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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知道《小王子》吗?”他说着,兴沖沖的扭过头看他,却不防对上何必的视线,他下意识笑了,“我给你讲讲啊,要是讲的不明白的,你可以问啊。”
“好。”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飞行员在沙漠里遇见了一个小男孩,这个男孩就是小王子,小王子来自于一个编号B-612的小行星……”
他说了一会儿,突然话音一顿,眸里倒映的光彩忽然明亮了起来,“你养过花吗?小王子有一朵很漂亮的玫瑰花,我也养过一朵玫瑰花,只是没过几天就死了……”
“……别难过。”何必握着他的手,小声的安慰他。
许乐意眨了眨眼,“我没有难过啊,我养错啦,那花早就被人剪了下来,又没有根,就算插在水里也活不了多久。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啦——”
何必没说话。
“对了,你知道吗?就算那只玫瑰花枯萎了也是不一样的,就像……”许乐意拖长了尾音想着,带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像是小王子的玫瑰花一样,即使面前有一整片玫瑰 ,每一朵都和他的玫瑰花长的一样美丽,但哪一朵都不是它。”
“花是独一无二的,在小王子心里,认可的的玫瑰花只有一朵,就是只属于他的那一朵。”
说了半天,何必也没什麽反应,许乐意下意识用手指蹭了蹭脸,刚想说什麽,就听到哪里传了一阵声音。
“许乐意,你人呢?别聊了。”
许乐意好似才想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先回去了,下回还来找你玩。”
说着,沖他挥了挥手,刚想起身走,就被人塞了件衣服。
何必抿着唇,“你的外套。”
许乐意弯眼笑了笑,“谢谢。”
他走进黑漆漆的楼道。
“你聊什麽呢?笑的声音我在楼梯上都能听到。”
“就平常聊天啊。”
“你话那麽多,谁跟你聊的下去!”
……
何必盯着黑洞洞的楼梯口看了很久,暖色的阳光斑驳的洒在身上,很奇怪,明明手心是凉的,他却觉得好暖和。
他怔愣的发着呆,很久很久,直到有人想起他不见了,才有人到天台上叫他。
何必听着前面那人抱怨的话,眼神动了动,又恍然般垂眸,一声不吭的回了病房
“回来了?”
何必刚进去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他下意识看了过去,却看见一张有点熟悉的脸,是哪个时候他问过的人。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不知道你想吃什麽样的糖,就都买了一点,算作我迟来的赔礼。”
周俍说话声音很轻,脸上也带着温和的浅笑,看着莫名让人心生好感。
“你和他说这麽多做什麽,他又听不懂。”
带他过来的人看不惯何必总是木着脸阴沉的样子,就插了一句嘴。
因为不管说什麽,何必总是没反应,时间长了,他们就以为何必是听不懂的。
周俍笑容一顿,皱了皱眉,不赞同道:“小孩子都听得懂的,这些话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他这话说完,那人的脸红了红,一声不吭的整理床铺。
何必仰着头看向周俍,却见他蹲了下来,眉目温和,“你叫何必对吗?”
何必盯着他,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不肯再回应,嘴唇抿紧。
周俍轻轻的揉了揉小孩的头,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
“你是他哥哥吗?他都在这里住了好久哦,你是要来接他回家吗?”一道稚嫩的清脆童声插了进来。
“他不是”何必突然扭过头,黑沉的眼睛直盯着临床的小孩,把那小孩吓得缩进了被子,他转头看向周俍,不知道怎的带了点鼻音,翁声说:“我不喜欢吃糖,我不要了。”
一旁帮他整理床铺护士一听,立马扬着眉毛,呵斥道:“惯的你一身的臭毛病!麻烦人家给你买糖,买了你又不要,你是要上天还是要怎麽地?”
“你哭什麽哭!我骂你了吗?不过才说了几句,搞得我好像欺负了你似的!”那护士把眼一翻,扭过头就出门去了。
周俍看着缩在角落里的男生,顿时有些头疼。
何必缩在一边儿,抱着膝盖,紧紧的抿着唇,连哭的时候都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会这麽委屈。心像是豁了一个口,之前不曾察觉,一旦有人开始填补,再接受一点儿坏情绪都能让伤口撕的越来越大。
周俍守在一边看着他,也不做什麽,等着他不掉眼泪了,才抽了纸递给他。
临床的小孩见没了动静,便掀开被角偷看,被周俍看了一眼就立马躺好老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