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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息喷在肩颈处,蹭得李允很痒。
然后从颈窝一路嗅到头发,再从头发往下嗅,洗完澡的李允身上全部是沐浴露的香气,和他身上一样。
但陈柏臻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他只闻得到李允的。
把人上身嗅了好阵子,鼻子轻轻拱在李允身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衣料喷洒在肌肤,弄得李允特别痒。
“你是狗吗,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你想养狗吗?”
“我想养只萨摩耶。”
“这个家有我们俩个就足够了。”
还有一只破旧的玩具兔子,陈柏臻去嗅李允的时候就扔到了地上。
“那你还管我问养狗的事做什么。”
“我本来想说你养我行不行的。”
“我养不起你这种的。”死贵,成本太高。
陈柏臻盘腿坐那,李允依旧背对着他。
“怎么就养不起了,你今天做的饭特别好吃,我吃得很饱。”
察觉到躺在那的李允脑袋微微动了下,陈柏臻赶紧又说:“我明天还想吃。”
李允终于转过了身,陈柏臻就趴在沙发上,看见自己这张脸后笑容随之浮现。
这是个分别近一个月再度重逢的夜晚,很静谧,带着些许困倦,和熟悉。
李允去看陈柏臻的脸时就在想,如若陈柏臻是个平凡人,或者自己家境殷实些,他们相遇,并没有出现过其他人,然后共处在这个夜晚,是不是就能很安心地享受这份安宁。
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上次打飞机是几天前。”陈柏臻问,打断李允的思路,指向性很明显。
李允说不记得了,连觉都睡不好,有时候脑袋很蒙,偶尔产生出来的性欲很短暂,自己撸到没几分钟就觉得累,然后就在想还不如被陈柏臻给操射出来。
陈柏臻的手覆在李允的脸蛋上,手指摩挲着肌肤,在李允额头亲了一口。
“射出来的时候爽吗。”他又问。
李允说挺爽的。
“和被我操射了比呢,哪个更爽。”亲吻变重,往下,来到李允的嘴唇。
沉寂的身体在他的亲吻下逐步苏醒,他连续亲了李允好几口,不间断地吻,“啵啵”声响起,极大挑动着感官。
李允脑子被他搞得又开始犯迷糊,说:“差不多。”
“嘴这么硬的,怎么亲起来这么软。”
他张嘴含住李允的唇,身子也往李允那压,从最先的“啵啵”声换作缠绵又含糊的吮吸声,二人的呼吸也交织在一起,没了界限,分不清彼此。
熟悉的情欲袭来,起先撬开大半的防备,但接着李允的身体绷紧,非常畏缩不安。
白天陈柏臻父亲的话李允是一个字不落地听进去的,第三个人嘴里对李允和陈柏臻的关系描述如此客观,又如此无情。
以往李允自身处在含糊不清的境地里,坐井观天看不到自己是那只青蛙,而今终于有人来拿镜子照了,于是原形现出,处在现实与幻想间的那层薄纱也被扯去。
没了这层薄纱,赤裸裸的现状,让李允心生绝望。
于是就在和陈柏臻亲吻的间隙里,强打起精神翻旧账,到底是从哪个时刻起,变成这样的。
痴心妄想,贪婪无比的。
是从第一回 给陈柏臻做饭企图和他共建这个家的时候,还是他抱着自己过了马路还抢走自己口粮的那个晚上,还是被他逼到走投无路只能再度回到他的拥抱里……找不到答案,还发现和他过去的记忆太多。
陈柏臻强行将李允困在身边的后果,让李允的世界只有这栋别墅和这个男人,因为这条路唯一的终点只有他,爱和恨全都模糊了边界。
伸手撑在他的双肩,李允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将陈柏臻推了出去。
他再度扑上前,李允赶在这之前开口:“我困了,要睡觉。”
矮桌上的小灯散着淡淡幽幽的光芒,将李允整个人身上照得好似笼住一层朦胧的雾,这张脸蛋上所呈现出的情绪起伏并不大,但眉头拧住,看向陈柏臻表达出来的意思非常明确强烈。
一如过去每回,呛他,骂他,打他,反抗他时的模样,让陈柏臻在这个当下,突然无比真实清晰地感受到,这是李允在对他说话,这是李允在做出拒绝,这是李允这个人不掺杂丝毫杂质且不可被替代的意愿。
陈柏臻又想起不久前李允同样也是在这个沙发上,呛自己是不是再这么操下去真把人给分清了。
当时他并没有回答。
这是李允,不是别人。
这件事不是其他人告诉陈柏臻的,是和他生活的每个瞬间累积起来的李允,身体力行告诉他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