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基地在大西洋还是月球?”“……闭嘴,不准说话。”星琪悻悻地闭上嘴巴,双手一寸一寸圈占她后颈,脑袋埋进颈窝。“林应该告诉过你,我以前做情报分析工作,就是在基地。”侦探不为所动,甚至连心跳和呼吸都比之前平稳,“那份工作我做了很多年,前年正式离开。”在观音像失窃,席秀婉长子受伤,兔子坠下悬崖的次年。基地是个多年以后回想也没有特别感觉的地方。虽然设在地下,但空气清新,人工自然光随外界季节变化切换,到了特殊节日,也会应景地降雪或降雨——不过这些是离开后才注意到的细节。“基地的主要目标是建立和完善一个理想化的全球性安全系统,出于某些原因,其中的核心工作需要儿童。”——为了尽可能避免后天的伦理道德对数值产生影响。即便被选入基地,成员们每隔一周仍需参加智力、心理测验,及时调整工作级别。“三分之二的时间,工作内容只是观测。”监控上百个高危地区的视频、音频及网络通信数据,筛选其中有可能引发范围或规模级动乱的诱因。“我的专长是演绎。”根据同事提供的要素构建联系,推算导致动乱发生的事件,以及将会发生的时间、地点、后果及影响,输入主机。“也负责监测。”同时监测多个地区。不知是否和出生地有关,系统时不时会给她推送三江流域及对岸的窗口。“那天的源地址编码是三江流域,具体位置在海城远郊。”离她离开的地方非常近,所以她多留意了下。不期然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应该很年轻,戴着遮去大半张脸的白色口罩——上面绣着一只长耳朵兔子。他/她摇头晃脑时,犹可见后方琳琅满架的古文物。监控源中间的编码显示为“需关注/私人”,因此不会是公开博物馆,且当地时间是午夜时分。可判断为私人藏品室。戴口罩的年轻人是小偷。摄像头的角度很奇怪,位置隐蔽,应是特级安保的配置。小偷一开始没发现他/她把自己暴露在隐藏摄像头前,而且离得非常近。摄像头偶尔会被浅色的柱形物体遮挡。等到不久后小偷起身,她凭后续画面作出推断——小偷刚才趴在偷窃现场的地板拿一支浅色的塑料材质的笔写写画画。之后三分钟左右,小偷清空了陈列架一半的藏品,再次回到摄像头前。这次,他/她直视摄像头看了几秒,右手食指勾在口罩边缘,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摘下口罩。但是没有。他/她重又拿起笔写了四行字,然后把纸压在陈列架的花瓶下,离开了。“当时,我把这段视频列为不重要,七天后,系统删除了视频。”很长一段时间,铭牌仍写着夏珘的她并没有回想起私人藏品室失窃的现场资料。也差点儿将这双眼睛从脑海繁复的资料中清除。但那时起,挥之不去的疑问时常在梦醒时萦绕着她。——我在做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