康来嫁给我大陈陛下,却被陛下搁置在礼部会馆不闻不问的北齐公主?”
北齐送公主到建康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会儿建康城里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知道的,甚至于来到建康一个多月的沈毅,也清楚的知道了这件事的经过,他抬头看向严东雷,淡淡的说道:“算一算时间,这都几个月时间过去了,你们北齐的公主竟然还赖在建康不走。”
他瞥了一眼严东雷,面无表情:“齐人的公主,滞留在建康半年时间,真是一点体统与脸面都不要了,究竟是你们赖着不走,还是北齐皇室,已经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公主了?”
他看向严东雷,讥笑道:“如果北齐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公主在建康,那么是不是也把你们这些看门狗忘在建康了?”
大陈朝廷这半年时间,对齐公主采取了冷处理,以至于这位北齐公主到达建康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不止没有见过大陈的皇帝,没有迈进大陈的宫门,甚至没有见过大陈礼部的高级官员。
齐公主在建康见不到皇帝,北齐朝廷也没有下旨让他们回去,因此从这位齐公主,到护送她到建康的这些护卫,统统都被困在了建康城,进不得,退不得。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也是严东雷这些护卫心里的痛处。
因为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成婚,本来以为来建康,只是出个差,现在已经变成常驻建康了。
尤其是“看门狗”三个字,更让严东雷勃然大怒。
他怒吼一声,直接撸袖子扑向沈毅,怒吼道:“好个尖牙利齿的小儿,今日不让你尝尝厉害,你就不知道我们大齐男儿的雄威!”
说着,他就要带着几个齐人围扑上来。
沈毅不退不避,沉声道:“我是大陈江都府进京赶考的考生,一个月前刚受了陛下嘉奖的圣旨。”
他抬头看向严东雷,低喝道:“你确定你要打我!?”
严东雷停下脚步,有些狐疑的看着沈毅,然后冷笑道:“打了你又如何,你们陈国朝廷上下,都胆小如鼠,老子不信你们陈国的皇帝会为了你,向我大齐开战!”
“为了我向齐国开战,自然是不可能。”
沈毅面无表情:“但是拿了你们这些在建康胡作非为的齐人,却没有什么问题。”
沈毅是考生,也就是说最次也是童生,童生与普通人的身份已经不太一样了。
更重要的是,沈毅得过皇帝的嘉奖,也就是说皇帝是知道他的,如果沈毅在院试前夕挨了打,还是挨了齐人的打,那么皇帝的脸面多多少少就会有些过不去。
严东雷已经抬起来的拳头停了下来,他微微皱着眉头,有些吃不准面前这个少年人了。
见他停止了动作,沈毅心里就有底了。
沈某人直接迈步上前,走到严东雷面前,微微昂头:“你们齐人不是以胆大自居么,来,本公子就站在这里给你打!”
这个时候,沈毅已经自报了身份。
既然自报了身份,那么挨打反而可能会是一件好事情,毕竟那位深宫里的小皇帝,正看北齐不爽呢,如果这会儿沈毅被齐公主的护卫打了一顿,那么小皇帝就有可以发火的由头和借口了。
连严东雷站在原地,脚步迟疑不肯动作,沈毅又冷笑道:“今天你不打我,你就是我孙子!”
严东雷再也忍耐不住,嗷嗷叫了一声,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从一旁传来。
“住手!”
也是北齐口音。
北齐校尉严东雷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已经挥起的拳头硬生生收了回去,然后他与几个北齐汉子,规规矩矩的跑到了铺面门口,齐刷刷半跪了下来。
“见过公主!”
这几个齐人一声喊,众人的目光立刻放在了那个女声身上,只见一个身穿淡紫色裙子的女子,在一个小丫鬟的陪同下,越过众人,来到了沈毅的铺面里。
这个年轻女子身材曼妙,但是脸上挂着两层白纱,只能朦胧的看见模样,并不能看的十分真切。
但是仅凭着这朦胧的模样,就已经胜过世间不知道多少女子。
这个年轻女子先是左右看了看店里被打砸的情况,微微皱眉之后,吩咐身边的丫鬟掏出几片金叶子,放在了铺面唯一幸存的一张桌案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