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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人扯着头发从床上拽下来的。
浑身赤裸。
最后还是洛大夫人身边的云霜姑娘看不下去,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
“没想到竟是养狼为患!”
“许氏,这就是你口中的报恩吗?我留下她这条贱命,替她物色亲事,结果她倒好,背着全家人爬我儿子的床!”
“以为这样就能当上洛家人吗?做梦!我决不允许这样一个贱婢留在屿儿身边扰乱她的心。”
“来人,绑石头,沉湖!”
冰凉的湖水漫过她的脖颈,下面就要将她一口吞掉。
如果不是洛屿泽的纵身一跃。
只怕她也活不到今日。
她心里对他有愧、有感激、也有自己都道不清的爱,可是他对她,却处处怀疑,总是用忽冷忽热的态度丈量她的真心。
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变了质,但是变成了什么样,她也捉摸不透。
这一场拼凑的梦做得冗长。
直到洛屿泽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也没寻到她的踪迹。
余清婉和石榴已经被慕青云和付元找到,前来帮忙。
慕青云见洛屿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游走,“她不会藏到院子外面去吧?”
洛屿泽抬头看向后院,“不会,后院是下人住的地方,她不敢跑远。”
事实上。
两名壮汉一鼓作气,一口气将寻到的大缸抬到辛管家的院子里。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缸比其他的缸要重些?”
另一人点头,“是比平时搬起来要费力。不过咱们也没时间闲聊了,待会儿辛管家就要回来了,还是先去打水。”
两人也没顾得上掀盖,便提着水桶朝水井走去。
大缸足有半人高,两人也没细看缸里是不是藏了人。
扛着水就往缸里倒。
井水冷冽。
浇到缸中人身上时,冻得她骨头都要裂开了。
洛雁一下子清醒过来。
听见陌生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从缸里出去。
两个人一边唠着嗑,一边将打来的井水轮番往缸里倒。
洛雁泡在冷水里,浑身动弹不得。
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她小心翼翼地冒出头尖,不想被外面的人发现。
辛管家提早回到院子里。
看见自己的人正在替他打水,满意地笑了笑,“不错,继续干下去。”
辛管家前脚刚走,两人紧接着吐槽起来,“像他这么抠的人,也就费费嘴皮子功夫了。咱们是洛家买回来的下人,结果这一年到头净围着他转了。”
“唉,没办法啊,谁让咱们命不好,被分到了庄子上,要是能在府里伺候主子,说不定每年过年还有赏钱拿呢。在这里能把年夜饭吃饱就不错了。”
“今年雪大封路,府上的赏赐也没及时送来。辛管家母子本就抠得不行,说不定今年我们连蹭破布都蹭不到。”
洛家老太太仁慈,虽然没怎么回庄上住过,一到逢年过节,也会派人送一波赏赐下来,由下面的家丁分。
毋庸置疑,辛管家母子自是将好东西先挑了去,留下一堆又少又普通的玩意儿让剩下一大群人分。
能分到是好的,分不到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两人用井水将缸填满。
洛雁整个人已经全部泡在缸里,努力憋着气。
“走,咱们去砍柴。”
终于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洛雁再也憋不下去了,直接扒着水缸边缘站了起来。
浑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她纤细的身子止不住剧烈发抖。
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太危险。
她刚还听见两人说什么把水煮开。
吓人。
洛雁从水缸里翻出来,身上的袍子因为吸了水,又沉又重。
洛雁刚打算解开袍子,让自己肩膀上的负担轻一些,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尖叫,“鬼!水鬼!”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洛雁伸手揩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站在她对面的人。
是辛管家的母亲袁婆子。
袁婆子本想拔腿就跑,洛雁突然拦住她,“婶子,借我换件干净的衣服,我付钱给你。”
袁婆子这才意识到眼前被她当成鬼的人竟然是洛雁,大吃一惊。
“雁姨娘,您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洛雁总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捉迷藏,她被人误抬到这里。
随口编了个理由,“不小心跌池塘里了,又迷路了。”
袁婆子半信半疑。
虽然这宅子里有好几处池塘,但这会儿一个比一个结的冰后,任她这小身板在上面蹦跳都不会塌,她是怎么掉进去的?
不过袁婆子也没拒绝,毕竟有钱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