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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挺佩服陈柏臻这份自信,就算脸上挂彩也依旧走得昂首挺胸,估计还是觉得自个儿挺帅。
李允也很喜欢他这份自信,陈柏臻总是给人一种,想要的东西必须拿到手,想要做的事一定做到头,有阻碍去铲平阻碍,没条件去创造条件,总之,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就是不喜欢他把这份自信用在自己身上。
兜里的两枚戒指被他掏出来,接着又从另外个兜里再掏出来三枚戒指。
陈柏臻担心戒指的尺寸问题,买了五个来着,不合适就给李允戴下一个,敢拒绝明天就拉着这个男人去民政局登记。
“但这对我很冲突。”李允小声说,倒也没指望他能听进心里。
对于在口头上的强调还是表达,李允已经不抱有希望。
夹在他这个家族和他本人的意愿之间李允变得比以前还要扭曲,李允现在也在后悔,后悔当时不应该脑子一发热就决定卖身,私以为这样能让哥哥去过更好的生活,也以为能作为李钰的替代品活在陈柏臻身边。
现在李允再看,觉得自己哪件事都做不来。
“我知道你介意我结婚这事儿,但我爸那天来是王嘉璟那个鸟收了我爸的好处,这不在我的安排之内。”
他两只手里握有一共五枚戒指,忽然无比认真地问李允。
“你说我和别人结婚组建新的家庭,就没想过,哪天我要是打算和你结这个婚呢。”
“我和你结个头的婚。”李允劈头盖脸的这么一句,本要拿上桌的两只手一起顿住。
他不自然地往旁边看了看,又听见李允接着说。
“你居然还想用结婚这事困住我。”
顿住手然后再怎么样都没法继续往桌上拿,陈柏臻决定先把戒指揣回兜里。
和李允在一起像是一个寻找他良心的过程,虽然这份良心根本不存在,但设计骗李允和自己上床,再接着对李允产生巨大的占有欲,到后面开始顾及李允的感受,这些通通都不在陈柏臻的计划之内。
起初,陈柏臻认为李允就是他小时候那个玩具兔子,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可爱的。
但后来他发现这个玩具兔子是有生命的。
会说话的,骂脏的,打人的,逃跑的。
他气死了。
他想牢牢抓住这只兔子,要让他永远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让他往后这辈子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掰不过自己,为了讨好自己不得已摆出谄媚的模样来,再主动把屁股送来给自己操。
“我已经答应你吃饭了,陈柏臻。”李允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陈柏臻是这样一个固执的男人,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惜手段,李允始终觉得,陈柏臻之所以能在自己身上如愿,并非是李允真的有在人格尊严上输给他。
李允可以为自己的残疾感到自卑,也可以因为他人的目光觉得伤心,但面对陈柏臻,总能有无数的鄙夷和瞧不起涌出。
李允知道自己是个在固执上面不比陈柏臻输到哪去的人,陈柏臻想要的那份屈服,李允永远都不会给。
李允也知道在面对陈柏臻时会流露出天然的自卑和怯懦,但陈柏臻想要的那个东西,不会给就是不会给,无论怎样都不给。
于是李允就开口问他。
“我要见我哥一面,我想他了。”
周遭的嘈杂声突然隐去,陈柏臻两手空空,重新放回在桌面,他沉下脸,神色阴郁。
“你要见他做什么。”
想管他问问看能不能不卖房子,虽然李允如今和陈柏臻生活在一起,但始终认为,和哥哥一起住过的那个家,才算得上是一个归宿。
那个支离破碎的家是李允最后的念想,李允想着以后离开陈柏臻至少还有个地儿回,不然真就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
“我说了,我想他了。”李允回复的是这个。
陈柏臻死活从李允嘴里撬不出来的一个“想”字,如今用在哥哥身上轻而易举说出,流畅自然。
李允也没抬头去看陈柏臻的脸色,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看了又何必给自己添堵。
“你想他了。”他将李允这句话重复了遍,听上去不是说给李允听,而是在独自念叨。
“你想他了。”他又念了一遍。
李允低下头,盯着桌子的边缘看,有点无助。
主要是听出来陈柏臻在真的生气,真生气的陈柏臻较为可怕,李允承受不起他的怒气。
“时间差不多了,李允,我们该回家了。”他率先起身,站起来,要离开。
李允依旧坐那,缓缓抬起头,眼里并无什么期许与渴望,李允知道陈柏臻不会同意这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