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琪在斜对丁楼的暗角吹了许久渐趋肃冷的夜风,赶在喷嚏憋不住之前返回宿舍楼。进门才知道凶险,她刚到二楼,只听楼下铁门“吱吱嘎嘎”关闭,随后落了把铁将军。十一点过半,灯已熄,人声灭。她内心五味杂陈地往宿舍走。在这不是监狱但恐怕近似监狱的鬼地方,恐惧就像昼伏夜出的怪兽,总是在黑夜现出身形。转到落日堂,意味着明天上不了夏老师的课。后天要参加新人集训,了解这地方日常行为规范,和理论课无缘。要是没有夏老师,没有侦探……她一个人能做什么?星琪停在东十六宿舍门前。门是虚掩的,留了一条窄缝儿,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哀咽声,还有板寸那气若悬丝的笑骂——“哦操,别他妈哭了,老子头不疼也给你们哭疼喽。”魏同彤吚吚呜呜说了句什么,星琪听不太清,只听板寸声音发急,“起开起开,老子要感动地吐一个……”接着呼呼啦啦几个人散乱的脚步声,再后来是阵阵呕吐声。星琪还想听会儿,但走廊尽头隐约冒出荧光马甲,她转身进了宿舍。六个人围在洗手间门口,魏同彤打着小手电,听到动静,小手电往星琪脸上一照,“是新来的,她回来了。”“洞哥,新来的回来了。”板寸跪在洗手间蹲便池的瓷砖上,闻言略显迟钝地转过身,冲星琪摆摆手,“傻鸡儿别怕,误会,说开嘛好了撒。”不知是不是小手电的缘故,板寸看得出皮肤纹路的左脸惨白,唇上沾着反光水滴。她用袖子抹掉水珠,咧嘴一笑,“皮卡丘在老子面前算小老二,服不?”“皮卡丘是什么?”星琪突然意识到皮卡丘并不是亮黄色萌化卡通角色,她死死掐着手心,问,“丁三东五干嘛的?”得到答案,星琪抬起一手指向外面,低声道:“麻烦各位出去一下。”众室友忿言:“你谁……?”板寸也低着头沉沉道:“出去。”待人走光,星琪关上洗手间的门,出声问:“你对这里很熟,如果我现在出去,去哪里不会被人发现?”潘水同眼一亮,脸上难以自禁的痛苦之色顿时消去不少,她没废话,气声道:“十二点半,灯改扫射,乙一西外墙左数第七扇窗户插销坏的。”星琪出声复述了遍,没再说什么,拍拍板寸肩膀。她到的时候,夏老师已经等了一会儿。“你来是为了搞垮这地方,对不对?”星琪绷着脸,即使无法压下怒火,她也控制不住地直视夏老师那双似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哪怕她心里很清楚这样会让对方以为是在冲她发火。她很生气,很想咬人。“本来不是。”夏老师伸手揽抱她,“现在是了。”作者有话要说:来个竞猜吧,猜猜监听器藏在哪儿。☆、授之以鱼(10)这是一座工事堡垒,四面耸立的院墙高12米,铁门高10米,主建筑群和后方教职工居所矗有铁网,通高压电。来这里的学员极少出于自愿,大部分是被父母家人以“爱”为名送来进行集训。家长们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知道——除职业技能学院,桃源世家另兼青少年心理健康发展与成人规范化心理研究中心双重职能。