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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三年前的初夏,来得比如今晚。

“这就是……你想带我来的地方?”商渊解开西装扣,插兜打量着面前灰漆漆的‘晨平小学’校门,兴致怏怏。

从吟风颂月的二人世界,到乌漆墨黑的老旧校园,他心里的那点诗情画意顿时随风消散,荡然无存。

并开始思考,说服谷梵调去高等学府的可能性。

“嗯。”谷梵跟门岗看守人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他向里走,“前段时间,学校收到了一名好心人的资助,数额不菲。很多教学用品、设施都得以完善。”

‘好心人’商渊漫不经心地点头,“这样啊。”

穿过校门,他们途径翻新完毕的塑胶跑道,再往前走就是矗立校园中央的教学楼。可谷梵却调转方向,朝立着一排展示栏的空地迈步,商渊摸不清对方此行的目睹,只好跟在其后。

前进不过数米,两人便在栏前站定。

展示栏最前端写着‘文化长廊’几个大字,玻璃挡板后方张贴着一幅幅称不上精美的画作,估计大多出自学生之手。

“这条长廊,也是新建的。”隔着玻璃,谷梵抬手抚过那些天马行空的图画,沿着长廊向后走。

它们风格迥异,却异样的和谐。

有戴着墨镜的太阳花、套着救生圈的金鱼,还有随四季变化色调的斑马线,和长不出翅膀、却乘坐纸飞机上天的松鼠机长……

“确实建得有模有样。”

商渊紧贴谷梵右侧,悄然窥见对方眉眼舒展,便也笑着附和:“熏陶一下孩子们的艺术细胞,陶冶陶冶情操,将来他们也会跟你一样,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画家。

可惜,长廊末端那幅令人眼熟的画作,让他剩余的话噎在喉管。

它被摆放在最角落,却依然霸道地夺人眼球。

它如此杂乱,包含世界上一切浓烈而又冷淡的色彩,像经历了数次的重组、打散,不断冲撞边框,企图挣脱将它囚禁的纸张。

画纸困住了它,它困住了画家。

“谷梵。”商渊跨步挡在谷梵和展板之间,张开双臂,“需要一个拥抱吗?”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谷梵淡淡地回望他,眼里装着数张陆离斑驳的图画,和他。

“你现在,就像在画里。”清亮的瞳孔中,商渊不偏不倚地立于中央,夺占所有艳色。

“因为你,我貌似变得有些奇怪。”谷梵将手搭上胸膛,放在心口的位置,“父母相继离世后,我很难体会到与‘喜悦’相似的情感。它们对我来说,总是尤其陌生。”

“但自从你对我表明心意后,它又出现了。”

晚风在他们四周筑起了墙,将喧闹的世界隔离开来。除谷梵低柔的嗓音外,商渊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

“很频繁。”谷梵说,“包括现在。”

你仅仅是站在我身前,就能让我不再需要扯断荆棘、攀爬高山,拖着撕裂的脚面和断折的骨节,躲避渴求鲜血的繁花,“但我不明白它从何而来,又因何滋生。”

“书中的表达模棱两可,也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

话音轻得仿若未曾落地的羽毛,谷梵眨了眨眼,说:“商渊,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岩浆喷溅,浇灼着神经。

抑制不住的松香味腾涌而出,在空气中急速尖叫、奔跑。商渊呆愣地杵在原地,停转的大脑迟迟未能消化这番话。

谷梵向他,要一个答案。

“我……当然知道。”商渊急促地呼吸几下,稳住些微颤抖的指尖,将袋中的方盒抓牢。

随后,他把方盒拿到两人之间,开口对准谷梵,缓慢且郑重地将其递出,又打开。

商渊拉近与对方的身距,“你把它戴上,我就告诉你。”

皎月之下,一枚圆环泛起细闪的金光。

“戒指……怎么会在这?”

“很奇怪吗?”商渊因对方茫然的神色失笑,语调轻快不少,“这一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把它放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盼望着有一天,你愿意将它戴上。”

“也盼望着能够拥抱你,亲吻你。”

“包括现在。”

一惯波澜不惊的眼底荡起涟漪,谷梵目光流转,由那枚圆环转向其商渊,“我很怕痛。”隔了半霎,他又问,“你会让我痛苦吗?商渊。”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不会。”商渊笃定地答,“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死也不会。”

三年,凝聚数以千计个日日夜夜。

久到倦鸟足以归巢,给予恋人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久到刺猬不再贪眠,伸展四肢迎来绿意盎然的春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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